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回: 牆一樣的男人
正午涮肉館
「幹了吧！」
「好，干！」
白尤，悶三，郭大綱，三人圍坐，別看是三伏天，三人光著膀子，圍在銅鍋旁涮肉，四脖子汗流，依舊美滋滋。
悶三和白尤喝著白酒，郭大綱飲著可樂，說說笑笑，好不快哉。
「白爺，三爺！」
吃到一半，郭大綱清清嗓子，引起話由。
兩人紛紛看向他，手裡的酒杯沒放下。
「這是兩千塊，你們倆一人一千，我現在賺的也不多，所以……」
一邊說著，郭大綱從兜里掏出一個破舊的信封，放在桌上.
這二位一看，立馬笑了，都是局氣人，喝上小酒，誰還在乎這些！
「早知道你是這意思，今兒我們就不來了！」悶三咧嘴說到。
「對啊，這哪是請客啊，分明是添堵！」白尤也翻白眼附和。
郭大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無奈道:「我總不能占你們便宜，更何況，之前就欠三爺的房錢！」
「行啦！」
悶三連忙擺手，一是不在乎錢，二，當著白尤的面翻這些小賬，很沒意思。
「不行，你們就拿著吧，不然的話，我過意不去！」
郭大綱皺著眉頭，樣子十分認真。
「你這……」
「小黑胖子，長本事了哈！」
二人相視一笑，白尤拿起信封，把錢抽出來，點了點，分給悶三一半，為了郭大綱的自尊，這錢，收了！
「哎～」
悶三放下酒杯，微皺眉頭，問:「大綱啊，你那，現在幾個演員?」
「啊，仨人，除了我和劉先生，還有個民間藝人，叫呂青！」郭大綱笑答。
「仨人，忒慘了點啊！」
悶三一邊說著，直嘬牙花子。
「怎麼?」
郭大綱看出他這意思來了，問題絕不是白問的。
悶三笑了笑，清清嗓子說:「我啊，有個表弟，啊，特別喜歡相聲，從小就希望說相聲，不知道……」
「喲，多大了?」
郭大綱琢磨，這是要給自己送個徒弟啊，好事，真是好事！
「二十三，跟你同歲，屬牛的嘛！」
「呃……」
好像，沒有哪一行收徒會收跟自己一樣大的，這可讓郭大綱為難了。
「不是，他就是想每天下班去你那說兩段，過過癮，為難的話，就算了！」悶三趕忙解釋。
郭大綱一聽這話，轉憂為喜，既然是「票友」，那就好說了，無非就是玩唄！
「行，那沒問題！」
郭大綱滿口答應。
下午，三人去了新劇場，新劇場的華麗讓白尤和悶三為之震驚，二位心說，郭大綱這小子命確實不錯老遇上貴人。
一場「回報」演出，席滿座滿，整整三個小時才散場，觀眾們都笑的肚子疼。
其中郭大綱加了不少創新，比如自己一夜之間「二進宮」的事兒，還有「魚翅炒飯」的梗，都編纂成了相聲段子。
這種貼近生活的事演出來，效果真是不同凡響，比那些死板的「歌頌」節目強多了。
白尤和悶三之前沒看過郭大綱演出，今日一看，交口稱讚，這小胖子未來不火，天理難容啊！
二人走的時候，跟他定下了明天上午的日程，那就是去見悶三的表弟。
那人在城外郊區，一個「野兔繁殖基地」工作，還算是地處偏遠。
……
翌日清晨，那輛熟悉的「212」吉普車停在出租屋門口，悶三就像那天一樣，連連敲門，只是動作語氣都輕柔了不少。
「大綱，趕緊開門！」
「幹嘛呀，剛幾點啊！」
郭大綱慵懶起床，好在他沒什麼頭髮，只有頭頂上薄薄一層，洗臉的時候用肥皂揉搓兩下就行了。
「不到六點呢，您可真是爺！」
簡單收拾一下，郭大綱出門，睡眼惺忪，忍不住抱怨。
「趕緊走吧，那地方不近呢！」悶三樂呵呵說到。
他倆這才上車，白尤開車，順著郊縣的路，往南開了兩個多小時。
要知道，郭大綱所在的郊縣，已經處於國都五環以外了，雖然白尤的車老，速度不快，但兩個多小時的路程，也走出了一百五十多公里。
這個所謂的「野兔繁殖基地」，都快到保令市了！
「就是前邊！」
悶三指路，這地方他也沒來過，三個人萬萬沒想到，這破地方竟然在國都和保令相交的山上，海拔還不低。
郭大綱心裡犯嘀咕，心說，奶奶的，在這麼「隱逸」的地方工作，得是何等的高人啊！
就見前邊拉起了柵欄，支著一個木頭牌，寫著「野兔繁殖基地」，嚯，夠慘的啊！
還沒到門口，三人就聞到一股腥臊惡臭，野兔繁殖基地嘛，味道肯定好不了。
「走吧！」
悶三先下車，頂著臭味強笑，畢竟是他引人來的，不能矯情！
「好！」
郭大綱跳下車，得給悶三面子。
白尤卻不願意下來，還拿話找轍。
「你們去吧，我在這等就行，畢竟我什麼都不懂！」
「你看，行吧！」
悶三笑著說到，也是沒辦法，繼而轉身，引著郭大綱往裡走。
穿過柵欄門，映入眼帘的是一層層的鐵籠，籠子里裝著各種各樣的野兔，一個個活蹦亂跳的，倍兒精神。
「方越多，越多！」
悶三沖著裡邊喊到。
「來啦！」
悶聲應答，緊接著就聽「噔噔」的腳步聲，聽音判斷，這位，怎麼也得三百斤往上。
「哥，您把郭班主帶來了?」
兩米多高的大胖子從小屋裡出來，手裡還薅著兔耳朵，那兔子一個勁兒蹬腿。
好嘛，他往著一站，像堵牆似的，地上立馬多了一大塊陰影，不說別的，單說他這腿肚子，就有郭大綱的腰那麼粗。
郭大綱抬起頭，看著他，不禁咽了下口水，繼而緊張地笑了笑。因為他個矮，一見到個高的，心裡就發怵。
「這位好漢，還沒請教您尊姓大名！」
他抱拳拱手，頗為打趣地問到。
「啊，好說！」
大胖子撒開兔子，抱拳還禮，客氣道:「學生方越多，久聞郭班主大名，今日一見，甚是了得！」
郭大綱點點頭，臉上露出喜悅，心說，別看這位很胖，但一點都不笨，說話很得體，而且語速很快，不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