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知巡大人
“你可算是醒了。”
剛睜開眼還伸著懶腰的秦穎逸懶洋洋的哼著。仿佛她不是昏迷,隻是睡了個比較長的懶覺。
“我睡了多久?”
“四天了。”
從床上掙紮著爬起來的秦穎逸最後還是在安玲瓏的幫助下坐了起來。
“四天了?遲彥的案子有結果了嗎?”
“你也算是醒得及時。”安玲瓏給她穿好衣服並把亂糟糟的頭發綁了起來道:“懲戒司剛派人來請你過去。”
“廚房有粥嗎?沒有就隨便給我些東西墊一下吧。這杯水下肚我才覺得好餓啊。”
安玲瓏接過她的空杯子道:“我先給你穿好衣服,現在月明也搬出去了,能給你穿衣梳妝的除了我還有誰啊。哎呦你別亂動!”安玲瓏手上的力度大了一定,按住她的腦袋不讓她亂動。
“玲瓏啊,我現在是個病人。”
“雪公子說了,死不了。好好養著就行了。”安玲瓏滿不在乎的說著,手下麻利的給她梳好了頭發,弄好了衣服。一主一仆慢悠悠的走到了前廳。
府上的人見著消失了好幾天的主子也是分外的高興。一個個王爺長王爺短的喊得甚歡。以吃下一頭牛的氣勢坐下,最終也隻是吃了一小碗白粥,在安玲瓏的怒視下,秦穎逸拍了拍屁股帶著安良就出門了。
馬車上,秦穎逸閉目養神,詢問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這幾天可有發生些什麽?”
“程陽林被革職遣散回鄉,所有收錢提供假情報的現在還在大牢裏關著。”
“凶手呢?”
“越光館的學生,名叫劉京輝。其父是京城小有名氣的布商,他是家中的庶子。”
“這是懲戒司給出的結果?”
“石大人提供線索,懲戒司追查得出的結果。”
“什麽追查,這是皇上要的結果。”
安良沒有接話,隻是一如既往的目視前方的竹簾。
“朝廷上可有什麽動靜?”
“石大人交還了兵權。現在兩個虎符都在皇上手裏。”
聽到這裏,秦穎逸睜開了雙眼。看著眼前不停搖晃抖動的竹簾道:“用受了半輩子的虎符換自己孫子的命。看來他是真愛自己的這個孫子啊。”
就在兩人一問一答的交流中,馬車來到了衙府大門。停好了馬車,秦穎逸帶著安良和建雄走了進去。由衙府裏的官兵帶路,三人來到大堂時那裏早已經聚集了許多人。眾人見他入場紛紛向他行禮。
“快點起來吧。”
“謝王爺。”
到一旁入座後,秦穎逸這才看清了早已到場的都有誰。除去遲家的人和羅帆等人,秦穎逸還發現了兩個意外來客——秦淩霄和石覃宇。
這兩人的出現,不管是誰都讓她覺得很是意外。
不過還不等她屢清楚頭緒,今天的主判官就出場了。秦穎逸看著眼前這青年人斯文儒雅的模樣多少有些意外。以他的年紀能坐到這個位置是在是不容小視。
“大人怎麽稱呼?”
剛準備喊升堂的郭長德被突然的插話攔住了。仔細看了看適才沒有看仔細的建安王,清了清嗓子道:“回王爺,下官郭長德。”
“郭大人是準備審犯人還是釋放犯人啊。”
郭長德想了想,謹慎的回到:“今日主審犯人劉京輝。”
“那本王就不是很想坐在這了。”秦穎逸站起來扯了扯披風,轉過身子看著郭長德道:“還請郭大人秉公辦事,千萬不要受了迷惑。本王想起來今日還有事要辦就先走了。”
“王爺留步。”郭長德見她真的抬腿就走連忙走了下來道:“王爺,今日下官侍奉請王爺過來。還請王爺稍等片刻。”
“何事?”
“下官不知。”
“誰讓你請本王來的?”
“皇上。”
秦穎逸蹙著眉,嘖了一聲,甩袖轉身重新坐回了剛才的位置上。
審問全程,秦穎逸不是在品茶就是在玩指甲。在場的,沒人知道她心裏在想些什麽。
一個多時辰過去後,這個案子最終在拍板聲中蓋棺定論。劉京輝被判處什麽刑法秦穎逸沒有仔細去聽。遲彥出來時蓬頭蓋臉的,雖然看上去很是狼狽,但精神還是不錯的。遲家的人哭哭啼啼的圍了上去,秦穎逸與遲彥也隻是隔著人牆對視了一眼。
遲彥隻見臉色蒼白的秦穎逸對自己笑了笑便轉身走開了。想跟上去,卻始終越不過身前的人牆。
“奶奶,您來著做什麽?”
“你都含冤入獄了奶奶能不來?我的乖孫受苦了呀。”遲老太太哭得淒慘,遲墨抒扶著自己的母親對遲彥說道:“快些回去吧。大家夥都在家裏等你呢。”
“爹,先等等。我去與王爺說幾句話就來。”
“不準去!”遲老太太一把拉住自己孫子的手一臉嚴肅的說道:“不準你再跟那個災星來往!”
