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煙迷了眼睛
“看著挺好吃的啊……”應天南撓撓腦袋。
“我娘說這個吃了要得病的。”簡石認真道。
“那得趕緊丟遠點。”應天南連忙揮出一掌將那幾隻蝙蝠擊飛出了幾十丈遠，而且碎成了沫沫……
“叔，你刀法好，你來剝一下皮，順便去個內髒。”簡石又指了指地上的獵物道。
這小子……
應天南無奈至極，他一個刀客，刀就是命啊，配刀怎麽能用來做這種事情。無奈一想這種事情以前好像也為了某個人做過。
老天爺啊，他肯定是上輩子欠這母子倆的。
不滿歸不滿，簡石開心比什麽都好，黑刀一出，幾乎幾道黑影一閃的功夫，地上的獵物已經被完美地剝去了皮毛，內髒也是幹幹淨淨地飛出去老遠。
簡石拿起兩隻兔子兩隻野雞，用隨身的飲水將表麵的血水衝洗幹淨，又削了幾根長樹枝，快速地把它們穿好，另一邊應天南已經熟練地生好了火。
兔子野雞被架了起來，不一會兒就被烤的金黃冒油，香味也漸漸出來了。
簡石把剛剛應天南拿回來的紫蘇野椒之類的香料烘幹之後放在石頭上搗碎，再將它們均勻得撒在肉上，香料遇到火焰熏烤之後完美得被烤肉吸收了進去，香料中和了野味那一絲的腥膻味道，肉香變得更加濃鬱誘人。
看著被烤得吱吱冒油的烤兔，應天南下意識地咽了一下口水，這香味，簡直和他娘做的一模一樣！
不斷翻轉著烤架，直到烤物全都變得焦黃誘人的時候簡石從他貼身的繡花小口袋裏拿出一小袋細鹽，抓起一些均勻得撒在肉上——這口袋是他娘親手縫的，鹽也是那個時候放進去的，就是怕哪天他一個人在荒郊野外餓著了肚子。
可憐天下父母心，應天南對這些事情是自然知曉的，當下想到礪歡歡，忍不住神傷。
簡石寶貴地將餘下的鹽收了起來，四周看了看，目光落在一株大梧桐樹上，樹頂一群馬蜂正圍繞著一個黑物盤旋著。
應天南會意，以他的輕功取一個樹梢上的蜂窩自然手到擒來，片刻便將蜂窩拿到了簡石麵前，裏麵的馬蜂都被處理幹淨，隻剩下褐黃甜美的蜂蜜。
抹上了蜂蜜的烤肉瞬間增加了一種奇妙的甜香，焦黃的表皮也變得透亮誘人，讓人看上一眼便不禁食指大動！
應天南期待得吞了吞唾沫，就連錦衣玉食慣了的白玉也不禁口舌生津，欲要大快朵頤。
“簡石，可以吃了嗎？”白玉不禁問道。
“可以了。”
簡石笑笑，最後一次將烤肉翻邊後踢了一些土塊把火熄滅了，用兩片梧桐葉包裹著撕下一隻兔腿遞給白玉，“你試試看味道怎麽樣。”
白玉接過兔腿道了一聲謝謝，應天南卻不是滋味，心道這野食是我打來的，香料是我采的，蜜也是我取的，這第一口怎麽就給了這個女娃娃？
這場景何其相似啊，愣了愣，應天南猛得想起多年前他同師弟簡鳴歧和礪歡歡一起闖蕩江湖的日子，他鞍前馬後得找這找那的，到最後第一口吃肉的卻總是師弟。
“好吃哎，簡石，你好厲害啊。”白玉咬了一口兔腿，眼前一亮，這酥脆彈牙的表皮香甜鮮美，深處的肉卻一點也不材，反而異常嫩滑，這個味道她生平僅見，即使是王府的廚子也做不出如此可口的味道。
“好吃就好。”簡石憨厚地笑笑，他本對母親的烤肉非常自信，但被白玉一誇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應天南看著他們，嘴角不自覺得露出一絲笑意，管他呢，他們開心就好，他不是一向都這樣嗎，早就習慣了。如此想著自己動手拿了一隻烤雞自顧自地吃了起來，這味道簡直和他娘做的一模一樣，吃著吃著，應天南居然紅了眼眶。
“叔，你怎麽了？”簡石關心道。
“沒事，叔被煙迷了眼睛，你給我揉揉就好了。”應天南道。
簡石連忙放下手裏的吃食，上前幫這位現在在他心中如同父親一般的叔叔吹了吹眼睛:“這樣好點了嗎。”
“嗯，好多了。”應天南強忍著悲傷道，“小石頭，你真是懂事的好孩子。”
簡石溫暖地笑笑，拿起剛剛吃過的半隻雞，靠著他坐下大口地啃著。
三人吃得大為痛快，應天南吃著可口的烤肉隻恨無酒，正感歎著，卻迎麵飛來一黑色物體。
“誰？！”應天南猛得起身，揮袖拍開來物，將兩個孩子護在身後，擦了擦嘴角的油漬。
雖然那飛來的黑物並無殺氣，但他對簡石亡母有誓言在身，如何敢馬虎得？
“哈哈哈，應大俠，是老乞丐我啊。”
林中一人哈哈哈大笑，是那手拿竹杖，端著一隻黑碗的老乞丐，走近時拾起地上的黑物，卻是一個酒壺，正是少年僧人金憨憨贈的那一壺，開壺痛飲了一口，洋裝差異道，“應大俠，天心竹葉青，這酒也不難喝吧？嚐嚐？”說著將酒壺拋給了應天南。
聞言，應天南不禁眼前一亮，方才吃了烤肉此間喉頭正渴，他本也是好飲之人，隻是這一來，一路不見什麽美酒，二來怕自己飲醉了誤事。
此刻一聽這酒居然是有名的天心竹葉青，接過酒壺確認酒裏沒有加東西之後連忙飲了一大口，心中直呼過癮。
香而不燥，醇厚濃鬱，入口如同瓊汁玉液，清涼非常，不愧是燕地第一名酒！
“哎哎哎，能不能給老人家留點，年輕人怎麽這麽不懂事呢！”
老乞丐見應天南眼睛冒光，一拍大腿，氣急敗壞，這小子看架勢是要把這酒全喝了方才盡興啊，這難得的好酒，當然得慢慢享用，說著欲要從應天南手裏奪去酒壺。
應天南哪裏願意，揮掌去攔老乞丐，卻不料後者身法詭譎，撲了個空。
“年輕。”老乞丐詭笑一聲，腳踩玄妙身法，再次出手奪酒壺。
應天南早先就知道這老乞丐絕非常人，此刻見他身法如此詭譎，亦沒有太過驚訝，再飲一口。。
“小子，這酒不是這麽喝的啊，你這是暴殄天物！”老乞丐見應天南如此牛飲心疼不已，腳下步法更快了幾分。
應天南也絲毫沒有怠慢，連忙躲閃，趁此空隙再飲一口。老乞丐更加心急，再去奪酒，可應天南輕功了得，又被他險險躲開，這躲的功夫卻是又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