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5章 黑暗終將過去
張海看著這些人，感受著他們情緒的變化，要說內心毫無波動，那是假的，不過他本身不是什麼聖人，可也不算是什麼凡人，所以他能夠理解這些人此時此刻的心理。
也正是因為理解，所以張海才會做出這樣的決斷。
費力克斯到了最後，連求饒的聲音都發不出了，可每當他以為要解脫的時候，總會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支撐著他那最後一口氣。
而只要還有那麼一口氣，費力克斯就無法讓自己咽氣，同樣他就必須清醒的接受那一刀一刀割肉的痛苦，有些麻木，可依然很疼啊！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支撐下來的，因為他不知道張海在他體內種下了X病毒的種子，但卻沒有控制他的意識，而是為他治癒。
是的，就是治癒，只要費力克斯有了幾乎致命的傷害的時候，X病毒的種子便會為他修復一些創傷。
但這個過程是緩慢的，沒有張海作為X病毒之源這般迅速，所以費力克斯終究是呈現入不敷出的狀態，受創的速度要高於修復的速度。
因此他其實是一直被傷害的，偏偏又不是致命傷害，所以他才會有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過程。
當然，除了肉體的傷害之外，精神上的煎熬才是讓他最難受的。
看著那些曾經被他如豬狗一般對待的人，這時候紛紛拿著刀片一刀一刀割著自己身上的肉，他歇斯底里的哀嚎的同時，又無比的窩囊與羞辱。
但是他無能為力，正如他當初關押這些人的時候，除了保證他們還有生命的基本特徵之外，基本上是自己喜歡怎麼來就怎麼來。
這些人也是對他害怕到了極點，同時也恨到了極點！
一開始不敢動，是因為他們還沒有走出陰影，後來因為張海的煽動，加上有人踏出了第一步之後，這些人便開始肆無忌憚。
瘋狂、宣洩、怒吼、哀嚎……
世間百態，並不能在這一一盡顯，但世間的陰暗，卻在這個地方上演著，即便黎明的曙光即將到來，他們依舊毫無感覺。
張海理解他們的心理，正如他當初被關押在上帝之手組織的基地中一般，最開始也是暗無天日，而那時候他才僅僅四歲。
再之後，他又歷經殘酷的篩選、訓練，一路腥風血雨、披荊斬棘，期間歷經了多少的磨難已經無從而知，可他能有今天的成就，絕不僅僅只是運氣能夠解釋的。
也正因為他之後的強大，再到心境的升華，以及腦域闊度的擴大，才讓他的心境由量變完成了質變的晉陞，所以他才能恢復一個正常人的三觀和理性。
否則的話，他可能早就淪為了上帝之手組織手裡的殺戮機器。
而以他的實力和特殊性，如果真被上帝之手組織完全掌控，他能造成的破壞性與毀滅性，也不知道最終會幹出多少喪盡天良的事來。
所以有時候張海也不禁慶幸，慶幸第四代X病毒變異成第五代的過程中，給他完成了一次徹底的翻天覆地的改變，哪怕說是改頭換面也不為過。
因此，他沒有淪為沒有感情的殺戮機器，從而由棋子的身份，逐漸轉換為執棋者。
而這一切，當然是基於他強大的實力！
「嗷……」
隨著最後一人的刀片落下，費力克斯最終渾身都被殷紅的鮮血染紅，是他自己身上的，然後再隨著他最後一聲哀嚎，費力克斯終於擺脫了這種絕望。
可就算是下地獄，可能他也會是極盡怨毒的吧！
「噗通！」
但張海連活著的費力克斯都當作螻蟻對待，死去的費力克斯又怎能影響到他強大的心智，所以費力克斯最終被扔到了大海中。
等待著費力克斯的最終結局，要麼是沉入海底，最後隨風消逝，要麼是被海底的生物用來果腹，最終屍骨無存。
但想來還是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人們歡呼雀躍，似乎內心的壓抑得到了釋放，讓他們擺脫了那如山一般的壓力與陰影，從中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緩解。
但這種歡呼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尤其是當費力克斯的屍體扔入大海之後，沒過多久眾人便平靜了下來。
他們看向張海的眼神……充滿了畏懼。
因為未知，所以他們恐懼，而他們對於自己的未來，當然是充滿未知而茫然的，所以他們擔心，張海是否讓他們發泄過後，又會讓他們迎來更大的一片陰影。
張海知道他們的想法，但他沒有解釋什麼，而是摸了摸鼻子站了出來。
他先是抬眼看向無邊無際的大海，那裡逐漸亮堂，這時候恰好有一縷光芒自天邊灑落，照射在張海的身上。
張海雖然長得並不帥氣，但他的氣質與看似儒雅的身形，在他沒有釋放威壓的時候，總會給人留下好感與親近。
也許，這便是王者的魅力所在吧！
「黑暗終將過去，光明就在眼前。」
張海好像瞬間化身為神棍，他侃侃而談道：「我們來自世界各地，因緣巧合聚在一起，我們共同歷經過磨難，我們雖然沒有血脈相連，但我們可以說是心心相印。」
「哦，不要誤會，我可不是說你們在談戀愛，而是在講述一段情感的歷程，是的，我們身為人類，之所以站在食物鏈的頂端，除了我們有高智商之外，情感當然佔據了很重要的那一部分。」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情感都是善良的，因為情感的複雜，自我們人類誕生至今，也沒有個完全統一的概念，或許是我們還不夠高端，所以不能解開它的秘密。」
「但無論任何情感，必有因果……」
說到這裡，張海頓了頓，接著才嘴角上揚繼續道：「如果你們歷經了這樣的一段旅程，回到現實生活中還能生活在陽光之中，說明你們的惡果已然葬身大海。」
「反之便是無可救藥，哪怕上帝親臨，也許也回天無力，不過我相信你們可以擺脫陰影，迎來光明，就如同我開始所說的一樣，黑暗終將過去！」
天亮了。
人們聽著張海的話，一個個很安靜，沒有人出聲打擾，然後他們複雜的神色，逐漸趨於平靜。
黛西忽然弱弱道：「海，能告訴我你曾經經歷過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