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斷蘭再生
數分鍾過後，還好老何記著今天的正事，他快速結了個尾，向梁區長介紹起老厲來：
??“梁區長，這位是我的老同學厲海。就是上次您在骨科醫院吩咐，讓院方不追究他醫鬧問題的。”
??“您好！梁區長！初次見麵！”厲海抬起臀部來，半躬著腰，伸過手去。
??梁區長沒有起身，坐著伸出手來，與厲海輕輕一握。她看著厲海，說道：
??“我聽小宋說了你的事情，那天還在康複醫院看到你了。怎麽樣，你母親快康複出院了吧？”
??“謝謝梁區長關心，我母親已經出院了，目前恢複狀況良好。”
??“那就好！厲先生看起來年紀也不輕了，以後做事情多為家人考慮，不要那麽衝動——我可不想以後再坐120，還要受驚嚇了！”
??“不會的！梁區長的腳傷恢複得這麽好，身體也棒，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再坐120了！”厲海接下話茬，順便恭維了一句。
??“嗬嗬，是，誰沒事兒去坐120啊？我看咱們年紀相差不大，我就叫你小厲吧。”
??厲海點點頭，端起桌上的礦泉水喝了一口。他腦子裏想著，該找個怎樣的理由，將老何支出去，讓自己和梁區長單獨談話。
??“聽小宋說，你之前一直在京北城呆著的，應該走過不少城市——感覺現在的江州怎麽樣？”
??身為一區之長，梁區長主導談話，自然習慣於圍繞著她的城市之責任。
??厲海略一沉吟，答道：“我這兩個多月，一直在醫院待著陪護母親，沒多少時間轉轉自己的家鄉城市。但江南康複醫院的13樓，能夠看到大半個江州的城市夜景，非常漂亮，我每次看，都很為自己的家鄉自豪——畢竟我是在咱們江州長大的，是舊城區走出去的孩子，這些年，親眼見證了一個平湖水城、康複之都的蛻變與新生。”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感覺到老何隱秘地，在茶幾桌麵下踢了一下他的腳。
??嗯，應該是示意他，趕緊把話題兜回來，時間有限，快到梁區長吃飯和午休的時間了。
??恰好這時何正長褲子口袋傳來震動，他掏出手機來看一眼，就跟梁區長說：“梁區長，我出去接下工作電話。”
??待女區長點點頭示意後，何正長才起身，舉著手機往門口走，一路都沒有接聽，開了門出去，也不忘和宋秘書一樣，回身把門掩上。
??看著眼前這個獨處，也毫無情緒外露的女性高官，她正目光平和地看著自己。
??厲海決定直接說明來意：
??“梁區長，我不是政府序列的人，有話就直說了，您不要見怪。
??“今天我來有兩個目的：一則呢，確實是感謝您，上次在骨科醫院對我，和我妹妹的出手相助。這件事情於您，不過舉手之勞，但對於我們家而言意義重大。畢竟我昏迷了整整兩天，兩邊的事情，全靠小妹一個弱女子扛著——
??“我在此真心向您表達，我本人的一份謝意！所以我今天來的第二個目的，是想請梁區長，幫我辦一件事情。”
??“喔？小厲！一區之長，所能辦的事情，可大可小，你先說來聽聽。”梁區長眉毛一揚，她顯然對厲海口中，“因為感謝，所以讓人幫著辦事”的這個奇怪邏輯，勾起了興致——這個叫厲海的年輕人，憑啥這麽理直氣壯？
??梁三朵梁區長，身子向後靠向沙發背，她雙臂環抱，身子放鬆起來。
??“先不說辦的事情，因為那是我討的報酬！”厲海不急不緩，說道：
??“我知道，像您這樣的政府高官，是不會輕意欠下人情的——我一會兒呢，會先幫你做一件事情。而梁區長您，隻需要辦一件，像在骨科醫院打聲招呼，這麽簡單的事情就可以了。
??“我話說得有點兒繞，但道理很簡單，梁區長你能接受麽？”
??“明白！我兩次打招呼，你一次幫忙，咱們兩清。對吧！？”梁區長答道。
??她原本略有興趣的目光，已經有一點點期待了：
??自己一區之長能有什麽難處，需要一個普通人的幫忙？而且他還理直氣壯地覺得，這值得上自己，兩次親自打招呼的份量？
??很有趣，且聽聽。
