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寒劍微寒
“師父!”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打破了原有的寂靜,叫聲中包含了遺憾,內疚、憤恨還有感恩,十五年的朝夕相處,卻沒有平靜的坐下來說過話,談心也隻能隔空想想而已。如今小童卻是真真正正的解脫了,但卻是自己的師父用性命換來的,為什麽,小童不停地問自己,或許也是問問上天,命運為何會這樣安排。
“師父,對不起,徒兒不孝,是徒兒不孝。”小童緊緊抱住黑白道士的屍體,眼淚不停地滑落下來,微風吹起,卻吹不幹這傷心的淚,若是安撫,卻又止不住傷心人的哭泣。
“師父,我們走,我們回家。”哭過一陣之後,小童背起黑白道士,提著黑白道士的浮塵,似是帶著一個找不到回家路的老人,一步一步堅定的走著。
“小童”就在走過張瑞霖麵前之時,張瑞霖開口,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小童打斷了。
“我知道,在我昏迷的時候隱約聽到了師父說的話,我以後會做你的徒弟”小童麵無表情的說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你若不想的話,我們可以不必這樣。”張瑞霖有些尷尬的說,雖說這是臨危受命,但也要考慮到當事人的想法才好。
“不!既是師父的意思,我自當遵從”小童更加堅定。
張瑞霖見小童決心已定,也就不好再說什麽,隻能答應,畢竟答應過黑白道士,這樣也更加不能違背承諾,說道:“我此去不悔峰蒼雲派也不急,我陪你一起安置好道長再說。”
“不用,我的師傅,我自己來就行。”小童停下腳步。
看著小童的眼神,張瑞霖實在不知再說些什麽,隻得說道:“既是如此,那好吧,你安置好道長之後就來蒼雲派找我。”
“好,不過這要等三年之後,我已決定要為師父守墓三年,生前沒有盡過一絲孝心,如今我也隻能做到這些。”說著小童便是又一陣失落,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風變得大了,吹得張瑞霖與柳明生衣服直作響,張瑞霖緩過神來,突然覺得天氣涼了,也不知是因為起風的原因還是經曆了生離死別的緣故。
“張兄便是要繼續啟程蒼雲派了吧。”過了好一陣,柳明生開口問道。
“不錯,那柳兄準備去哪?”
“我自是要回我城山了。”
“不知城山在哪?”張瑞霖問道,他一個人初出江湖的小子,當然哪哪都不知道。
“在西南方,走路的話距此要有四五天的路程吧,張兄不和小弟去一趟我城山捉妖派?”柳明生講述了城山的方位,同時也誠心的邀請張瑞霖前去。
“還是算了,以後有機會自然要去拜訪一下,可如今我還是先去不悔峰要緊。”
“如此我便不再客套了”柳明生拱了拱手,然後繼續說道“這還有一段路我們仍會同行,前方便會有一小鎮,如今天色已晚,我們不妨去那裏找間客棧住下,明日再啟程如何?”
“如此甚好,不過,這契魔劍我還是先行將魔氣封印起來,以免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張瑞霖說完便左手持劍,右手將拇指掐在中指指尖之處,用力一劃,中指指尖處出現一道小口,一滴鮮血冒出,然後,右手化為劍指,抵在契魔劍劍身之上,平推下去,鮮血恰好滴在血槽之處,然後見張瑞霖將契魔劍插入地上,雙手快速結印,一道符文顯現而出,雙手平行放於契魔劍的兩側,符文旋轉直接嵌入劍身之上,一道光紋乍現然後就此消失,封印就此完成。
張瑞霖見契魔劍魔氣已被封住,隨手就要將契魔劍收入心境之中,可契魔劍剛入心境,隻見一股波動從張瑞霖體內衝出,契魔劍又被彈了出來,隨之而來的。張瑞霖又見到那一場畫麵,心境之中,奧決立於中央,張瑞霖此時暗自襯道:“果然,剛剛就是這一畫麵,我體內的奧決劍與契魔劍相對,或許契魔劍懼怕於他,所以我才可能成為能夠壓製住他的人。”
“張兄,張兄?你怎麽了?”一旁站著的柳明生見張瑞霖出神不動,便喊了喊他。
“哦,沒事,我們走吧”
於是二人便走進小鎮,找了一家客棧,住了進來。這期間張瑞霖仍怕還有人能認出契魔劍,便找來一塊布將其包裹起來,雖說契魔劍鑄成幾千年之久,但出世的時間卻很少,大部分時間都被高手封印起來,很少有人能認出他來,但張瑞霖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找來一塊布包了起來。
很快,夜幕已過,東方旭日已升。小鎮雖小,但也是熱鬧非凡,早早地便將街道占滿了,來往行人也是連綿不斷。當然,張瑞霖與柳明生二人也無心逛街,起床之後,吃完早點便繼續趕路了,半天時間,二人已是出了城,來到一個三岔路口,一麵便是向南,一麵便是偏西方,路口旁邊也有著一處露天茶棚,也有著幾人在此飲茶。
“張兄,這個路口便是你我二人分道揚鑣的地方了。不如我們先去茶棚喝杯茶如何?”
