第57章 激辯朝堂 下
南宣大陸修煉界自古以來就有約定成俗的規矩:修士不得過份插手世俗界。
??在萬年以前的修煉界,大多修士勢力都有自己的世俗勢利範圍。整個世俗界都被修士勢力所壟斷,世俗界凡人皆淪為修士的奴隸。
??後來,大陸上出了一個強者勢力,號召整個大陸上德高望重的修士一起,於東海瞿明島之上,舉行了一個修煉界大會。
??這個勢力之人大多是修煉界的散修之士,可謂是來自於民間最底層。這些人的崛起殊為不易。當他們崛起後,憑借著更為雄厚的實力,號召全大陸修士逐步撤出人間,還世俗凡人安寧。
??而修煉界其實早已意識到修士的存在使得世俗界發展已經開始停滯不前,早就有意修煉脫離世俗權力漩渦。
??於是,經過若幹年磋商,修煉界終於達成共識,逐步撤出了人間世俗權力中心。
??……
??修士插手世俗界,不但世俗凡人無法忍受,如今更是成為修煉界下意識集體遵守的鐵律。如今突然出現修士插手人間權力紛爭,陡然間使得眾人神經緊繃。
??誰都不想成為別人的傀儡,不想成為修士的奴隸。
??平民如此,手握重權的滿朝文武更是如此。
??於是,當薑尋魚說出司徒府大公子被劫之事乃修士所為時,眾臣的反應才如此劇烈。
??……
??燕皇燕無極目光深沉。
??沒人比他更為痛恨修煉界時不時的盛氣淩人,有時甚至會命令他這個大燕之主做些什麽。燕無極身為燕國之主,君臨天下幾十載,這是他唯一的難以對人言的切齒之恨。
??所以他才會全力支持薑尋魚修煉。
??……
??薑尋魚觀察了一下眾臣的表情,又看了看燕無極。
??繼續說道:“修士出手,膽大妄為。於一國之都,強行擄掠一國司徒之子。”
??搖搖頭,薑尋魚感慨:“無論如何,這種行為也不會是一些匪徒所為。這也是為何在下如此斷定,有敵對勢力插手的原因。”
??“趙國之人,加上紫閻羅和修士的出現。令我有所猜測。這也延伸到了原因其二,動機!”薑尋魚分析道:“趙國之人的出現,恐怕是欲蓋彌彰的成分更多。站在戰爭的立場來看,結合各國競合之勢,除了衛國之外,趙國可以說是最不可能攻打我燕國的那一個。其一是因地勢封鎖,燕嶺山脈對於趙國來說可謂天塹。其二,我國將大部分騎兵軍團布置在北方燕嶺山脈附近,趙國一旦有變,我北州驍騎軍團頃刻間即可雷霆而至,趙國心有餘而力不足。”
??“如此一來,排除了趙國,那會是何人所為呢?”薑尋魚問道。
??群臣目露思索。
??……
??工部侍郎呂奉之答道:“怕是與南邊金周二國,脫不開幹係。”
??沒人應和,身為大司徒屬下,他呂奉之自然要捧這個場。
??薑尋魚笑道:“沒錯,自然與金周二國脫不了關係。可是,金周二國與我燕國交戰頻繁,不會不知道,以他們兩國之力,根本就無力突破南洲殿武軍團的封鎖。那他們此行為又有何意義?”
??呂奉之疑惑道:“派出修煉之人為禍京城,伺機製造混亂,以待時變?”
??說完他又搖了搖頭:“僅僅抓獲一個大臣之子,恐怕於大局起不到什麽作用。”
??群臣亦頷首,這修士出手劫擄大司徒之子的行為怎麽看怎麽透著蹊蹺。
??大司馬羅登雲瞥了瞥手下軍機大臣,不少軍機處大臣亦皺眉思索。見狀,羅登雲暗暗搖頭。
??薑尋魚笑道:“沒錯,抓獲我大哥用來威脅朝廷恐怕沒什麽作用。既然如此,那麽他們就必然另有計劃!”
??呂奉之問道:“是何計劃?”
??薑尋魚:“禍亂京城用以吸引目光,嫁禍趙國用以轉移目標。實則聯合東方楚韓二國,合四國之力齊齊攻打我大燕!如此一來,勝算就大了.……”
??……
??此話一出,群臣目露震驚,相互間竊竊私語,交頭接耳。
??……
??“一派胡言!”