??——
??厲海向這個用“兩個招呼，一次幫忙”，就總結了雙方一場交易行為的女官員，投去了讚賞的目光。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暢快，他決定單刀直入了。
??厲海從自己放在腿邊的手包裏，掏出兩個精致的瓷瓶，擱在自己麵前的桌子上。
??他說道：“既然梁區長您叫我小厲了，那我也不客氣地稱呼你為梁姐吧。
??“跟聰明人不說糊塗話。來之前，我還想著如何說服你，吃掉這瓷瓶裏的藥丸。為此我還準備了兩瓶，一枚供你找人檢驗，一枚服用——它，可以治療梁姐你，心髒上的問題！”
??他把兩個瓶子推到女區長麵前：“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這兩個瓶子裏裝的都是幌子，各種珍稀中藥材，捏成的丸子——吃不出任何毛病，隻對身體有溫養作用的那種！”
??女區長目光銳利起來，盯著眼前這個，自信滿滿的男人。
??她姿勢未變，繼續盯著厲海，連桌麵上的藥瓶也不看一眼，等著他的下文。
??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門，傳來輕微的兩聲敲擊聲。
??她頭也不回，聲音略為提高，“十分鍾！”
??敲門聲不再響起。
??“梁姐，看你的反應，應該是知道自己心髒的問題了——無論是血管瘤、黏液瘤、淋巴瘤、室壁息肉，還是瓣膜贅生物；無論你看過多少高級的醫生，拍了多少片子，討論過多少手術方案——在我這兒，治療它隻用一個方法，不用吃藥、不用開刀……”
??“這是騙子遊醫，或氣功大師的台詞！”女區長打斷他的話，“說重點！”
??“嗬嗬，抱歉！雖然梁姐你不是我的第一個治愈對象，但當麵討論病情，小厲我還是第一次，業務還不熟練——這樣吧，梁姐。咱們之間的氣氛，有點兒小緊張，我先表演個魔術給您瞅瞅？”
??“你隻有十分鍾！”女區長既沒有拒絕厲海稱呼自己為“梁姐”，也沒有對他要表演什麽，提出異議。
??厲海也就不再話癆，他準備用兩個方法，證明自己有治療女區長心髒問題的能力。
??首先，他指著落地窗外，江對麵的一座高層建築，說道：“我的主要能力，就在這雙眼睛上。就在那幢寫字樓上，第二十七層，是間名叫昊天裝飾設計的公司。坐在靠窗工位上的，是一位掛著胸牌名叫林之渙的男設計師。他的電腦上開著CAD軟件，正在畫消防分區圖。我能看到他，嗯，現在敲錯了一個噴淋的標注——
??“如果梁姐你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再隨意指，對麵城區任何一幢建築，我……”
??“不用了！”女區長很好地藏住了自己眼裏的驚訝：看得遠，不一定代表能治病，她知道這個男人還有“表演”。
??厲海又環視了梁區長的辦公室，尋找道具——好吧，除了兩個大活人，沒有觀賞魚之類的動物，隻有拿植物湊數了。
??他站起身來，到梁區長的辦公桌上，把那盆不算重的紫色蘭花，抱了過來。
??“我眼睛能夠看遠，也能治療疾病，是因為我身體裏有一種能量體，能夠修複生物體的一切損傷。梁姐，您看好了——！”
??厲海掐斷一朵生機盎然的蘭花，將連著約十餘厘米枝蔓的花朵，遞給女區長，示意她要不要檢查一下。
??一直抱臂冷觀的女區長，這次居然驅身向前接過了蘭花。
??她將斷枝蘭花捏在手裏觀察起來，還湊近看了枝條斷裂處，有滲出的植物組織液。她還用手指甲，掐了一下枝條，看見一道凹下去的濕痕。
??嗯，確實是自己桌子上，天天都看得到的——細心的她，甚至分辨得出這朵蘭花，是靠裏側，她比較喜歡的一朵。
??女區長將花朵遞還給厲海，目光裏，終於露出一絲帶有緊張的期待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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