“正有此意”張瑞霖回答道,趕了半天路確實有些口渴。
短暫的相處卻也是相處不錯,張瑞霖與柳明生也比較聊得來,二人心中確實有著一種一見如故的感覺,如今分別,若是再見也不知何年何月了。
就在二人聊得盡興之時,一道白色流光從遠處劃過來,在柳明生麵前停了下來,是一根羽毛,柳明生看見此物,表情也冷了下來,右手伸出,兩指將其夾了下來。
張瑞霖不知所以,便問道:“柳兄,此為何物?”
“這是我城山秘術,‘羽靈傳音’,恐怕要有事情發生。”柳明生夾住羽毛,口中念了一段咒語,隻見一道流光衝進柳明生眉心,柳明生腦海迅速出現一句話:“速回城山。”
“張兄弟,師父傳我速回成山,可能是有要事發生,如此我便先行一步了,告辭。”柳明生拱手道。
“保重,我們來日再見。”張瑞霖回禮道。說完柳明生起身便向西方行去。
剩下張瑞霖自己在這喝茶卻也是失了些趣味,喝了幾口便也不想再停留,正準備起身繼續趕路,張瑞霖起身剛要結賬走人,隻見對麵走來一個人,一身白衣似雪,麵帶白色麵紗,手中一把劍緊握在手,緩緩而來,這是張瑞霖之前做見到的那位姑娘。見到這位姑娘來了,剛剛起來的身子又坐了回去。暗自襯道:“她明明先行我們一步,卻是晚來這裏,想必路上又遇到了不少麻煩吧。不過話說回來,她究竟是要去哪啊?”
張瑞霖心生疑惑,正想找個理由去問一下,卻見一群身著褐色衣服的人匆匆趕來,看見這群人不僅讓張瑞霖提高警惕,就連那位剛坐下來喝茶的女子也是不禁將手放於沉霜劍之上。聽到他們交談,這一群人是靈火宮的人,他們知道上一批來這裏尋寶的人皆命喪於這位女子之手,這次想必是不會放過他了。
女子匆匆喝了口茶,提著劍便匆匆離去,說來也是巧了,也是走向向南的這條路。這一群人見女子離去,便也是馬不停蹄的跟了上去,張瑞霖見狀放下銀子也跟了上去。終於,到了樹林中的一塊空地,一群人中的幾個便快速跳躍大樹,幾個翻轉便繞到了女子的正前麵,隨後這群人全部跟上將女子圍在中央。
帶頭人開口:“小子,你跟了我們一路不累嗎?出來喝口水歇息歇息?”帶頭人早早就知道張瑞霖在後麵跟蹤,可這位女子重要,也沒管他,換句話說也是根本沒看得起張瑞霖,而張瑞霖本就沒故意隱藏的意思,也就不是那麽意外,跟著說道:“你們一群人,跟蹤一個女子不累嗎?是不是也該歇息歇息?”
“小子,是不是活膩了?”帶頭人見張瑞霖說話有些諷刺,心中有些小火。而正在這時一個手臂上還纏著紗布的人湊到帶頭人耳邊說道:“李師兄,上次也是這小子搗亂,你一定要殺了他。”帶頭人是靈火宮的弟子,也是這群人的師兄,名叫李闕,而包著紗布的人便是上次僥幸逃脫的人。李闕在靈火宮是靈火宮三長老齊英的小徒弟,修為倒是說得過去,在靈火宮三長老頗為寵愛,所以總有些瞧不起人的心理,不過確實在靈火宮頗受人巴結。
“小子,據說上次也是你在從中搗亂,使得我們那麽多師兄弟枉送性命?”李闕質問道。說話的同時不忘把下巴稍稍抬起。
“枉送?別瞎說,這怎麽能是枉送呢?你的那些師兄弟可以說是明目張膽的送啊。”張瑞霖抱著契魔劍,一步一步悠閑的向這邊走來,而且“認真”的回答李闕的問題。女子也是微微一笑,這樣變將李闕更是氣得夠嗆。
“少廢話,把他們都給我砍了。”李闕一聲怒吼,吩咐所有人攻擊張瑞霖與其中女子。
“叮”
一聲清脆的聲音,沉霜劍微微嵌開,一股寒意迎麵襲來。張瑞霖見狀,表情嚴肅起來,其中還透露一點擔憂之色。當然,它不是擔憂那位女子,反而是擔心靈火宮的人,笑話雖是笑話了他們,但也不希望這些生命就此泯滅,以為他曾經見過女子的淩厲,一招淩霜飄雪可不是鬧著玩兒的。隨後,張瑞霖提著契魔劍,一個跳躍瞬間來到女子身旁,在其周圍環繞一圈,隨後一股波動四散開來,雖說契魔劍被布包裹著,但威力不減,隻見周圍攻過來的人皆是震飛出去,倒地哭叫起來。
李闕見自己所帶來的人皆被重創,更是氣的麵紅耳赤,提起自己的大刀,集聚靈力便砍了過來,而此時,張瑞霖見到女子也在聚集靈力,右腿有微弓的趨勢,而她麵對的方向正是李闕來的方向,張瑞霖見狀,握緊契魔劍衝到女子身前,既擋住了女子又擋住了李闕,張瑞霖將劍橫在胸前,擋住了李闕的攻勢,反手一震將李闕彈飛出去,這一震也讓李闕感覺到自己的實力遠不及張瑞霖與這位女子,連忙喊了聲“撤”,便逃走了。
張瑞霖見這群人走的一個不剩,便轉過身麵向女子:“姑娘,你沒事吧?”
