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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非死

  快速緩過神來,阮綿綿皺眉:「這件事情,你怎麼沒有跟我說過?」


  鳳長兮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強:「在景陵城中,你瞞不了一輩子。在南郡,則不一樣。」


  阮綿綿沒有說話,心中有些堵得慌。


  他娶她,只是因為她現在騎虎難下嗎?而能夠選擇的,也只有他了嗎?

  閉了閉眼,阮綿綿微微一笑,抬眸看向鳳長兮,眼底一片明凈:「好,我會儘快回來!」


  看著她那樣乖巧的笑容,鳳長兮心中微微一頓,皺了眉頭,快速抓住她的手:「綿綿。」


  阮綿綿看了一眼他的手,將自己的手慢慢抽了出來:「我沒有怪你,只是不太習慣這樣的方式。」


  鳳長兮稍稍鬆了口氣,望著她溫和地笑著說:「我知道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阮綿綿心中釋然,轉身上了鳳長兮為她準備的馬車,對著他點點頭,放下了車簾。


  鳳天王朝鳳昭帝三十七年十二月初,皇宮西面一座宮殿在三更時分忽然走水。鳳昭帝下令讓人救火,無奈火勢兇猛,侍衛靠近不了半分。


  一場大火,一夜之間,一座宮殿化為灰燼。


  傳言,鳳昭帝寵愛的洛妃也在那宮殿中,鳳昭帝看著熊熊大火當場失態,當看到侍衛抬著燒焦的洛妃的屍體出來,直接暈了過去。


  神醫谷傳人南郡王世子進宮為鳳昭帝把脈,鳳昭帝因為陪著貴妃賞雪感染風寒尚未全好,這會兒舊病加心傷,一連半月竟然卧床不起。


  九幽宮中,鳳九幽斜躺在美人靠上。紅艷的唇瓣微微抿著,唇線優雅誘人。比女子還要嬌媚的容顏上,帶著若有若無的淺笑。


  流焰將收到的消息一點點告訴他,聽著流焰的消息,他嘴角的笑容就越發深邃。到了後來,一直跟在他身邊的流焰,說話的時候,舌頭都在微微打結。


  鳳九幽輕輕「恩」了聲,抬眸看向旁邊略微不安的流焰,用眼神示意他繼續說。


  流焰吞了吞口水,額頭已經有細密的汗珠冒了出來:「殿下,那邊,那邊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


  鳳九幽慢條斯理地點頭,聲音漫不經心,笑容風華絕代:「據說,南郡王已經在景陵城的路上。」


  流焰又點點頭:「這個月的時候,應該能到。」


  眼底劃過一絲幽光,紅艷的唇瓣和白皙的皮膚融合在一起,嫵媚勾人中又帶著男子的俊美無雙。


  這樣的男子笑起來,世間幾乎沒有人不被他的笑容吸引。只是那樣的笑容,讓流焰心底更加沒底。


  頓了頓,流焰慢慢問:「殿下,那邊的人,要不要全部除去?」


  鳳九幽微微一笑,這一笑有些高深莫測。抿成一條淺淺弧度的唇線微微張開,嘴角的笑容越發嫵媚燦爛。


  「為何要除去?」


  流焰一愣,驚訝地連忙說:「為何不除去?若是不除去,將來萬一」


  鳳九幽嘴角的笑容一直優雅純粹,是那種邪魅的純粹。他就像是一朵盛開的罌粟花,嬌艷逼人,卻又帶著幾分幽暗的狠厲。


  「將這個拿下去,若是他們看了這個還要反抗,那就格殺勿論!」


  每吐出一個字,鳳九幽的眼神就幽暗幾分。


  流焰他面前的桌上將那個小冊子拿了起來,也沒有看上面的內容,顫抖著唇問:「那……那……」


  鳳九幽抬眸看著他,一雙勾人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眼底不帶一絲感情:「殺人先殺馬,擒賊先擒王。」


  流焰微微一愣,眼底露出一絲驚訝之色。


  鳳九幽看著他,一字一頓道:「身為暗門門主,殺害那麼多朝廷命官,她能活到現在,已經是上天厚待了!」


  眼底一片冰冷,鳳九幽想著在玲瓏殿中看到的那張傾國傾城的面容,心中像是有什麼在翻滾著。


  阮綿綿,好一個阮綿綿,她好大的膽子!

  暗門門主輕音,他一次次的試探,她一次次不著痕迹地擋了回來。那日在朱府門外,他就覺得有些奇怪。


  而在環城的時候,他心中的感覺也很奇怪。從頭至尾,她都在演戲。所有人在她眼中,不過一個戲子。


  而她,則是那個操辦這場戲的操戲人。


  與他大婚,被他休戚,她毫不在意,在她心底,他不過是她避開這朝堂亂世的一顆棋子。


  他想著那張帶著一絲血腥,卻依舊美得傾國傾城的面孔,唇角微微勾起:「很好……」


  流焰後背心都在冒汗,從來沒有見過殿下這樣的笑容。那位木小姐,這一次怕是……


  「傳令下去,活捉暗門門主輕音。擒拿之後,交由刑部看管,本殿下自會稟告皇上,要求斬立決!」


  流焰的睫毛一抖,連忙點頭,快速離開。


  子虛從外面走了進來,鳳九幽的話他全都聽在了耳中。看著鳳九幽微微抽搐的嘴角,眉頭微微蹙起:「真的非死不可?」


  鳳九幽慢慢抬眸看向他,勾人的餓桃花眼中帶著危險的光芒:「你想說什麼?」


  子虛蹙著眉頭,想著這話該怎麼說。九殿下這會兒正在氣頭上,稍有不慎,怕是木小姐會死得更快。


  遲疑了一下,子虛開口,聲音溫和:「殿下,子虛認為,輕音也未必非死不可。」


  挑高了濃密的劍眉,鳳九幽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理由呢?」


  子虛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忙恭敬地說:「這些年來,暗門雖然殺害了很多朝廷官員,可是殺的都是該殺之人。」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可他們拿著朝廷馮的俸祿不僅不為朝廷辦事,反而中飽私囊,欺壓百姓。這樣的朝廷命官,最該萬歲!」


  鳳九幽只是漫不經心地看著他,眼神神色幽暗,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子虛的眉頭又蹙了幾分,快速跪了下去:「殿下,不論是輕音還是阮綿綿,亦或者是木綿綿,都是世上難得的奇女子。這樣的奇女子一心只為百姓做事,子虛認為,她不該死!」


  「她不該死?」鳳九幽終於慢慢開口。


  子虛點頭,毫不猶豫:「殿下,她不該死!」


  鳳九幽嘴角的笑容又深了幾分,子虛暗道不好。可是話已經說出去,而且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


  「她不該死,那邊是朝廷無能。朝廷無能,便是皇上昏庸。」鳳九幽嘴角噙著一抹冷笑:「子虛,你說,她到底是該死,還是不該死?」


  子虛一愣,整個人說不出話來。


  暗門再怎麼為百姓做事,可是在皇上的眼中,那些官員雖然死不足惜,可是不能是出自暗門之手。


  暗門今日能刺殺朝廷命官為民請命,明日是不是也可以刺殺皇上,坐擁天下?這樣為民請命,豈不是更好?


  子虛恍然明白,為何九殿下的笑容,那麼慵懶惑人。


  只是因為,這一刻,他的話,他的想法,真的觸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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