??陳一登站了出來說道:“四國來攻,我燕國如何抵擋?如若照你所說,我等豈能有機會坐在這裏侃侃而談?為何不見四國攻來?黃口小兒,信口雌黃,如此國家大事,豈能如此草率判斷?朝綱大事,非是你想的那麽簡單的,薑公子還是回家好好讀讀書去吧。”
??陳一登麵露輕蔑,掃掃袖不屑一顧道。
??群臣亦多有麵露不屑者,他們費勁千辛萬苦才有機會位列朝堂。一個黃口孺兒在這金鑾殿上麵對眾臣侃侃而談,大談國家之事,顯得他們多麽無能一樣。
??……
??薑尋魚冷笑:“國家大事?國家大事如果放到你這種臣子手裏,那恐怕國家就危險了。”
??……
??薑尋魚不會一味地忍受,十三四歲的孩童,被諷刺兩句心裏憤慨,還擊幾句也是很正常的。孩子嘛。
??……
??此時,薑衝皺眉道:“尋魚,休得放肆。”
??薑尋魚立刻拱手:“是,司徒大人。”
??群臣眼神微動,皆麵麵相覷。
??大司徒唯一一次開口,竟是訓斥自己的兒子?
??……
??薑尋魚轉過身:“這位陳大人,國家大事在下自然不敢妄議。此中緣由,在下自會一一講明,是否妄議,滿朝大臣自有公辯。陛下亦明察秋毫。”
??薑尋魚緩緩踱步,侃侃而談:“之前說道,齊國由於諸多限製,無力南侵我燕國。而東邊的衛國,其大多是安逸之民,其國大多向往東海仙家傳說,加之國內耕地富足,國泰民安,一向是大陸上最為極力主張和平的國家,與我大燕也有幾百年交情的友好邦交,故而,衛國是除齊國外最不可能攻打我燕國的國家。”
??薑尋魚繼續分析:“南方的金周二國且不談,其一向賊心不死。而西方的楚韓二國,在幾十年前,曾被我大燕烈陽軍團大敗於哈爾哈赤高原,自此對我大燕已是心生畏懼。然而此二國之人可謂窮兵黔武,不是他們不想侵略我國,而是實力不濟,不想在實力不夠之時做無謂的犧牲。”
??“可如今不一樣了。”薑尋魚斷然道:“且不說我燕國國力越來越強盛,他們本就心急如焚,加之南方的金周二國同樣久有攻占我大燕國土的野心,雙方可謂是一拍即合。戰略目的相同,時機成熟,聯手合作瓜分我大燕他們豈會不同意?”
??“如果隻有一個國家攻打我燕國,那無異於以卵擊石。可如今有四個國家同時攻打我燕國,我燕國如何抵擋?難道,我們要寄希望於那可笑的不可能三個字嗎?”薑尋魚冷笑道。
??薑尋魚盯著額頭漸冒冷汗的陳一登,麵色冷厲。
??薑尋魚揮手指向陳一登:“國家麵臨敵國隨時可能發動的圍攻,而陳大人還在說不可能,甚至還擔心他國對我國的問罪?何為問罪?問何罪?我國豈能任由他國問罪?他們有這個資格嗎?如此荒唐至極的言論,竟出自你一三品大員之口!陳大人,你羞愧不羞愧?!你有何麵目麵對這滿朝文武?你有何麵目麵對陛下?你又有何麵目,麵對我大燕千千萬萬的子民!!!”
??薑尋魚揮手指向朝堂之外,朗朗乾坤,略顯稚嫩的朗朗之聲,聲震朝堂!
??群臣震撼,皆看向那怒斥朝堂的少年。
??工部侍郎呂奉之麵露微笑地看了看薑尋魚。
??薑衝眉頭微挑,雙手搭在腹部,一言不語。
??燕無極微闔的雙眼緩緩睜開,撇了一眼吏部侍郎陳一登,眼神略冷。
??大司空微眯雙眼,看了看薑尋魚,又瞥了一眼陳一登。心裏微微歎了口氣。
??此時,朝堂之上,寂靜無聲。
??吏部侍郎陳一登麵色蒼白,額頭滿是汗水,嘴唇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此時,他的心裏滿是悔恨,為什麽,為什麽是他打這個頭陣?為什麽當初在司空府開會時,他要搶下這個開炮的任務?
??陳一登內心酸澀,都是內心的權力欲,唆使著他做出了選擇,怨不得別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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