“哼”女子依舊冷若冰霜,冷哼了一聲,因為女子的實力根本就不用他幫忙,張瑞霖分明就是來搗亂的,要不以她淩厲的攻勢這些人早都身首異處了。一聲冷哼過後女子便頭也不回的繼續向南走去。無論張瑞霖在後麵怎麽問她都沒有回應。張瑞霖見女子與自己暫時還是同路,便也悄悄的在後麵跟了下去。
“嗷”
這一天夜裏,在樹林裏過夜的張瑞霖被一聲狼叫所驚醒,然後他所看見的便是幾條黑影從其周圍穿過,其方向便是前方。張瑞霖猜測,女子怕是遇到麻煩了,於是迅速跟了上去。
果然,女子這次遇見的對手不同尋常,張瑞霖趕到之時,女子已經受傷了,嘴角還有絲許的血跡,帶頭人麵目雖是平常,但透露懾人的氣息,更為重要的,他們身上所散發的氣息和雲騰身上的氣息一樣,張瑞霖暗自驚道:“他們是,妖,而且應該是狼妖。”
帶頭人,迎麵又是一掌,女子將劍橫在身前,但還是震退數步,一口血又一次反了上來,女子運集靈力,剛要出招,帶頭人便又衝了上來,根本不給女子出招的機會。迎麵又是一掌,而女子此時也是受了不輕的傷,若再受一掌恐怕經受不起。就在這時,張瑞霖擋在女子前麵擋住了這一掌,而女子見有了機會,錯開張瑞霖,順勢便是一劈,一股寒氣波動散發開來,可是女子受傷,而帶頭人修為卻也是不低,輕輕一震便將波動散去,身體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年輕人,此時你不該插手,我見你功力不低,但在我手裏卻是沒有勝算,還是盡早離開較好。”帶頭人說話之間卻是真正沒有為難張瑞霖之意。
“剛才交手,與你們所散發的氣息,應該是狼妖一族的吧?”張瑞霖問道。
“好眼力,我們確實是狼妖。”帶頭人也不刻意隱藏。
“不知眾位與這位姑娘有什麽恩怨?”張瑞霖問道
“恩怨倒是沒有,隻是想要得到她身上的一件東西。”帶頭人倒是直爽,不藏著掖著。
“如果你們所指的是那件天生異寶的話,我勸你們還是另尋她人吧,寶貝根本不在這位姑娘身上。”
“哦?何出此言?”聽張瑞霖如此說,也引發了帶頭人的疑問。
“不知眾位可否認識一位叫‘雲騰’的狼妖。”張瑞霖順勢提了提這位新交的朋友,若與他們認識的話或許還可以好說一些。而事實更是出乎他的意料,帶頭人一聽卻是一驚,眉頭緊皺,似是思索著什麽。
帶頭人思索著:“雲騰乃是王上行走在人界的名字,很少有人知道,就算知道的也都是較為厲害的角色,而這個年輕人卻也是知道,不知王上跟他有何交情,又或者是他在騙我?”
帶頭人開口問道:“你認識雲騰公子?”帶頭人沒說雲騰便是狼族之主,而是以公子稱謂。
“自然認識,但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話?”帶頭人很是小心。
“你若認識,你也可能認識這件東西,隻不過說起來慚愧。”說完張瑞霖從心境之中喚出一把劍,正是雲騰送他的那把劍。
不過張瑞霖拿出來的那一時刻卻使得帶頭人眼睛一瞪,暗自襯道:“狼英,這是王上的佩劍,看來此人真的認識王上。”
“唉,說來慚愧,雲騰送我這把狼英劍,我卻有些不小心,上次與人交戰時將劍震碎了,還望代我向雲騰說聲抱歉,改日我會去落雲山親自道歉。”說著便將劍又收了回去。
“雖說你認識雲騰公子,但是此女子真有我們所尋找之物,我可能不會賣你這個麵子。”帶頭人很是直爽,公是公私是私,不肯為此而擾亂他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