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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0章 夫人怕是有喜了

  “這話說得,柳奶奶,他包二媳婦出事你急什麽,那樣的人家遲早完蛋,咱們還是說說銀子的事吧。”


  鄭乾嗬嗬一笑,這助攻果真來的巧,給棉相生使眼色,讓他去看著點香菱,可別仇三才那個愣頭傻不愣登的,再讓她跑了。棉相生明白何意,點點頭去了西屋。鄭乾笑嗬嗬撩簾子進了東屋。


  此時屋裏就柳婆子和小秀姐二人,鄭四爺便打開天窗說亮話,笑道:“二位,包二跑了是不是很傷心啊?

  “你,你”小秀姐連說兩個你字,便怔怔說不出來了,柳婆子也瞪大了眼睛,見鄭乾似笑非笑,眼神中一片戲謔,頓時心下一涼,撲通一聲就跪下來。小秀姐一看大驚,起身要拉,嘴裏叫道:“娘,跪他幹什麽?”


  “跪下。”


  柳婆子猛力一拽,把小秀姐拽個趔趄。


  “大官人,我們孤兒寡母生活不易,我們也不想那樣啊,都怪那香菱,死活賴著不走,這才一時心軟上了當,大官人,我們可一分也未得啊。”


  柳婆子說著話嗚嗚哭了起來,淚水濕麵,竟然把臉上的粉子衝了一大片,鄭乾一瞧,呦,這老相竟然也是裝扮的,看著倒像是三十多歲的婦人。小秀姐此時已然明白是自家事敗露了,眼神發狠,跳起來就要往出衝,鄭乾早防著這壯妞,一腳就踹了過去。


  “大官人,丫頭。”


  小秀姐被踹了個馬趴,一時喘不上起來,柳婆子抱著她哭到:“大官人饒命啊,看在…”“得,不用多說,銀子你們指定是還不上了,說怎麽辦吧?”


  鄭乾朝後瞄了一眼,見棉相生和仇三才兩個在西屋一左一右坐著,看著床上哇哇大哭的香菱。轉頭又道:“可別想著跑,身上背著事,無憑無證的又是女人,下場不用我多說。”


  “是,我,我們曉得。”


  柳婆子此時已然徹底放開了,拉著小秀姐,趴在地上磕了幾個頭道:“任憑大官人處置。”


  “好,還是原來的說法,銀子不用還了,把我那兄弟伺候好了就是大功一件,至於包二家的事,若衙門來查我自然會於你們遮掩,若是還有歪心思,哼哼”“不敢不敢,絕對不敢。”


  柳婆子連連答應,小秀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叫道:“娘,就這麽沒事了?

  “怎麽你不願意?


  “我……。”


  小秀姐一個楞神,想起棉相生來,居然有些臉紅。鄭乾一瞧,嘿嘿笑道:便宜你們了,今兒就去他那屋吧,以後好生伺候著,好處少不了你們的。”


  “是是,多謝大官人啊。”


  柳婆子喜出望外,邦邦邦又磕了幾個頭這才作罷。


  說定了這事,三人打東屋出來,柳婆子拉著小秀姐去整治晚飯,鄭乾去了西屋看了眼,見香菱哭也哭夠了,便道:“事情已經發生了,哭也沒用,還是想想以後怎麽過吧。”


  “大官人。”


  香菱從床上爬起來,連連磕頭,求鄭乾救她娘,鄭四爺哪裏有那個心思,都是活該做的。再說自己又如何救得,這裏可不是卞州。香菱見苦求無果,神色落寂了下來。仇三才在旁道:“救什麽救,沒了你那爹娘,不是少了拖累?跟著我有你好日子過。”


  香菱默默點頭沒有再說話,等的晚間了,柳婆子母女準備了一桌子好菜,鄭乾和仇三才倒是吃的歡暢,其他人則鬱鬱寡歡,好沒滋味。


  當天夜裏,小秀姐便鑽進了棉相生的房裏,老棉心有所哀怎肯從了她,不過小秀姐有絕招,脫光了衣裳抱著他不撒手,拉扯來拉扯去,便把三小姐那副胡寫亂畫的紙給扯了出來。棉相生正待欲撿,抬眼便定住了。


