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打掉孩子！

  「我不會讓你生下我的孩子的，我的孩子只會由慕寧來生，我要你現在就去把孩子打掉。」顧向深冷冷地再說一遍。


  「顧向深，你說的是人話嗎？我才是你的妻子，虎毒還不食子，你怎麼這麼狠心？」


  「誰叫他的媽媽是你？」頓一下，顧向深繼續說道：「總之，我不會讓你生下這個小孩的。我現在就去安排手術。」


  「顧向深，你還是不是人？我不會讓你傷害我的孩子的。」


  聽到顧向深的話，程慕怡簡直崩潰了，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她直接怒喊。


  可是，顧向深的身影置若罔聞，他還是朝門外走去。


  好一會兒，他真的領了大夫進來。


  「現在能不能把孩子打掉？」顧向深霸氣地質問。


  「可以是可以，但是.……」


  「行了。」顧向深直接打斷醫生的話，然後命令：「準備手術？」


  「顧向深，你神經病，我死也不會讓你動我的孩子，顧向深……」


  程慕怡瘋狂地喊叫。


  「還愣著幹什麼？」顧向深吼了一聲，醫生抖了一下，趕緊吩咐護士：「先打鎮靜劑讓她昏迷過去，然後推到手術室。」


  「嗯。」


  護士點頭，拿著針管上前。


  儘管程慕怡拚命掙扎，針管還是扎在了她身上。


  看著藥物慢慢推進，程慕怡快瘋了一般地大罵，可是意識卻越來越不清醒。


  最後，她終究越來越乏力，眼前也慢慢變黑。


  從開始的瘋狂掙扎到後來的哭泣哀求，她只聽到顧向深說：「你不要怪我，這個孩子不能留。」


  她的心一片冰涼，整個人冷得發抖。


  七歲那年，她第一次隨著父親去顧家參加晚會。


  他在台上演奏了一曲她這輩子聽過最動聽的鋼琴曲。


  五彩的燈光灑下來，他在溫婉動聽的鋼琴曲中微微抵著頭，白皙的手指像精靈一樣在琴鍵上跳動。


  只一眼，她就陷入了萬劫不復。


  從此，她一直跟隨在他的身後。


  為此，她被很多同學嘲笑，但她不在乎。


  後來，她被無數網友和媒體誣陷，名聲盡毀，她不在乎。


  後來，她嫁給他，像保姆一樣親手給他洗衣，給他做飯，再苦再累，她不在乎。


  可是，她最後得到了什麼？

  十六年，這一眼的執念也太久了，久到她也應該放棄了。


  如果孩子真的沒有了，她想，她的心也應該徹底死掉了吧。


  她一直都學不會放手，所以一再的被傷得那麼痛。


  再次醒來，已經是兩天之後。


  睜開眼，媽媽一臉憔悴地支撐著身體守在她的病床邊。


  看到母親竟然過來，她嚇了一跳：「媽，你怎麼過來了？你快回去休息，你這樣身體會撐不住的。」


  她慌亂地喊著，媽媽心酸眼淚終究憋不住，一下子從昏黃的眼睛中滾落下來。


  謝品如這幾年老得非常快，以前她是人人稱讚的大美女，後來她被李翠萍和程東陽趕出程家，再加上一直生病，多半時間都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短短几年時間，她就被折磨得彷彿蒼老了二十歲，人也骨瘦如柴。


  「媽沒事，媽就是擔心你，過來看看。」謝品如使勁擦擦眼淚，說道。


  外面的新聞上已經在傳程慕怡流產，顧向深準備和程慕寧訂婚的消息。


  看到消息時，謝品如正病重著。


  她知道程慕怡有多愛顧向深，要是突然遭受流產又遭受顧向深要離婚再同程慕寧結婚的三重打擊，她真想不到她的女兒要遭受怎樣的痛苦。


  醫生要求她千萬不要下床，可是她一再哀求，他們終於答應送她過來。


  之後，她在這裡守了一天一夜，現在終於看到自己可憐的女兒醒過來。


  謝品茹輕輕地伸手去撫摸程慕怡的額頭。


  程慕怡順從地笑了一下，被子下的手下意識去摸自己的肚子。


  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平坦，她的臉霎時間白了。


  「小怡，沒事，孩子以後還會有的，咱們以後還會有的.……」


  程慕怡的臉慘白得像白紙一樣，她說著說著，終究安慰不下去，眼淚憋不住地滾滾落下。


  「媽，我的孩子沒了？我的孩子沒有了嗎？」


  她的聲音啞然，帶著極度的恐懼，在發著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