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沒有如果
不說凰玥反應不過來，就連齊麟也愣了一下，隨後他才想了起來，現在他已經不是葉瑤，而是南宮淩了，之前因為隻和凰玥接觸，倒也沒什麽感覺，現在看到眼前的藍雙，果然有些不適。
而凰玥卻管不了那麽多，隻想就把藍雙從齊麟的懷中扯了出來，焦急地問道：“藍雙，原來你還活著，太好了，你知道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嗎？還有我爹……教主呢？怎麽沒看到他？”
現如今藍雙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了，而教中並沒有南宮蕭然的屍體，這讓她心中還存著一絲希望，隻要看不到屍體，說不定還活著。
看著眼前一反常態的凰玥，藍雙的眼眶一下子紅了起來，眼淚不停地掉下，哽咽地說道：“聖女……你們可回來了，教主……教主他……”
他這斷斷續續的回答讓凰玥的心更加焦急了起來，不免用力搖晃著眼前的藍雙，沉著聲音道：“教主到底怎麽樣了，你倒是快點說啊！”
她這焦急的模樣落在齊麟的眼中，隻見他的眉頭輕輕一皺，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拉了回來，沉著聲音道：“凰玥，你先別著急，你這樣會嚇著他的。”
聽到齊麟的聲音，凰玥這才發現，藍雙已經被她搖晃的頭昏眼花了，意識到這點，她這才慢慢鬆開了手。
過了好一會，藍雙這才輕輕揉了揉發麻的太陽穴，緩過一口氣之後，這才輕聲開口。
“聖女，其實你們在江南城消失之後，教主就一直在尋找你們的下落，可是找了整個江南城，都沒有你們的身影，一個月後丞相大人來了，就是那天……那個惡魔擄走了教主，自那次之後，教主就再也沒有出現過，而前去救援的秦侍衛和丞相大人的暗衛，也失去了聯係。”
藍雙說著臉上浮起一絲惆悵的神色，僅僅半個月的時間，光明神教就從名震一方的幫派變成現在這副模樣，這種事情，以前讓他想，他都不敢想。
“你是說我……丞相大人也來了？”
齊麟差點說漏了嘴，說了我爹，還好及時反應過來，否則藍雙定會把他當怪物看。
其實他的考慮是多餘的，此時的藍雙正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之中，根本就不會在意這點口誤。
“是，丞相大人為了找回聖女，來了光明神教，誰知卻被牽扯其中，前幾日，丞相也落入魔爪了。”藍雙一五一十地交代著。
而凰玥卻從中聽出了一些端倪，隻見她的眸子輕輕眯了起來，這碧玉山莊她從沒聽過，想必不是什麽有曆史的門派。
聽藍雙的描述，擄走她爹的人應該不是什麽名震四方的大人物，否則也不會單單用一個惡魔概括，但他的力量卻比南宮蕭然還強，難道又是入凡的那些邪物？
思索半響，凰玥這才緩緩開口：“這事既然已經牽扯到了我爹，朝廷發現是遲早的事，我們必須趁著朝廷發現之前來解決這件事情，否則鬧到皇上那邊去，事情就沒那麽簡單了。”
就算她沒有接觸過朝綱之事，卻也知道丞相是個什麽樣的職位，若是葉策真的出了什麽問題，朝廷恐怕也會涉足其中，她想要複仇，就又出現絆腳石了。
“你打算怎麽辦？”
聽到齊麟的詢問，隻見她臉上浮起一絲邪魅的笑容，指腹輕輕擦過薄唇，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厚葬光明神教的教眾，隨後前往碧玉山莊，你爹和我爹生死未卜，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見她要去碧玉山莊，藍雙的眼睛亮了起來：“聖女，藍雙也想隨你們一同前往，請聖女帶上藍雙。”
他的話音剛落，就被凰玥給否決了回去：“不行，此次前往碧玉山莊危險重重，你留在教眾為教眾守孝，其他的事情，就交給我和少主就行了。”
“聖女！”
“這是命令！”
看著一臉堅決的凰玥，藍雙不由得咬了咬牙，轉頭向齊麟投去了一抹求助的眼神，誰知他的少主卻把頭轉到了另一邊，默許了凰玥的命令。
百般無奈之下，藍雙這才慢慢低下頭來，臉上帶著少許失落的神情，咬了咬牙： “屬下遵命！”
聽到他這句話，凰玥也算是鬆了一口氣，說實話，雖說靈魂互換之後她的實力大增，但是她並不知道對方是何許人也，能夠輕而易舉地把南宮蕭然綁走，絕對不是什麽小角色，她不得不慎重。
現在整個光明神教中能夠看到的活人，也就隻有眼前的藍雙了，她不希望他出任何的事情，所以這次前往碧玉山莊，她絕對不會帶上他，不僅是為了他，也是為了自己。
一番爭論之後，三人便開始動手把大堂中的屍體往山後搬了過去，人世間有一個習俗，入土為安，即使沒時間給他們弄棺材，她也希望他們能夠落葉歸根。
光明神教除了秦玄帶出去的二十幾個暗衛剩下的二百三十一口人都在這了，整整二百三十一個人，她不知道對方怎麽下的了手，但是觸碰到她的禁忌，就要做好死的準備。
