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7、還債

  白天城的聲音已經變得顫抖起來，並且整張臉也顯得較為扭曲。

  千年過去，只有一件事情始終令他耿耿於懷。

  那便是參與了當年圍剿南陽楚家的慘案。

  雖然他當時並沒有殺害任何一人，甚至都沒有直接邁入南陽楚家。

  但這件事，卻困擾了他整整千年。

  也曾發誓以此事警戒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堅守人們心中唯一的正道。

  關鍵千年前的那起慘案發生后，他一直以為南陽楚家慘遭滅門。

  事後他也曾回去過，卻沒能找到活口。

  就連中途程凡出手帶走小女孩這件事，也被當初的四座正道勢力有意隱瞞。

  女魔神冷笑一聲，居高臨下的說道：「因為我就是當年南陽楚家，唯一倖存下來的族人。」

  「什麼？你……」

  白天城無法轉身，更無法看清女魔神的真實長相。

  但他卻拚命的想要抬頭，想要知道當世的魔神說的究竟是真是假。

  南陽楚家居然還有人活下來？而且就站在這裡，還成了一名不折不扣的魔修？

  不過仔細想想。換成任何人從那種慘劇中活下來，都會墜入魔道。

  畢竟殘害自己家人的，就是那些口口聲聲自稱正道的傢伙。

  「你真的是，南陽楚家人？」白天城的聲音更加顫抖。

  之前是因為震驚於有人知曉這起慘案。

  現在則是因為太過激動，沒想到當年慘案之後還留下了活口。

  如果早點知道的話，他會將其帶在身邊。

  哪怕養虎為患也好，都要拚命阻止對方墜入魔道。

  只可惜，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你叫什麼名字？」

  白天城的殺意瞬間消失，給人的感覺很平靜也很隨和。

  女魔神見狀，同樣收回了仙威面無表情的回道：「楚凌寒。」

  其實這根本不是她的本名。

  只不過千年的時光，早已讓她忘記自己的本名。

  「楚凌寒……」

  白天城微微的嘆了口氣。

  接著盤膝坐在地上，接著問道：「當初你是如何逃過四大正道勢力追蹤的？」

  其實關於這點，楚凌寒並不太想回答。

  但想了想，最後還是開口道：「程凡橫空出世，把我帶走了。」

  「程凡？」

  白天城先是一怔，只是對這名字有些印象。

  不過很快張大了嘴驚呼道：「你說的，難道是那位無上殺神？！」

  殺神之名，冠絕靈界。

  哪怕是天下蒼生口中的英雄，也要奉程凡為自己一生需要追逐的憧憬對象。

  「沒想到，居然會是殺神前輩。」

  白天城忽然傻笑兩聲，面朝楚凌寒開口道：「可以的話，我真相看看你的容顏。」

  「只可惜，我這一輩子恐怕都沒希望了。」

  還沒等楚凌寒反應過來，白天城忽然抬起右手猛地砸向了自己的眉宇。

  這一拳，他是真正的拼盡了全力。

  在沒有任何留手的情況下，將自己的元神迅速摧毀。

  緊接著，整顆腦袋耷拉著再也沒了動靜。

  或許對於白天城而已，這是他欠下的罪孽。

  既然需要償還的對象已經出現在面前，那麼自己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就這樣，一代白帝城主，黎民百姓口中的英雄。

  如今就這麼隕落在了魔門。

  楚凌寒的眼中無悲無喜，而是默默地盯著白天城。

  直到片刻以後，抬起纖纖玉指在半空優雅滑動。

  原本隕落的白天城，突然被一團藍色的火焰所焚燒。

  待到只剩骨灰，再召喚一個空罈子裝到其中。就這般掩埋在了地底深處。

  臨走前，還不忘幫其樹立了一座石碑。

  上邊以魔氣幻化的利刃，刻印了四個大字。

  白帝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