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身份難測閆語蘇
沈千矅和閆璠立刻便明白過來,相視一眼,點了點頭,沈千矅道:「六妹現在是青髓太子妃,她想要拿到這種罕見的迷香,易如反掌。」
倒是閆璠有些疑惑,看了閆語蘇一眼,問道:「語蘇,為父一直在想,你怎麼會有這種迷香,而且對它的情況如此了解?不是說這種香只有青髓的皇族中人知曉嗎?」
閆語蘇垂首,眼角的笑卻張揚而嫵媚,「父親可還記得我曾與你說過,三年前我去祈璃看望姨母,途中遇到了一位年輕女子?」
閆璠點點頭,「有些印象,你說那女子看起來不像是普通人,而且口音獨特,一半承國口音,一半青髓口音。」閆語蘇道:「那女子雖然著素裝,可是身上有一股渾然天成的華貴之氣,當時我就在想,她會不會是青髓的某位達官顯貴,便不動聲色地向她示好,與她相交為摯友,半年
前她外出有事,途經幽州,我曾與她一會,方才得知她的身份……」
她停了一下,一臉神秘地看著兩人,沈千矅忍不住笑問:「我知道語蘇看人的眼光向來很准,你既是認定她是青髓的官貴,那她就必然不是尋常之人,說說,她是誰?」
閆語蘇深吸一口氣,徐徐道:「青髓月盈公主,華無芳。」
聞言,饒是兩人早有心理準備,卻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沈千矅擰了擰眉,「華無芳?青髓的大公主?」
見閆語蘇點頭,他不由輕呵一聲,連連搖頭,「真沒想到,給你這份迷香的人竟然是華無芳?」
閆璠也有些吃驚,只是驚喜之餘眼底還有一抹擔憂,問閆語蘇道:「這好端端的,華無芳怎麼會想到送迷香給你?」閆語蘇輕笑一聲,道:「其實關於這種迷香,古籍中不是沒有記載,只是很少,我曾經在一本殘卷上看到過兩句記載,一直想弄個明白,那日便想試探她一番,跟她說有位官貴公子邀我同游,那人位高權重,我不能拒絕,卻又恐讓他討了便宜,很是苦惱,她便給了我這迷香,並告知藥性,若非如此,我也拿不到。只不過,一開始我還不能
確信,加之我答應過她要為她保守秘密,所以沒有告訴任何人。」聽她這麼說,兩人便放了心,也並未起什麼疑心,閆璠道:「這樣也好,就算清王和聖上查出這迷香是出自青髓皇族,也只會想到六公主和珩王身上,而與我們無關,至於
那隻鐲子……」閆語蘇接過話道:「那隻鐲子你們大可以放心,焦光當初在玉香那裡找到了鐲子之後,雖然曾稟明聖上,但是聖上並沒有在意,只是隨口說了句讓焦光留著那隻鐲子,去查一下鐲子的來源。至於那天晚上他為什麼會一口咬死那隻鐲子是他的……表哥,你收了元寒這麼個得力幹將,怎麼能讓他閑著,一無用處?若非我早已料到他們會查到焦光
的身上,早做準備,這件事可就麻煩了。」
沈千矅不解地看著她,「跟元寒有什麼關係?」
閆語蘇道:「那天晚上奉聖上命令去焦光府中拿人的就是元寒,他沒有通知你嗎?」
沈千矅眉峰一緊,搖了搖頭。
閆語蘇沉了臉色,「看來這個人並非全心全意為表哥辦事,還想留後招。」頓了頓,又道:「我派去的人發現焦光被抓,我擔心他會亂說,就讓人封住了他的嘴。」
「怎麼封?」
「找到他的軟肋和弱點。」
「可是焦光無父無母,亦尚未婚娶,如他這般上無老下無小,連死都不怕的人,還有什麼能威脅得到他?」
閆語蘇笑得詭譎,幽幽道:「焦光有個姐姐。」
沈千矅當即明白過來,定定看了閆語蘇兩眼,突然仰頭哈哈大笑,「真是百謀臣不敵一女子,只是可惜了我承國女子不為官,否則,有何人能敵語蘇的智慧?」
聞言,閆語蘇只淡淡一笑,似乎並不在意。自從三年前她從祈璃回來之後,脾性就變了很多,雖然還是如往常一樣孤傲清高,眼光頗為挑剔,可是對於功名一事,態度卻有極大的改變,不再似往常那般在意、費心
,而是越來越看得輕,不甚在意。
於沈千矅而言,這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這樣的閆語蘇更適合做他身後的謀臣,為他出謀劃策,而不是向以前那般,事事都要搶盡風頭。午飯後,閆璠與沈千矅還有些事商量,閆語蘇稱身體不適而離開了矅王府,剛出門沒走多遠,身後就有人悄悄跟了上來,閆語蘇顯然已經察覺,卻並不點破,吩咐車夫將