在埋葬教眾的期間，凰玥一語不發，隻是臉上凝重的神情出賣了她的心思，此時的她，隻剩下了仇恨。
二百多人，就算他們的體力再好，也經不住折騰，藍雙的小身板已經被累地靠在樹上氣喘籲籲了。
一直從早上忙到夜裏，才把最後一個葬入土中，而凰玥找到了徐穎的墓，慢慢走了過去，呆滯的眼神中看不出一絲情緒，在徐穎的小土堆前麵坐下來之後，便抬頭望了一眼黑漆漆的夜空。
也不知是不是天氣的原因，今夜的夜空竟看不到一顆繁星，抬頭望去，就好像是一塊黑色的布籠罩在高空中，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娘，你可還記得，你曾經和我說過，一個人沒什麽都行，就是不能沒擔當，現在你不在了，爹也不知蹤跡，雖然孩兒無法保證能夠光複光明神教，但孩兒可以保證，一定為娘和所有的教眾報仇！”
“娘，淩兒一直有見事情沒告訴你，淩兒是天上的神仙，會很多的法術，小時習武識字很快也是因為早就懂了，淩兒一直想和你說，可是你怎麽就不在了呢。”
“娘，淩兒再也不會捉弄別人了，再也不會亂發脾氣了，如果你還在，多好。”
“娘……嗚嗚嗚……”
說著，凰玥抱著自己，輕輕哽咽了起來，一旁的齊麟眼中閃過一絲心疼的神色，慢慢彎下身子，把她摟入懷中：“玥兒，不哭了，齊麟哥哥會一直陪著你的。”
他怎麽忘了，眼前著凰玥再怎麽厲害，也不過是一個小姑娘，心裏都有柔軟的一麵，複仇能夠消除她心中的恨意，卻不能讓這些人死而複生，在神界生活多年，看遍世間凡塵的她怎麽會不懂。
此時的藍雙遠遠看著相擁的兩人，嘴角勾起一絲詭異的笑容，隻是一閃而過，凰玥兩人並沒有注意到其中的不對勁。
送君千裏，終須一別，把藍雙把凰玥兩人送到半山腰時，凰玥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轉身對藍雙說道：“好了藍雙，就送到這裏吧，你快回去，別被碧玉山莊的人發現了。”
聽到凰玥的這句話，藍雙的眉頭擰成了兩團麻花：“聖女，屬下還想再送送你們。”
他這樣卻惹怒了凰玥，隻見她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悅的神色，冷冷盯著眼前的藍雙：“藍雙，我不希望說第二遍，回去！”
以前雖然葉瑤拒人千裏之外，卻沒有這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感覺，隻見藍雙打了一個冷顫，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聖女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而且少主倒是有了點聖女的感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對上凰玥那雙冰冷的眸子，他猛然清醒過來，對兩人輕輕點頭，雙手抱拳：“恭送聖女，少主。”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凰玥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施展輕功，便朝著前方飛了過去。
兩人才剛剛離開，藍雙的神情就完全變了一個樣，隻見他渾身冒著黑氣，臉上掛著猙獰的神色，有些怪異地扭了扭自己的脖子，深深吸了一口氣，咧嘴一笑，聲音嘶啞地道：“好香的仙氣，好誘人的味道，真想早點讓你你們成為本尊的食物。”
從光明神教的山上一直飛奔而下，凰玥卻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神情一稟，連忙轉頭對齊麟問答：“齊麟，你知道碧玉山莊在哪裏嗎？”
“不知道。”齊麟回答地幹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凰玥一個緊急刹車，在一顆大樹上停了下來，難以置信地看著對麵的男人：“不知道你還跑這麽快？”
齊麟卻是一臉無辜的神情，輕輕聳了聳肩：“我以為你知道。”
望著前方不遠處的齊麟，她額頭的青筋暴起，虧她還以為他是一個靠譜的男人，現在看來，好像是她想太多了，隻見她深深歎了一口氣：“算了，我們先去山下的鎮上，在做打算吧。”
齊麟輕輕點了點頭，兩人便繼續前行。
在一路飛奔的過程中，他們看到了當初齊麟坑秦玄的那個地方，那裏的景色似乎一點沒變，可是光明神教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所謂物是人非，不過如此。
如果當初他們沒有執意離開，也許就不會發生現在的這些事情了，隻可惜，這世界上並沒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