  鄭乾使勁揉眼看去,隻見那紙上亂七八糟的寫了不少東西,有棉相生的名字,甚至還畫著一幅畫像,筆法甚劣,瞅不出是個誰的模樣,倒是那畫旁寫的桂王府三個字十分刺眼。棉相生看了半天,終於閉上了眼,沒有再撿反而一腳踢了出去。


  鄭乾大喜,小聲叫道:“快快,抓住機會。”


  小秀姐就如聽著話一般,瞅準了一個擰身擠進了棉相生懷裏再不出來。棉同學仰天長歎一聲,從了。


  這一晚上啊,正房西屋裏折騰聲不斷,東屋裏柳婆子翻來覆去睡不著,東廂棉相生那屋,戰況激烈,猶如仇人見麵般殺的興起。唯獨鄭同學就差把頭杵進床板下頭去了,心裏破口大罵,還有沒有公德心了,明天還要出門呢。


  等的第二天一大早,眾人頂著黑眼圈出來吃飯,香菱和小秀姐沒出現,柳婆子臉上雖帶笑,可眼中難掩愁苦之色。飯沒吃完便有人捶門,柳婆子嚇了一跳,等開了門果然是官府的衙差來抓人的。


  原來本是衙門封印的,可好死不死,這個節骨眼上出了這般事,還死了人。順天府知府差點沒吐血,假也不休了,連夜開審,不過卻是重拿輕放,怎麽影響小怎麽來。那一同被抓進來的男人交了銀子很快就放了,說是誤以為陳小姐是來相陪的,哪知道卻是正經人家,這才鬧出了事,把個鍋全扣在了包兒媳婦身上。


  審問包二媳婦,自然沒說的,怎麽誤會怎麽來,反正陳小姐已死,死無對證。順天府為了大事化小急著結案,便定下死證,為了安撫陳家又當堂把包二媳婦打個半死,等著上報刑部處決。


  可陳家卻不解恨,又說這些人還有同夥,夥同起來騙了不少人的,照著坊間傳言說了一大堆,反正是隻陪一條命不行,總要多陪幾個才算。


  順天府無奈隻得又去鎖拿包二還有一幹同夥。這同夥裏便有柳婆子和小秀姐以及香菱三人,包二和那盧舉人自然是早就跑了,剩下柳婆子等人全都押到了公堂上,鄭乾等人也作為證人到堂。


  先說香菱,父母之事不清楚,拉纖保媒從不參與,況且她也是受害人,被家裏賣了兩茬,又把那字據拿出來證明。接著就是柳氏母女,隻說都是街坊,包家的事有所耳聞,可從不敢多問,是看那香菱可憐才出手拉一把,根本不是同夥,隻是鄰裏相助罷了,證據便也是那字據。


  本來麽,這幫人做的就是慢火燉肉的買賣,屬於願者上鉤型的,倒不能一口咬定就是他們害人。鄭乾等人又作證,說是沒見著她們害人,就見著包二不要臉賣閨女,香菱躲到柳家避難,自己等人見著可憐出手相助,卻被訛去一千五百兩,實在是可惡。


  坊正周老爺也到堂作證,說確實如此,坊裏早有傳言,不過包二兩口子訛錢是不對,可那些上鉤的人也不是好鳥。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不冤枉。順天府一看,嗯合情合理,證據確鑿,又有坊正和五品官作證,這下正好,便判了個有傷風化,罰銀子了事。


  陳家卻不幹了大吵大鬧,說要上告。順天府急了眼,這能讓你好過了?當下又把陳家上下拘了來,細細一審,幾板子下去,好麽原來陳家也不幹淨。


  一個陳公子的跟班因著被陳公子打罵,心裏不忿,便出首檢舉,說那陳公子明是說親,暗中卻是通過包二媳婦勾搭小娘子,壞人名節,對方吃了啞巴虧都不敢聲張。掰著指頭一個個數了不少人家,而且中間串通之人還不止包二媳婦一個,還大有人在。不僅如此,陳公子還跟著幾個大家公子出去浪過,都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夫人,聽說還有跨省而來的人呢。


