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 年後一封休書事
老棉一聽就黑了臉，扭身下了樓找池鳳南說話去了，錢玉嬋有些悸動，小聲問仇三才道：“三哥，曲小姐不是和棉大哥.……”“嘿嘿，此小姐非彼小姐，和你棉大哥相好的是曲三小姐，這位呢是妹妹呢。”
錢玉嬋一聽，恍然大悟，心裏鬆快了不少。
再說鄭乾被拉到了小黑屋，兩人燈也不點，就這麽靠著窗戶說話，曲妍皺著眉頭道：“我說你傻啊，怎麽和他們都說了，以後把你踢了怎麽辦？”
“你想知道？”
曲妍點點頭，鄭同學嗬嗬一笑，指著街上還未撤幹淨的花燈笑道：“瞞是瞞不住的，就和那花燈一樣沒做出來前啥樣的猜測都有，做出來了也就沒秘密了，要想保住你的主導權，就一樣。”
“什麽？”
“平衡。”
曲妍眉頭皺的緊緊的，十分不理解，不應該是拿著機密麽？鄭乾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腦子轉不過來了，嗬嗬笑道：“拿著秘密，自然有人窺視，說不定痛下殺手也有可能。咱們敞開了讓他們看，看得越清楚越好，暫時就沒了威脅，等的他們反應過來了，大勢已成，平衡已就，誰想動一動，都要考慮考慮連鎖反應。”
“那和踢了你我有什麽關係？”
“關係大了，誰踢，踢了以後另一方怎麽想？”
曲妍一聽恍然大悟，打的就是時間差，堵得就是出力不討好，還不如維持原狀的好。
“那，怎麽達成平衡，王爺他們定下的股東人選一定是向著他的，咱們不是盡等的吃虧麽？”
“所以才選桂王幹這事啊。”
鄭乾哈哈大笑，把她拽過身前來，小聲細細說了。這桂王府剛剛有了起色，自然是朝中分潤給自家助力，可不要忘了，他是同姓王爺，老頭還在呢，不然也不會讓聖上一路打壓到現在這個地步。
根子一日不去，聖上就一日不放心。軍中有舊勢力還在，現在拉虎皮大把掙銀子，你要幹什麽？交給內務府算你有眼色，可不能說你不掙錢吧，有錢有兵，你想幹什麽？他拉的人越多，恐怕越不讓人放心。
所以這個時候，便是你曲妍登台的時候了，桂王府的表小姐，說來說去是姓曲的，自然有獨立性，若他桂王府聰明自然好說，若不管不顧了，賬本往對頭哪裏一交，匯通匯的存底一亮，好家夥這麽掙錢，別人不得瘋了。
“就這？”
曲妍還是有些不放心，鄭四爺哈哈大笑：“怕什麽，你那股份賣了可不少錢，有那錢哪裏去不得，把他們讓你嫁傻子的醜事大肆宣揚，桂王府名聲一臭，你就自由了，到時候誰敢逼你，隻要敢動手就是必有不軌，這就是名人的好處啊。”
鄭乾笑嗬嗬一講，曲妍卻委屈的差點哭了，說來說去，還是算計到自己身上了，哼都不是好東西，抬眼一看，鄭同學這個大腦袋就在眼前，氣性一上來，張嘴就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呀，你屬狗的？”
“說對了，本小姐還真是屬狗的。哼。”
曲妍咬了一口終於心裏好受些了，扭著腰肢出了門，回到自己的屋裏去，坐在床邊仔細回想，覺得鄭乾說的對，名人還是好啊，當年風動京城的沈珍珠，不就是宮門叩闋，把個不良的哥嫂給弄得臭名遠揚麽，逼親的武威伯家灰頭土臉的。
