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另類懲罰
“遲公子被放出來了？”
秦穎逸剛回府，安玲瓏便走上前詢問情況。
“放出來了。”
“石覃宇伏法了？”
“找了個替死鬼。”
“怎麽可能？這可是懲戒司辦的案子，他是怎麽辦到的？難道石氏一族的勢力就這麽強盛？竟能把手伸到懲戒司去。。。”
“他還沒這個本事，”秦穎逸走到窗邊，看著府裏的小廝熟練的清掃著樹葉道：“這是皇上給出的結果。”
“皇上？皇上為何如此？”
“石磊手握十萬大軍，這麽多年皇帝都未曾將其收回手中。”
安玲瓏蹙著眉，看著她冷颯的背影道：“難道。。。”
“石磊用那十萬大軍換回石覃宇一條命。”
“這石磊是真心疼愛石覃宇啊。”
“即是為石覃宇也是為他自己。失去的兵權可以再拿回來，可若石覃宇殺人行凶還嫁禍同窗，天下人不能容他。就算石磊大公無私的主動認罪，石覃宇是嫡子，又是他石磊親自養在身邊教導的。那個時候他要交出去的不僅僅是兵權，太後也會因此受連累。天下人以為現在後宮掌管鳳印的是皇後。實則不然。”
秦穎逸將窗戶關上，慢慢走到桌邊坐下輕聲道：“真正掌管鳳印的是太後，前些年她以皇後無所出為由將鳳印轉給了她的外甥女也就是朱貴妃。朱貴妃掛虛名，她掌實權。內務府上上下下都是她說了算。當然其中包括財政大權。”
給安玲瓏回以一個肯定的眼神後，秦穎逸將視線轉回到手上的茶水繼續說道：“太後每年給外家送去的錢財你以為從哪來？不僅如此，石磊經營一生的聲譽都會毀於一旦，石家在正宇積攢下的勢力財力都將化為烏有。你現在還覺得這石磊是真心疼愛石覃宇嗎？”
安玲瓏蹙著眉聽了好一會，見她突然看向自己，便下意識的不停搖頭。
“府上的人都送出去了嗎？”
“啊？”安玲瓏一時間還未反應過來，眨了眨眼睛反應過來後道：“哦哦哦，府上的門客。蘇暮山已經按你的吩咐給他們找到了合適的去處。你之前不是老說我們西語樓要有什麽創新嘛。在最後留下的這十二個人裏，裏麵有三個是之前樓裏的公子。前些天都送到西語樓去了。”
“嗯。”
“哦，對了，還有一事。”安玲瓏將放在腿間的手抬起放在桌上道：“書院那邊來通知了，你明天得回去一趟。”
“我？”
“就是你。之前可是你自己說要去書院的。我已經讓雪公子給你收拾好東西了。”
“我現在正兒八經的正一品官。我還去個什麽書院。”
“你哪是現在啊？從皇上登機那會，啊，封你為建安王的時候你就已經是正一品的大官了。”
秦穎逸默默地接受著安玲瓏的白眼，一字一句的說道：“我現在是新上任的知巡大人。正一品的官。”
“知巡大人？我怎麽沒聽說過啊？”
“新設的，天底下就我一個。唯一的上司是我親哥。別說是你，我也是剛知道。”
“具體是做什麽的？”
“查案。但權力大，和燕長洲同級，他能做的事我也能做。”
聞言，安玲瓏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許多。“那皇上這不是換了個法子把懲戒司給你嘛。”
“得了吧，這說設立就設立的職位保不住哪天就又取消了。而且在王府辦公，你想想。都不知道該說體貼還是該說敷衍了。”
秦穎逸輕輕的歎了口氣，道：“算了，我這知巡大人也沒什麽人知道，明天就先去書院看看吧。總得跟他們告個別。”
第二日一早，秦穎逸就被安玲瓏粗暴的從床上拉了起來，一頓收拾之後，秦穎逸打著哈欠與林墨雪一起出門了。
“王爺，你來啦。”
“早。”
羅帆親熱的摟著秦穎逸的肩膀，看著她打著哈欠擦著淚道：“你怎麽又一晚上沒睡的樣子？”說完，羅帆轉過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林墨雪又一臉曖昧的轉過來道：“莫不是，啊。。。”
“啊個屁啊，這冷颼颼的天你睡多久能睡醒？睡得正舒服呢，可憐我那暖和的被窩，就這麽給浪費了。”
“哈哈哈哈哈，這說的也是哈，這。。。”還不等羅帆說完，一道比寒冬裏的冰還要冷酷的視線不知怎麽從後麵襲來，後背的雞皮疙瘩因這道視線不受控的突突狂起。猛的回頭，隻見尉遲容軒緩緩走來，但他的目光非常平和、疏遠。與剛才的那讓自己起雞皮疙瘩的視線完全不是一回事。
“莫不是我也沒睡醒？”
尉遲容軒並沒有在他們麵前停下，而是走到教桌旁緩聲說道：“在書院大家還是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行為舉止。”
雖然他並沒有看著自己，但不知怎的，羅帆覺得他就是在跟自己說。於是乎，羅帆默默的把摟著秦穎逸肩膀的手臂收了回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羅帆竟然覺得在自己這麽做完之後，相國臉上的表情竟然緩和了許多。
