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你想升職加薪嗎?
肉幹並不大,尤其福特與坎寧已經餓得眼睛發藍,三兩下就被吃光。
福特舔了舔嘴唇上的油水,意猶未盡。
“好了,飯也吃完了,我該送你離開這裏了。”
“嗯。”
坎寧點點頭。
兩人離開這所院落,沿著來時的路線往鎮外走去。之前如潮水一般的獸飼者此時已經消失無蹤,他們也懶得去找什麽蛛絲馬跡來判斷它們究竟去了哪裏。
回到鎮口,二人之前從馬傑裏士兵手中搶來的馬匹被拴在一個木樁上,正悠閑地吃著地上的青草,看起來獸飼者的目的隻是福特二人,並沒有對這些馬匹下手。
坎寧沒想到馬匹會沒事,驚喜道:“還好它們還在,要不然走回去不知道要花多少功夫。”
正當他興高采烈的想要靠近馬匹時卻被福特攔了下來。
“寄生魔獸也可以寄生在馬身子裏。”
他簡單的一句話就讓坎寧頭皮發麻,之前在坎寧眼裏恍若小天使一般的馬兒頓時成了一副惡鬼模樣。
“媽的,那群魔法師有時間做什麽統治大陸的白日夢,就沒時間把這些惡心的家夥徹底從大陸上趕出去麽?”坎寧憤憤道。
福特笑道:“遲早有人會滅掉他們的,走吧,就算是靠走的你也得盡快回去。”
“也隻能這樣了。”坎寧有氣無力道。
兩人想不到這一走就是一周。
這一周他們並沒有吃到多少食物,如果不是在靠邊的森林裏抓住了幾隻野鼠與野兔沒準會餓死在馬傑裏也說不定。
哨塔周邊已經不見馬傑裏士兵的影子,兩人進去胡吃海塞了一頓,而後把剩下的食物和水裝了兩大包,這次就算福特不喜歡吃這些凍得和冰塊一樣的麵包也不得不裝些,難吃好歹比不吃強不是?
坎寧癱倒在椅子上,摸著自己圓鼓鼓的肚子對福特說道:“不如你也跟著我回凱爾領算了,你的實力比起之前有了進步是不假,但真的有希望能在進入馬傑裏王都之後再出來麽?”
“說實話,我沒什麽把握。”
福特回憶道:“可以說從我來到這個世界所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沒什麽把握,雖然不斷遇到各種麻煩,但似乎命運更願意眷顧我一些,讓我從一次次死局之中脫身,變得更強。”
“哈,命運啊,想不到你會信這玩意。”
福特認真道:“不,我其實什麽都不信。無論神鬼,我可以認同他們的存在,但不相信他們真的有傳說中保佑世人或者將一個人變得邪惡之類的能力。
我認同因果,但不認為有什麽因就一定會得到什麽果。”
“你這家夥的想法還真是複雜。”
坎寧歎了口氣,拎起他那袋食物和水,起身道:“差不多我也該走了,你這小子行事雖然有點不靠譜,但這次給我的建議還不錯,我回去之後或許會考慮考慮找個媳婦結婚生娃了。
嗯,那女人一定要足夠漂亮,要不然怎麽能讓我放棄一片森林而選擇這麽一棵樹呢?”
“哈,你這家夥。”
兩人有說有笑的離開哨塔,在互道一聲再見之後坎寧便扛著袋子先向胡德方向行進。
保重啊……福特……
也許是感覺到了什麽,坎寧的腳步變得飛快,沒用多久便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原。
“你們這群怪物還真是有耐心,居然能等到現在。”
福特緩緩轉身,看清足有上百獸飼者正潛伏在四周。在獸飼者中間,一個身材高大,麵容卻有些消瘦的男人站在那注視著福特,背上的黑色披風隨寒風搖擺。
“我也想不到鼎鼎大名的福特加洛德居然會在這種時候讓同伴離開,看起來你並非傳言中那樣是個無恥小人嘛,或者說你這無恥小人也會有講義氣的時候。”男子冷笑著說道。
他知道許多有關於福特的傳說,但卻依舊表現得那樣輕鬆,不知是對自己的實力有足夠的自信還是認為福特不可能在這麽多獸飼者麵前逃脫。
可是不知為何,幾乎必勝無疑的他心裏有些不安。
“女皇大人交代過,要讓我稍微照顧照顧你。我本來想讓我的仆從們把你分食了的,現在我給你個機會,選擇自己的死法。”
“嗬嗬嗬……”
沒來由地,福特忽然笑了起來,這笑聲在雪原上顯得很突兀,聽得男子身上有些發涼。
“你笑什麽?!難道我說的不對?”他忍不住問道。
福特抿嘴略微忍住笑意:“一點都不對。”
“你倒是說說哪不對?!難道你不信我的這些仆從能輕而易舉的將你擊殺?就算你再強又能殺掉多少?!”