不過那沈珍珠自那以後也沒嫁了心上人，不知所終，若是自己也如她一般，那，那還嫁誰去？想來想去，又轉到了鄭同學的大腦袋上。
“哼，老娘跟你耗到底了。”
轉過天來，各處加緊籌備，兩天後，也就是十二月十五，頭天樂彩號正式開張，太白樓作為總號，懸燈結彩，招募的姑娘小媳婦一個個都穿著統一的衣衫，花枝招展一般站了一排，門口掛著桂王府的賀帶。門口舞龍戲獅，鑼鼓暄天，鞭炮齊鳴。
不知道的以為是那家辦喜事，離得近了一瞧，呦，彩號，嘿新鮮啊，不在街邊擺攤了，改成酒樓發賣了，這得騙多少才能回本啊。圍觀的人很多，買來的卻很少，就那小貓三兩隻還是衝著那些姑娘們來買的。
這些大姑娘小媳婦都經過了錢玉嬋的訓練，那是眼神犀利動作有勁，生生把幾個浪蕩子給瞪了回去。
“晦氣，晦氣，這什麽玩意兒？”
不少人見了都打消了購買的念頭，樓內鄭四爺也不急，曲妍更不急，二人端坐樓上，一邊喝著茶水，一邊說廣告招商之事，原來那馮老板把雕版設計好了，卻是覺得內容上少了些什麽，原來銀票上還印著刑律，震懾不法，可印彩票這個就不大合適了，和鄭乾討主意，鄭四爺一拍大腿，招商打廣告，又是一筆收入。
這頭一批彩票於是便成了絕版，日後有個名號叫做白板彩票，極是值錢。
招商的事，便落在了曲妍的頭上，要風光成為名人，沒有比這個來的更快，更好。細細交代了裏頭的注意事項，曲大小姐認真聽了，咬著牙哼道：“就你鬼主意多。”
“那是，也不看看我腦袋多大。”
兩人哈哈一笑，外頭砰一聲爆竹響，托終於來了。
頭天獎頭一天賣彩除了安排的托以外，僅僅賣了三張出去，太白樓內眾人都喪了氣，好大場麵才得了三錢銀子，連茶水錢都不夠。太白樓掌櫃的原本想著包租到期以後把太白樓全許了他，改做頭天獎的總號算了，可現在一看，得，還是老實做酒樓生意吧。
池鳳南皺著眉頭找鄭乾問道：“這，這買賣能行？”
“怎麽不行，這才開始，放心蒼蠅不叮無縫蛋，咱們這蛋還沒露出縫來就有人賣，應該高興才是啊。”
“這，這是不是定的太高了，要不咱們降降價。”
池鳳南咂咂嘴，一張彩票就賣一錢銀子，這好多人都買不起的，不如降價薄利多銷的好。鄭同學一聽，急道：“可別，剛開張就降價，這不是自己砸攤子麽，再者一說，咱這彩票成本可不低，賣的便宜了，所獲恐怕出一個大獎，嘿，就是個二等獎咱就得倒貼了。”
這麽一說，池鳳南才恍然大悟，原來還有這些說道。叼著筆回去研究那幾率設置去了。
京城新鮮事多，這頭天獎翻騰起一片小浪花來，轉瞬便消失在大眾的閑談之中。不過那田照夕得知此事，卻極不高興，五天的時間到了，鄭乾卻一點回應也沒有，擺明了是不把她當回事啊。
“哼，不知天高地厚，倒黴該死的就是你。來呀，給袁侍郎府上送信去。”
“是。”
小廝答應一聲出了門，花廳內鄭望樓坐立不寧，端著茶碗在嘴邊卻實在喝不下去。
“夕兒，這，他畢竟是我兄弟，能否手下容情？”
“容什麽情，看在你麵上給他個機會便是天大的麵子了，他不識抬舉倒黴也是活該，咱們沒跟著落井下石已經是法外開恩了，哼，還容情。”
田照夕半點好臉也沒給他，說完一甩身出了花廳，鄭老二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又想起了崔玉涵心裏好不難受。