“娘別說了,回家再說吧。”遲墨抒皺著眉,秦穎逸還在呢,萬一這些被她聽見了。怎麽說對遲家的影響都不好。
“奶奶你胡說什麽呢?王爺怎麽可能是什麽災星?”
遲老太太看著遲彥這麽個態度心裏對秦穎逸的厭惡就更深了,抓著遲彥的手惡狠狠的說道:“要不是她那個災星到處招惹是非,你能受這牢獄之災?她惹事她有靠山,我們小門小戶的哪能跟他們為伍?你快些跟我回家!以後都不準你跟那個災星來往!”
“奶奶!”遲彥甩開了遲老太太的手,情緒雖然激動,但聲音卻並不大。
“別胡說八道!這次要不是王爺,我能平安出來嘛?”
“那是皇上聖明!是石大人可憐我們遲家找著了犯人!跟那個災星有什麽關係?別說了,來人啊!把少爺帶回去!”
“奶奶!爹!”
就在遲家上演著回家大戲時,白公公帶著一隊人馬來了。這樣原本還算寬敞的刑堂一下擁擠的起來。
“王爺可在?”
白有才滿是穿透力的聲音讓剛準備離開的秦穎逸停下了腳步。要不是剛才郭長德左右阻攔,自己早就離開了。感受到所有的視線又一次聚集在自己身上,秦穎逸默默的歎了口氣。
“白公公近來可好?”
“好著呢。奴才見過王爺。”
“別弄這些沒用的了。說吧,皇兄讓你來幹嘛。”
秦穎逸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撐著下巴懶洋洋的看著白有才。
“秦穎逸接旨!”
秦穎逸看著他突然拿出來的聖旨,心道不妙。大堂內所有人都已經跪好了。就剩主人公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一動不動。
白有才也已經見怪不怪了,清了清嗓子大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吾弟穎逸,正直勇敢,有勇有謀,不畏權貴,尊重正義。朕甚感心安。今命其為知巡,官居正一品。考慮其身體較弱,特許在府辦公,欽此!”
“知巡是什麽官?”秦穎逸歪著身子,小聲問著一旁的郭長德。
“下官。。。不知。”還跪在地上的郭長德也是滿腔的疑惑,從官時間雖然不長,但也有五年。這正一品的知巡他還真沒聽過。
“王爺,接旨吧。”
“白公公,這知巡是做什麽的?”
“回王爺。這知巡是皇上為您親設的官,主要負責全國的冤假錯案以及涉及朝廷命官及其家屬和皇親貴族的案子。”
秦穎逸蹙著眉,在腦海裏快速過了一遍他說的話後又說道:“這些案子不是都由懲戒司受理的嗎?”
“這。。。皇上的意思奴才也不知道啊。”
秦穎逸看著白有才一臉的為難想來他也是真的不知道。
“在府上辦公?”
“是,每月都會有人給您遞卷宗,您就把遞到府上的案子查清楚就是了。您查的案子,除了皇上沒人能過問,而且受查之人都必須配合。懲戒司內所有人員和資料您都可隨意調配。”
秦穎逸壓下心裏的情緒,平淡的說道:“就是說,這知巡,唯一的上司就是皇上?”
“是。”
白有才瞄了一眼秦穎逸明暗不定的臉色,咽了咽口水輕聲道:“王爺接旨吧。這也是皇上對您的器重啊。”
“先是逼本王入書院,現在直接逼本王為官。白公公你怎麽看?”
“王爺喲,這哪是奴才能知道?王爺啊,”白有才踱著小碎步來到秦穎逸身邊,舉起左手擋著嘴邊輕聲說道:“這知巡可是個美差啊。正一品每月的俸祿可不少啊。而且除了皇上以外,也沒人能管得了您。皇上還說了,知巡無需上早朝。還有。。。”
還不等他說完,秦穎逸按下了他舉起的左手,另一隻手拿過他右手拿著聖旨隨手遞給了安良。道:“臣接旨。辛苦白公公了。”
“王爺哪的話。”白有才笑的眼睛都看不見了,笑嘻嘻的說道:“恭喜王爺了。”
秦穎逸擺了擺手,在腰間扯下自己的錢袋塞進了白有才的手裏,笑著說道:“勞煩公公回去跟皇上說一聲,穎逸近來很是無聊。。。不對,是近來很是掛念皇上,回去換身衣服就去探望他老人家。”
“王爺。”白有才一把拉住了秦穎逸的手道:“皇上說了,他最近染了風寒,您身子不好就不用去看他了。免得傳染給您。要是沒什麽事的話,奴才就先回宮交差了。王爺好生保重身體。奴才先行告退了。”
說完,白有才像是身後有什麽洪水猛獸似的一溜煙的跑了個沒影。
地上的人們慢慢才反應過來剛才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恭喜皇叔。”第一個起來的秦淩霄不卑不亢的走到秦穎逸麵前向她道著喜。有了他這個先例之後在場的人都紛紛走上前來賀喜。除了遲家的人以外。
不管遲彥再怎麽掙紮,都掙脫不了他們的禁錮,最後也隻能是被架著提著被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