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
“大軍整隊。”對於炙炎軍隊的撤退,蕭冥夜視若無睹,隻是等他們看不見身影之後,才開始整頓自己的軍隊,經過剛才鄭鈞的橫衝直撞,原本沒什麽傷亡的軍隊多了一些傷殘,還好剛才他一箭射中了敵軍主帥之一,士氣還沒有受到太大的打擊。
“鄭鈞,你可知罪?”高頭駿馬上,黑色鎧甲籠罩依舊華貴的不可直視的蕭冥夜沉聲問道。
“屬下知罪。”鄭鈞漲的一張紫色麵皮赤紅,剛剛那一戰,他作為久經沙場的老將,其實隻要再多想想就能輕而易舉地看出敵人的詭計,隻是他太過大意,輕視了對方兩個位高權重的黃毛小子,也太想在這個蕭王麵前立功,威懾他,隻是不料偷雞不成蝕把米,這之後,蕭王想必也可以伸手軍中要務了,一想想,就憤恨的很。
“鄭將軍既然知道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那想必也知道軍令如山吧,現在軍中本王是主帥,你不聽我號令,導致兵士折損,依照軍令,這是什麽罪呢?”輕柔的聲音飄下,把鄭鈞滿臉的大汗凍結,蕭冥夜俊逸無雙的側臉輪廓被金色陽光鍍上一層光芒,他揚著頭,似笑非笑的眉眼間隱含煞氣,至剛至柔凜然奪魄,掩不住的霸氣肆意。
“本將軍隻是估略錯了敵軍,這不過是一時失誤而已。”鄭鈞麵色一下子青了,他抬眼看著麵前的男子,明明近在眼前,卻生出一種高不可攀的感覺,明明含笑輕語,卻讓他如壓千擔,這一刻,他清楚的看見,他麵上一閃而過的殺氣。
“若是我夜國每個將領都如將軍這般估錯形勢,也如將軍這般推卸責任,隻怕現在已經沒有夜國了。”蕭寧輕嗤一聲,開口道,他本就生得麵如春曉之花,又輕聲軟語,讓人聽了,很容易就到心坎上了:“將軍難道還不知道,打戰鬥誌可鼓而不可泄,可惜剛剛將軍明明聽見王爺的號令,還要衝上去戰敗,活生生給敵人助長了威風而滅了大家的鬥氣,如今還想在這裏狡辯,說是你一時失誤,那麽,將軍之前明明沒想清楚,為何不聽王爺的號令,如今,王爺才是這軍中的主帥呢。”
“蕭寧,你不要血口噴人,這軍中哪有你說話的地方。”朱將軍被這一席話說的麵上青一陣白一陣,而周圍明顯與他不是很和睦的一些副官麵上也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意,和他親近的也露出了懷疑的神色,讓他不由心中大惱,這蕭寧自從來到大營裏,整日就跟著蕭王同進同出,大家心知肚明,不過是蕭王身邊得寵的鸞人,不料竟然還給他蹬鼻子上臉,想到這裏,憤怒戰勝了恐懼,他怒喝道,不就是一個上不了台麵的男寵嗎,還真以為自己是哪顆蔥啊。
“看來鄭將軍是忘了軍令是些什麽了。”蕭冥夜突然開口,沉靜如水的麵容看不出一絲羞憤,而那雙清亮的眼眸冷清寒冽,蔑視仿佛是與生俱來:“蕭寧,你告訴他。”
“是。”蕭寧恭敬行了一禮,沉聲開口,那雙瀲灩鳳眸璀然生輝,精光閃爍,令人難以忽略:“將軍在戰場上隻顧自己意願冒進,犯了行兵作戰的大忌;身為將軍,不聽王爺號令,給下屬一個壞帶頭 ,此乃罪責二也;再者,明知軍令卻故犯,犯了之後還不承認,是為明知故犯,此三條罪狀,若論軍法處置,當斬立決。”
“你!“鄭鈞氣的麵皮紫漲,雙手顫抖的指著蕭寧,說不出其他的話來,他還真不相信,他可是堂堂的將蕭王敢殺他嗎?
柒寂蕭冥夜微微垂了下頭,看著他自己空無一物的手,視線落在了插在肩膀的箭上,他就那麽隨意地抽了出來,對濺出的血仿若未見,箭頭拉扯地傷口肌肉翻出的痛也沒有讓他皺一下眉頭,就這麽隨意地,輕鬆地,把那支箭插進了鄭將軍的心窩。
那邊,鄭將軍還胸口一陣鑽心的痛,他低頭,就看見一支小小的箭插在心口,手腳一陣冰涼,抬眼,看著不知何時欺近他身邊的蕭王,他立在那裏,看似隨意,卻有種強烈的氣勢傳來,就好似天邊傲人的驕陽,絢爛耀眼,幾乎使人睜不開眼睛。
“蕭王你……”他捂著胸口,氣喘如牛,粗粗拉拉的聲息如同壞了的風箱一般:“蕭王難道不知……知道,陣前切忌殺主帥的,……而且,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