“不,我一點也不懷疑你們能夠打敗我。”
福特搖晃著手指說道:“我說不對,是指你猜錯了莘迪的心思。你以為她真的是想讓你殺了我?”
“不然呢?難道她還想讓你成為她的男人?做馬傑裏國王?哈哈哈!”
“很好笑?”福特板著臉道:“單從莘迪的寄生魔獸是冰原蛇這一點我就不想和她走得太近,要是她願意每天為我找幾個美女伺候我或許我才會答應。”
見男子臉色越來越難看,福特壓住了繼續說下去的欲望,擺手道:“回歸之前的話題,既然這些飼獸者是你的仆人,那麽應該多少也知道我的實力了。
說句不好聽的,以你自己的實力來十個怕也不是我的對手。像我這樣優秀的宿主,莘迪真的會忍心讓你殺掉?就算她忍心,抓住活得我可能會比直接殺死我多得好幾倍獎賞哦~”
“哼!還以為你會說出什麽道道,說到底你不還是怕死麽?”男子的目光中多了抹蔑視。
他之前聽聞傳說還以為福特是個多麽厲害、鐵石心腸的家夥。如今看來傳言傳得太誇張了,怎麽看這也就是一個巧舌如簧的少年而已,翻不起什麽大浪。
福特絲毫不避諱這個難聽的說法,悠閑地從袋子裏取出一個凍蘋果啃了起來。
“怕死才是人之常情,你可以捫心自問難道你就不怕死嗎?如果你現在死了,那麽所有的金錢地位甚至一切的一切對於你來說都沒了。你這個年紀都可以怕死,我才十幾歲,還有大好年華等著我去享受,怕死就更是理所應當。
我記得莘迪所操縱的冰原蛇可以控製人的動作,還能保留住那人原本的思維。這樣的話,被她變成獸飼者也不算是死了。雖然看起來不太妙,但總比被你這群仆人撕成碎肉吃掉的好。”
“嘁!這破蘋果真酸。”福特把隻啃了一口的蘋果扔掉,然後繼續對男子說道:“你想想,把我綁了帶到莘迪那,我能夠活下來,而你也有可能得到更多的獎賞,這樣雙贏難道不好嗎?”
“這……”
聽福特說了一大套,男子的心裏也有些猶豫。
他跟隨莘迪的時間並不長,對莘迪的行事風格一點也不了解,否則在福特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他就會讓手下這群獸飼者直接撲上去。
而現在,他卻對所謂的更多獎賞有了期待。
男子所能控製的狼人仆從實力都在二三階,他從此判斷出福特的實力至少有四階以上。莘迪現在正好手下不多,他覺得的確如福特所說,讓莘迪把福特變成獸飼者這個結果要比他直接殺掉福特好得多。
“如果變成獸飼者的他能夠立下幾次功勞,我的地位自然也就水漲船高……
等等!你需要證明一下這不是個圈套!”男子忽然反應過來,如果福特的目的是被他帶到莘迪麵前,然後突然對莘迪行刺的話,非但獎賞不能得到,反而可能會被莘迪處以死刑。
按照這個思路想下去,就算情況好一些,莘迪被福特殺掉,那他也會成為飼獸者中的叛徒,終生不得安寧。
無論哪種結果都不是他能夠承受的!
