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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話16 要當孩子王

  這頓飯菜被幹個精光,小兩斤的酒壇子也見了底,賓主盡歡。


  ??沏了壺老茶,喝了一陣,三人這才攜手離去。


  ??是夜,高野帶著兒子,聽著鄉村春之夜曲安枕入夢。


  ??第二天清早高野看了下院內池塘。


  ??“哈哈,果然不出偶所料,泉水對動物的促生效用和對植物是一樣的……都沒往裏投食呢,要是扔點小魚進去,長肉肯定更多……”


  ??“也罷,不喂食就能這麽長,以後可以偷懶了,嘿嘿。”


  ??看著池底明顯肥了一圈的三條魚兒,高野喜形於色,賊兮兮偷著樂。


  ??“中午把黑魚宰了,看看味道如何。”


  ??高野舔了舔嘴唇,遛遛噠噠來到坪裏。


  ??沒有懸念,坪裏的果樹和旅行途中的試驗結果一樣,促生長的效果兀自肉眼可見。


  ??又去地裏轉了圈,昨天播下的玉米種子都發出了小小的芽肧,嫩黃嫩黃的,一丟丟那麽大,看上去挺討人喜歡。


  ??回家弄早餐呷完,高野帶著兒子在屋竹林的另一側挖出片地,撒下各種蔬菜種子。


  ??此外還有西瓜香瓜種子,亦播下不少。


  ??炎炎夏日,沒有二位瓜娃子的陪伴,可不好過。


  ??澆水時毫無疑問要悄悄加些泉水。


  ??……


  ??十點出頭從“一眼泉”取水完畢,高野去借了輛摩托車,把兒子寄放在中老頭家。


  ??高野倒不怕兒子走丟或被人拐走,而是擔心野獸。


  ??雖然現在岓山食物充足,猛獸基本不會貿然進村,可誰敢掉以輕心?


  ??騎往鎮上的途中,高野琢磨有兩件事。


  ??第1件,要弄條汪星人,有它看家護院,牛鬼蛇神多少會忌憚,哪怕兒子獨自在家,自個心裏頭也要踏實些。


  ??狗崽子倒是好弄,村裏幾乎家家戶戶都有狗,好幾條母狗還大了肚子。


  ??可高野對養中華田園犬不太感興趣,這東東作為國犬般的爛大街存在,忠心倒是有餘,盡職這一塊嘛……


  ??一天從早到晚就喜歡東遊西蕩,母的招蜂引蝶,公的沾花惹草,汗……


  ??體格也小了,叫是叫得蠻凶,真碰到野豬之類的硬茬,秒慫,夾尾巴溜得比誰都快。


  ??“嗯,等空了去找個犬類養殖基地,看有沒有中眼的。”


  ??……


  ??第2件,得整台車,老家離鎮上距離有那麽遠,經常要來要回,沒個交通工具一點都不方便。


  ??老借人家的摩托車不是事兒,鄉親們倒是看得起自個很樂意相借,可次數多了,自個不好意思再開口噻。


  ??摩托車肉包鐵,拉東西也不方便。


  ??“卡裏還剩五萬塊錢不到,整台十萬左右的經適型,首付是綽綽有餘了。可買了車,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呢?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高野可不想做買了車卻加不起油的傻XX。


  ??“二手車咱就不考慮了,鬼曉得會不會買到事故車泡水車,萬一要是運衰,買回去個祖宗,一星期一小修,半個月一大修,那就糟心了。”


  ??“看來還是得想法子盡快掙點錢呐,在鄉村生活和城裏生活差異無數,但有一點絕對相同:毛爹爹不疼不愛,生活寸步難行;唯有毛爹爹關照有加,日子才能有滋有味兒。”


  ??“目前來看,似乎沒有什麽好的財路……看來長須鯰的養殖,得快點上馬。”


  ??……


  ??聞著鳥語花香,思量著,高野來到了鎮上的一家孵化廠。


  ??小雞咯咯二十羽,小鴨嘎嘎二十羽,再買了相應的飼料。


  ??又到鎮集市上逛了一圈,進行生活用品廚房等物資上的補充。


  ??回村後先把東西放到家,雞鴨關進雜房裏,撒上飼料,打上水,伺候到位了,高野去中老頭家接兒子。


  ??老遠就看到一大群人圍在那裏,唾沫星子橫飛,似乎在激烈地討論著什麽事。


  ??高野過去一聽,才曉得是這麽個情況。


  ??話說在大湖村村口一直都有個小學,僅開設有小學一年級和二年級,學生就是村裏的適齡娃娃。


  ??畢竟六七八歲的娃子去鎮上讀書,是讀通宿,還是讀寄宿?家長能放心?


  ??去鎮上,怎麽個讀法都不妥!