“今日來，是跟大家道別的。公務繁忙，朝堂書院兩頭跑果然還是有點勉強。大家都是正宇未來的棟梁之才，若因此耽誤了大家我就成了罪人。但我還是一國之相，若因此耽誤國事，這罪名更是擔不起。所以我已經跟皇上引辭，今日是最後一次以先生的身份進入流光書院。”
說完，尉遲容易又環視了一眼課室內的學生，最後把視線定格在了秦穎逸的臉上。
“大家都不是平庸之輩，以穎逸為例，經過個人努力的學習榮登我院紅榜，並位列第二。這樣的成績，相信大家隻要努力也都能取得。言已盡，我就先告辭了。”
“先生慢走。。。”
“先生要常回來看我們。。。。”
在學生們的送別聲中，尉遲容軒淡出了他們的視線，稍顯圓潤的李章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中。
“嘛呢都，快坐好快坐好。”
等大家都吵吵鬧鬧的坐下後，李章背著手看著他們說道：“今日，我們雖然還是沒有齊人。但遲彥已經在家休息了。王爺也來了。總算是有個皆大歡喜的結局。不過呢，王爺因為個人原因，明日起就不再回書院與大家一起學習了。”
“啊？”
“怎麽突然就不來了？”
“不知道啊。。。”
“安靜！安靜！咳咳咳，你們聽我說！”被口水嗆到了李章不停的咳嗽著，好不容易氣順了，吵鬧的學生們也都安靜了。
“這是上麵的安排。不過，王爺依然是我們館裏的榜樣。你們知道王爺上次排紅榜第二是吧。那你們知道王爺與第一的世子差了多少分嗎？”
李章略顯得意的一笑高聲說道：“就差了一分。除去騎馬射箭兩科，王爺剩下的四科都比世子高分。不僅高分，還創造了六個第一。知道為什麽是六個嗎？”
看著大家滿臉疑惑的樣子，李章故意拖著不說，等大家的呼聲高了之後才說道：“還有兩個第一，是書院自開辦以來騎馬和射箭兩科第一低的分數。所以是六個第一。”
“哈哈哈哈哈哈。。。”
“重傷書院先生，算是大罪嗎？”
林墨雪輕笑垂眸，挺直背微微往前道：“還請王爺慎重。”
“但是，我依舊很驕傲。此生能教王爺這樣的學生，也是無憾了。”
李章說得真摯，微紅的眼眶讓秦穎逸默默的轉開了臉。
“好了，今日是王爺留在書院的最後一日。我之前說過，考試不及格是有懲罰的。在座的每一位，剛好，都符合要求。所以，還請大家移步到長廊去。東西我都給大家準備好了。”
“真的假的？我們真要穿那衣服？”
“不知道啊。這事要是真的，還讓我爹給知道了，估計得打死我。”
“王爺，你怎麽看？”
秦穎逸壓下心裏的不安，撐著桌子站了起來。看著李章回羅帆的話道：“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有了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在秦穎逸的帶領下，韜光官的學生們都滿心疑惑不安的來到了長廊。映入眼簾的是一件件放在不知從哪搬來的桌子上。
“來來來，聽到名字的都來我這領衣服啊。”
李章從後麵大喊而來，穿過已經石化在原地的學生們，隻見他滿心歡喜的拿起桌上的一件衣服認真的端詳起來。
“呦，沒想到李某人手氣這麽好，拿起的第一件就是王爺的。來，王爺，拿著。”
秦穎逸接過李章手裏的衣服，展開一看，白色的外衫上正反都寫著：榮奪六個第一，力爭騎馬、射箭及格！
“我的個天。”秦穎逸一臉抽搐的看著這麽件玩意。瞪大了眼睛看向一旁的林墨雪道：“你身上有什麽藥可以讓我吃一顆睡好幾天的？隨便什麽都好，快拿些來。”
不同於秦穎逸焦躁不安，林墨雪嘴角的笑意一直就沒弱過。
“王爺，林某會陪著你的。”
“滾蛋，誰要你陪這個？你快點把藥給我，我們回府上慢慢陪。”
秦穎逸原本以為這隻不過是激勵這群少年的手段，誰曾想，李章竟然真弄了這麽一批衣服出來？
“好了好了，大家聽我說。這畢竟是皇上親設的書院。所以啊，我們今天入宮去，這香我也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等大家到位了，我就把這香點上。大家就不要再磨磨蹭蹭的了，早去早回啊。不然等下百官下朝就不好了。”
“啊？要是讓我爹看見會打死我的。。。”
“哈哈哈哈哈，還好我爹隻是賣瓷器的。”
“這麽多人一起入宮，你哪來的腰牌？”
李章笑得一臉的慈愛，輕聲對秦穎逸說道：“李某當然沒有這本事。但相國大人有呀。”
“。。。柳正能同意你這般做派？”
“那是不能讓柳大人知道的，所以我們得快些出發呀。”不等秦穎逸再說些什麽，李章轉過身大聲說道：“此事也是皇上的意思，你們若是敢逃，那就是欺君！相信大家也不會做這些事的，那我們就起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