“證明?簡單。”
福特一笑,隨手把腰間的毒蜂解下扔到男子麵前。
“我是一名劍士,失去了佩劍後實力會大打折扣。而後你可以找個繩子之類的東西把我捆住,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嗯……”男子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似乎已經能看到自己的封地闊張的場景。他衝著一名獸飼者哼了一聲,那醜陋的家夥就聽命上前,用身上掛著的殘破衣服製作了一條解釋的繩子,把福特捆成了個粽子。
從頭至尾福特都沒有掙紮,隻是在飼獸者靠近他的時候皺了皺眉頭。
無論什麽時候,這些家夥給他的感覺都是那麽惡心。
“好了,既然你小子想好好活著,就跟著我們快點走。要是慢了一點,我可不敢保證我這些仆人會不會對你做些什麽。”男子見福特被捆了個結實,心中的石頭終於放下,臉上也展現出笑容。
“嗬,好。”福特笑了笑,問道:“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喬治。”
“好名字。”福特誇讚道。
“那是當然!”
喬治辦成了一件大事,此時聽到福特的誇獎不由得有些飄飄然。就連走路都像踩著棉花,晃晃蕩蕩。
‘喬治……你猜猜見到莘迪之後你會怎麽死呢?’福特被獸飼者圍在中間,看著喬治背影,眼中泛起一絲異樣的光彩。
……
是夜,克拉克國都特羅特斯城內。
女皇利芙坐在高塔頂層的椅子上,望著萬家燈火,感受著微風吹拂著她的麵龐。
她麵前的圓桌上擺了幾個看起來是用泥土捏成的玩偶,它們的神態和動作雖然都惟妙惟肖,但長得卻沒有一個看起來能讓人舒服一些。如果用這些玩偶去哄孩子,孩子肯定會大哭不止。
值得注意的是,在這些玩偶之中有一個個頭最大的已經破掉了,像是被人用利器分割過一般斷成了幾塊。
“到底是你的實力沒到六階,還是卡雷爾已經超出了這個級別了呢?巴雷特。”
利芙抿了一口飲料,隨手擺弄起那個壞掉的玩偶,臉上的表情不知是喜是憂。薄薄的雲朵遮住了部分月光,為她增添了幾分神秘。
“哦~差點忘了小奧利尼克,在這種時候選擇背叛,難道你以為我會這樣就輕易放過你嗎?”
嗒嗒……
幾聲沉穩的腳步聲從樓梯處傳來,如今已經晉升為黑狼騎士團正團長的本西蒙走了上來。
他摘下頭盔,露出一頭墨綠色的頭發衝著利芙深深鞠上一躬。
“女皇陛下,我的屬下們找到了藏匿於獸族領地的血紅騎士團,但因實力不濟隻抓住了幾個實力相對弱些的騎士,剩餘的還是被奧利尼克帶走了,如今完全不知去向。”本西蒙沉聲道。
“沒關係,這不是你的錯。”
本西蒙的頭沉得更低了些:“不,我的部下們固然有錯,但說到底還是我這個團長的失職,若要責罰請您責罰我。”
利芙回頭瞥了本西蒙一眼,嫵媚一笑:“雖然你和血紅騎士團與奧利尼克都有不小的淵源,但我相信你一定不會因為這些而放過他們,背叛我,不是嗎?”
“那是一定。”本西蒙心頭一涼。
“好了,別在這戳著了,有時間趕快再去查一查血紅騎士團剩餘的人逃到哪去了。最近軍心有些動蕩,我必須要讓他們明白膽敢反叛我的下場是什麽,明白嗎?”
“是!”
本西蒙答應一聲,緩緩退了下去。
利芙又獨自在塔頂坐了一會,感覺有些倦意,順著樓梯進入塔內,登上升降平台來到一層。
如今一層的密室已經正式打開,密室門外由兩名忠於利芙的死士守著,她也不怕有人擅闖。
“女皇陛下。”
看見利芙的瞬間兩名死士立即跪了下來。
利芙輕聲答應著,從二人中間進入到密室之中。
這個用來關押試驗品的密室如今依舊滿是牢籠,隻是有很大一部分已經空了,剩餘的怪物們看見利芙進來也隻是發出有氣無力的低吼,似乎隨時都會斷氣的樣子。
利芙輕車熟路地繞過一個又一個牢籠,看見了那個熟悉的人,弗倫佐。
此時的弗倫佐正躺在籠子裏,略顯滄桑的臉上隱隱約約有一條條黑影時隱時現。右手上那柄劍已經和他的小臂融為一體,時而膨脹時而收縮的劍柄部分生出許多血管,連接在弗倫佐的大臂上,形成了一個血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