  ??隻有在家門口就讀,才最合適。


  ??政策與趨勢之下,學校原本前些年要撤掉,在以中老頭為首的眾村民東奔西跑求爺爺告奶奶的幾番努力下,得以保留。


  ??以前學校的學生還比較多,教育局會安排師資,近些年農村人口流失嚴重,加上當下的年輕人在高物價高房價等眾高的淫威下,活著都壓力山大,哪敢輕易造娃……


  ??現如今村學校學生兩個年級統共不到十幾個,編製內的老師們都不願意再來……


  ??沒老師來咋辦?

  ??支教老師來解決。


  ??基本上每一任支教老師都會幹一段時間,等到接替者來了再走,有條不紊有規有矩的。


  ??可現如今這位,開學才來的,也不曉得鬧什麽灰機,昨晚上招呼都不打、悄沒聲息就跑路了。


  ??……


  ??在讀的十幾位的家長不久前從學校回來,馬上就來找大湖村總舵主。


  ??他們倒不怎麽怨那老師一聲不響就撂了挑子,畢竟村裏偏僻,沒有燈紅酒綠、沒有紙醉金迷,燥動的年輕人有幾個耐得住?

  ??更何況支教老師每個月隻有象征性的一點錢,剛好夠個生活開銷……


  ??家長們急急忙忙地找高中,是著急老師沒了,娃子們這學還怎麽上?

  ??誤了上學,就是誤了終生啊!


  ??“大家莫急,我剛剛打電話和鎮裏領導說了這件事,他們在想辦法解決。”中老頭安撫眾人。


  ??立即有村民一針見血地指出,“解決?一下也解決不了吧。老師沒來之前,難不成讓娃娃在家裏耍?去鎮上讀是不可能的,隻要一去鎮上,咱們村這學堂鐵定就廢了,不會再安排老師來……往後更麻煩。”


  ??他的話說到了點上,得到眾村民的一致附合。


  ??中老頭頓時也頭大。


  ??當高野出現在他視線裏時,中老頭雙眼瞬間如燈籠點著,透亮透亮的。


  ??馬了個蛋的,咋忘了這麽優質的一個備胎!

  ??哎呀,這事情好辦呐!


  ??中老頭興奮地用力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走向高野,“野仔,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伯剛好有個重要的事情要跟你探討探討。”


  ??高野一看他這表情這眼神,心下直道要糟,昨天剛抓了順娃子的壯丁,今天自個就被中老頭給抓了。


  ??不過抓順娃子就免費使了半天,自個這次被抓,命好十天半個月就能脫身,命苦的話……這一來一去,這波豈止血虧?

  ??高野不敢再往下想,哀歎“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古人誠不欺我也”。


  ??“那個野仔哪……”


  ??中老頭還沒開始商量,村民們就興奮地嚷嚷開了。


  ??“哈呀,野仔來了,這不是現成的老師嗎?”


  ??“野仔,情況你也曉得,那老師跑了……辛苦你去村學校頂個幾天……你可是咱村唯一的研究生,是咱娃娃們的榜樣,你去了,娃子們學習起來倍有勁兒……說不準將來能出幾個清華北大生,那咱村就徹底抖起來了……”


  ??“是啊是啊,野仔你去了,保管比什麽老師都強……有個成語怎麽說來著,對,叫事半功倍。”


  ??“對對對,沒有誰比野仔更適合了。”


  ??眾人群情激動,好比他們的兒孫真的金榜題了名、功成名也就。


  ??此刻,大夥兒看著高野的小眼神,那叫一個熾熱殷切。


  ??高野都沒開口,事卻已至此,鄉裏鄉親的,低頭不見抬頭見,怎麽都不好拒絕啊!


  ??偶這孩子王,沒得跑,當定了!


  ??“各位叔伯爺奶,我能去當幾天代課老師,那是我的榮幸,這個毛得一毛錢的問題……”


  ??高野上一秒還慷慨激昂,下一秒就撓著腦殼苦笑道,“隻是我家的田沒犁,地沒種,早上我還在屋邊上育了苗……”


  ??高野話還沒說完,立即有村民不以為然地道,“嗨,我當多大個事咧,野仔這些事你都甭管,通通交給我們。還有,在你家的莊稼蔬菜沒熟之前,你和你崽的夥食我們包了!”


  ??“是啊是啊就這麽定了。”眾人齊聲應和。


  ??嗬嗬,有意思了,自個一個被抓,反倒一群壯丁送上門來。


  ??高野倒是樂意抓,想著那些荒田荒地就頭大。問題是,有些地方,涉及到自身的天機,親力親為才穩啊。


  ??最關鍵的是如果一天守在學校,哪還有時間精力去搗騰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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