“唉，若是雨涵在此，一定不會這麽對我吧？”
鄭老二喃喃自語，忽然又想起了崔文星，心裏又氣恨了起來，轉念想起朱蘊乾對他說的話，終於深深出口氣，哼道：“當斷不斷必受其亂，良禽擇木而棲，大丈夫豈可因兒女私情浪費好大的前程？”
打定了心思，鄭望樓心情又好了起來，幻想著和田照夕成雙入對，鄭姝又嫁入趙王府做側妃，有此兩大助力，將來自己登閣拜像也非等閑。鄭家發達還是靠自己啊，哈哈。鄭老二心情大好，連忙放下手中的茶杯，出了花廳尋田照夕去了。
內城裏，趙王朱蘊乾這兩天同樣坐臥不寧。
自打朱詢來信說不替他遮掩了，要他趕緊處理鄭姝之事。這朱老二便上了頭，可巧趕上太後壽辰，這小子把外出遠遊搜刮的好東西進獻了上去，博得太後那老娘們的歡心，趁勢就把鄭姝的事說了。
太後驚訝非常，天下間竟然還有這等好姑娘？朱蘊乾當然撿好的說，哄得老太太一愣一愣的，便給他和永昌帝說項，老皇上起初還不肯，但架不住老太太一板臉說好些年了，過個壽辰都扣扣巴巴的，見天給那姓鄭的送好東西，你是不是看不起我這老太婆？
永昌帝慌了，咋咋又說起這個來了，原來這永昌帝並不是太後所生，於內心裏便對那撫養過自己的鄭太妃更親近些。太後得了理連追帶打，永昌帝招架不住，便點了頭。不過點頭歸點頭，還要派人去查一查鄭家幾代的底細才成。
朱蘊乾是大起大落，晚上睡覺看見自家的正牌子王妃，一個冷木頭似的，半點情趣都沒有，心裏便下了決心，這一回不能被動應對，要主動出擊才是。於是連夜派人去卞州，趕在職方司的人之前把老鄭家安頓好了，讓鄭姝能順順利利上京來。
這才過了沒兩天，朱蘊乾便坐不住了，坐在那裏時常走神，腦子裏想著鄭姝的妖燒，小心肝撲通撲通的亂跳。
“咋還不回來。”
朱老二心急火燎，身旁的太監笑道：“王爺，這才幾天，怎麽也到了年後了。”
“唉，早知道當初就該帶著她一起走的。”
“可不是，老天爺作弄，非得弄個好事多磨，你說氣人不氣人。”
太監會說話，朱老二聽了哈哈大笑，對，就是好事多磨。正這時外頭有小太監來上奏近幾日京城內的動向。
朱蘊乾接過來看了看，腦仁都疼，轉手給了太監讓他挑要緊的說。老太監連忙接過看了一眼，笑道：“嗬嗬，王爺，秦王病了，說是受了風寒閉門不出不見外客。”
“還不是讓那幫子酸貨折騰的，嘿嘿，這回他可是自討沒趣。”
“可不是，好端端的說什麽要和親，給聖上附和，怎麽樣，裏外不是人了吧，嗬嗬。”
朱老二點點頭，別說這些文官們別的本事不知道有多少，可這折騰人的本事卻不小，忽然心裏一怔，娘的，自己將來坐了那位子，不是要整天麵對這些人麽？
“別說了，給我那大哥送兩根人參過去。”
“是。”
老太監察言觀色，連忙又說下一條，卻是吏部尚書昊文定去職，宮裏傳出消息說，聖上有意讓禮部尚書齊觀誠接替，算是安撫兒子被打死的委屈。朱蘊乾一聽就愣了，問道：“不對呀，我記得不是說讓廷推麽，一個崔文星，一個劉大詹，怎麽又出來個齊觀誠？““王爺，這個可能是聖上收了錢給桂王網開一麵，怕人背後說小話，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