  陳家傻了,順天府傻了,這還了得,當堂敲死那跟班,連帶著包二媳婦也一並敲死。陳家偃旗息鼓,順天府匆匆結案。可哪知這案子裏的花活又傳了出去,被禦史台得知。等的鄭乾等人回了家,街上便傳說順天府大老爺自請致仕了。


  “娘的,傳的好快。”


  鄭乾不由得感歎一句,仇三才笑道:“這才哪兒到哪兒,都在京城地麵上可算不得快,要說快那還得說鄭南,今兒出事,明兒就能傳的大鄭南北都知道。四爺你聽說過湖州肉羹案麽?”


  “沒聽過,沒興趣。”


  鄭乾狠狠瞪了他一眼,這貨自打上了堂便盯著陳家的女眷看個不停,端的是沒出息,有了香菱還不夠你耍的?仇三才自知這兩天確實是孟浪了些,嘿嘿一笑,叫道:“從今兒開始,閉關修煉不近女色,四爺您老可看著。”


  “好,我看你能憋到什麽時候,憋不住了罰銀子。”


  鄭乾一伸指頭給他定了一百兩的額度,來一次就一百兩,看你能熬到什麽時候。仇三才嘿嘿直笑卻不在意,還有八千多兩呢,可夠快活幾年了。


  柳家母女和香菱三個一回家就生火做飯,到的灶房裏,三人忍不住抱在一起低聲笑個不絕,柳婆子雙手合十念菩薩保佑,這回丁點沒事,還落了個五品官,真真老天保佑。小秀姐也高興不已,原當這三人是來候官的,也不知道候到什麽時候,沒成想居然已經是五品官了,來京就是領身告的。


  “娘,你說鄭老爺是五品官,那棉大哥是個幾品啊?”


  “這我哪兒知道。”


  柳婆子笑的沒鼻子沒眼的,香菱再旁笑道:“我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那棉相公怎麽也得算上九品了吧。


  小秀姐咯咯的笑,聽了甚是滿意,想著有鄭老爺做主,自己將來說不定還能做個官太太呢,越想越美,咋就能碰上這等好事呢。轉眼看香菱,嗬嗬笑道:“這回可算是逮著了,香菱姐你也算是解脫了,那仨死鬼死的死跑的跑,以後也不用再扮女兒讓他們裏外裏糟介了,那仇大哥對你可是好的很啊。”


  香菱聽了臉色一僵,柳婆子喝道:“怎麽說話呢,往後嘴上有些把門的,香菱伺候包二和盧本魚這事丁點也不能提,小心那位爺急了把你香菱姐賣了去。”


  “哦,是是,看我這張嘴。”


  小秀姐臉上抱歉,眼裏卻帶笑,給香菱陪不是。香菱幹笑兩聲,心裏恨急了這母女倆,什麽不能說,專挑這事說,怕是別人不知道是不是。


  “唉,就是可惜了那一千五百兩了,全讓人帶走了。我還好隻得五百兩,仇相公看著也不像是個愛錢的。倒是妹妹你可要注意了,若伺候的不好,棉相公想起那一千兩來,不得嘔死?”


  “啊,你,你,你說的對。”


  小秀姐張著嘴無言反駁,心裏大罵香菱,等著瞧,就仇三才那德行,哪天有了新歡,你指定倒黴,且讓你高興幾天,哼。


  三人在灶房裏勾心鬥角,鄭乾和仇三才棉相生在外頭說著悄悄話,今兒是十二月初九,晚上有花燈,出去耍耍去,那倆婆娘就不要帶了,省的丟人現眼。仇三才眼珠一轉嘿嘿笑道:“四爺,要不你也收一個吧,不然晚上如何睡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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