馬車往城郊趕去,道想去散散心。
半個時辰之後,馬車停在一片林子旁,車夫與隨行的丫頭全都昏了過去,獨獨閆語蘇一人還清醒著,她丟了手中的韁繩,跳下馬車,面無表情,沉聲道:「什麼事?」
話音落,從她身後的林子里走出一名身著黑衣的女子,女子對著她行了一禮,「公……」
剛開口就被她打手打斷,「有話直說。」
黑衣女子無奈地嘆了口氣,道:「公主離家已經三年,三年未歸,先生很是擔心,特命屬下來問問公主,打算何時回去。」
「回去?」閆語蘇輕笑一聲,「我何曾說過要回去?」
黑衣女子為難道:「可是,公主也不能做一輩子的閆語蘇,公主有自己的身份和生活,難道要這樣一輩子都代替別人而活嗎?」閆語蘇神色沉了沉,回過身看著那人,「你還不懂嗎?自從我從師父那裡接受那個身份開始,我就再也不是我自己,我這輩子註定不可能為自己而活,我的命是青髓的,好
壞生死,皆不由己。」黑衣女子連連搖頭,「先生早已料到公主會這麼說,特意囑咐屬下一定要告訴公主,青髓有自己的命運,不該由公主如此犧牲自己來守護,即便是要守護,那也該是男兒家
的事,公主一介女子……」
「男兒?」閆語蘇聞言頓然冷笑一聲,「呵呵……哪個男兒?師父指的是我那幾個沒用的兄長嗎?哈哈……他是想要把我青髓的命脈交到那幾個無能的庸人手中嗎?」
黑衣女子被她瞬間騰起的冷厲氣勢嚇住,惶然地看著她,不敢應聲。
「他若真這麼想,當初就會從他們之中隨便選擇一人,而不是我!」
「公主……」「回去告訴師父,既然我已經選了這條路,便會不達目的不罷休,他不用再勸我。」說到這裡,她停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看著黑衣女子不安的神情,稍稍收斂了自己的情緒,「我說過,我一定會找到,找到真正的奚族天女,碧瞳傳人,找到開啟無門的秘印,等秘印開啟,寶藏在手,無門復出,到那時候我青髓便可翻身變強,擺脫
四國之最弱的命運。」聽她語氣緩和下來,黑衣女子這才稍稍放了心,想了想,道:「可是公主,你可知道你現在的處境有多危險?那沈千矅是沈氏兄弟之中最陰狠無情之人,若他知道你不是真
正的閆語蘇,屬下擔心……」「沒什麼好擔心的。」閆語蘇打斷她,嘴角揚著一抹自信十足的笑容,「你們擔心是因為你們不夠了解他,不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以及為了他想要得到的東西可以付出
多少。至少我敢篤定,如果讓他用閆語蘇來換他想要的帝位,他會毫不猶豫地答應,既如此,只要我能助他稱帝,那我究竟是誰,是不是真正的閆語蘇又有什麼關係?」
黑衣女子無言反駁,只是臉色越來越為難。
來之前她便已經向先生說了很多次,她出面怕是勸不住公主,甚至,就算是先生親自來了也沒用,可是先生卻執意讓她來一試。
這麼一想,公主這倔脾氣倒是盡得先生真傳。
閆語蘇沉吟片刻,問道:「師父近來可好?」
黑衣女子點點頭,「除了挂念公主,先生一切都好,現在他已經搬離皇都,住在郊外,道:清凈。」
聞言,閆語蘇輕輕笑了笑,「這麼多年了,他這性子真是一點都沒變,罷了,由他去吧,只要他健健康康、開開心心,他想去哪兒便讓他去哪兒吧。」
黑衣女子猶豫了一下,「公主說的……可是真話?」
閆語蘇側身睨了她一眼,感覺她有什麼話沒說完,「怎麼,師父已經物色好了去處?」
「這……」
「說。」
「先生說……說如果公主不回,那他這個做師父的便……便親自來請公主……」
果然,話沒說完,閆語蘇的臉色便沉了下去,黑衣女子連忙噤聲。「親自來……」閆語蘇輕輕念叨了兩聲,霍地冷笑一聲,「看來他是真的閑得慌,你回去告訴他,承國地大物博,風景秀美,便是寒冬也有不少美景可賞,他若真的想來,我
自是阻攔不了,不過他最好動作快一點,興許能趕上到幽州過年,若是慢了,他這個年可能就要在半路上過了。」
黑衣女子的臉頓時垮了下去。
「好了,你回去吧,我不宜在外面久留。」「公主……屬下代替先生再問最後一個問題。」見她要走,黑衣女子連忙跟上來,「真正的閆語蘇……現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