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他在意的永遠只是孩子
第25章他在意的永遠只是孩子
他看著我胃口大好的樣子，打趣道：「我身體質量好，你又這麼能吃，我們的孩子不比別家的孩子長得大才怪！」
如果我和趙君臨是一對平凡的夫妻，聽到他這樣說，我肯定非常開心。可現在，我不過是個代孕媽媽，甚至連代孕媽媽都算不上，代孕媽媽尚且不需要自己提供卵子！
而我……
這樣一想，情緒越發崩潰。情緒崩潰，胃口跟著倒戈。
忽然一陣酸酸地感覺逆流而上，我趕緊捂著嘴，逃到了衛生間。
適才入口尚未消化的東西，嘩一下子全吐了出來。之前孕吐，都是乾嘔，這次卻實實在在地吐了出來。
想必是傷心到了一定程度，身體看不下去，所以開始自我保護了吧。
趙君臨緊跟著進了洗手間，扶著我的肩膀，被我用手推開。
我沖他擺擺手，示意他出去。卻側著眼看到他的腳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不出去，我只好低著頭對著馬桶偷偷哭，想把這些日子的抑鬱情緒全部發泄出來。
他一下一下輕撫我的背，我卻更加難受。
如果是正常的三口之家，嘔吐的一幕雖然外人看來不雅觀，但丈夫能陪著妻子，理解她孕育時所受的苦難，這一切總歸是溫馨美好的。
心裡越是難受，我越是痛恨趙君臨，為什麼要不經過我同意，讓我懷了他的孩子！而他偏偏是個有老婆的人！
我對著馬桶哭了一會兒，蹲得腿有些麻了，方才準備起身。
誰知，剛站起來，大腦血壓瞬間過低，眼前一片黑暗，作勢就要倒了下去。
趙君臨連忙從背後扶著我，等我稍稍緩過來，又照顧我漱口擦臉。
我沒心情繼續吃飯，趙君臨便照顧我躺下，讓我想吃的時候，跟他說。
我心情不好，冷笑一聲，略諷刺道：「跟你說有什麼用，你不過就是個傳話的，最終還不是林媽做！」
趙君臨先是一愣，然後跟著笑笑，不做聲，關上卧室門出去了。
我很是生氣，他明明看到我不高興，還丟下我不管，親熱完就走人，再沒人比他更冷血了！
我氣鼓鼓地拿著枕頭狠狠地砸床，發泄得有些累了，才又老老實實躺回去。
剛一躺回去，又不安分了，乾脆起身拉開連接陽台的推拉門，半躺在搖椅上看風景。
趙君臨的別墅臨湖，風景還真是好。放眼望去，霞光未收，縠皺波紋，楊柳依依。湖對岸高樓鱗次櫛比，燈光三三兩兩地亮著，萬家燈火好不和諧。
然而越是和諧的景色，我反倒越是心生蒼涼。
我也不過二十齣頭的年紀，卻已經遭受了失敗的婚姻、被人毆打雖然不是很嚴重、被迫代孕等糟心事。
想必這是任何女人，這輩子都不願意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吧，然而命運卻毫不留情地讓我被迫承受。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風也漸漸涼了，湖對岸樓房的燈光也越來越多地亮起來，而我卻不想進屋。黑暗裡，我的孤獨有我的孩子陪伴，進屋后我的孩子就不是我的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條柔軟的毯子落在我的身上，我驀地被驚醒。接著我的身子就被抱起，進了屋。
屋裡燈光柔和，一點也不刺眼，我很快就適應了。
趙君臨沒有把我放在床上，而是讓我坐在了他的腿上，他坐在了桌子前。
桌子上擺著三菜一湯，冒著熱氣，像是剛剛做好，顏色晶瑩，看起來很清淡。但我沒有太多食慾。
我盯著趙君臨看了會兒，他眉頭微蹙，臉色稍稍有些差，有些陰鬱，像失戀的中學生。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打破眼前略微尷尬的沉默，就直直地盯著他。
他的臉帥極了，任何女人看了都會沉淪，但我知道，我不能沉淪。我沉淪的後果就是，心甘情願懷胎十月幫他生個孩子，然後被他趕出去，而我可能有生之年再也見不到有我一半血統的孩子，那個孩子會把陸嫣叫媽媽，跟我一丁點關係都沒有。
一想到孩子，我的心情就抑制不住地崩潰。
「你睡著哭，醒了也哭，對孩子不好。」
趙君臨說話難得輕言輕語，可我卻感覺千鈞力氣砸在我心上。
孩子！他在意的永遠只是孩子！他有知道，因為這個孩子給我帶來了多大的傷害和屈辱嗎？名不正言不順的孩子，就算生下來真的會幸福嗎？
趙君臨像是哄小孩子那樣，輕輕地拍拍我的背，然後用修長的手指幫我抹掉已經冰涼的眼淚，把被淚水沾濕的髮絲別在而後，開始喂我吃飯。
我原本沒什麼胃口，卻在他把飯送到我口邊時，一不小心被飯菜的香氣誘惑。吃了一口之後，禁不住又被他餵了幾口，結果越吃越香，很快三菜一湯被我風捲殘雲只留下一些湯汁。
胃填飽了，心也不那麼難受了，我感覺眉心放鬆了些許。
趙君臨見我吃得很滿足，臉色由陰鬱稍稍轉晴，但聲音依舊稍稍有些寒涼。
「你要是喜歡，我盡量每天都做給你吃，但不知道有沒有時間。」
我得知飯是他做的，稍稍有些震驚，然而轉念一想，他還不是為了我肚裡的孩子，便心安理得道：「你要真有心，怎會沒時間？」
趙君臨很意外我會這樣說，先是眉頭一皺，而後慢慢舒緩，堅定而認真地看著我，道：「好，以後我來給你做。」
我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這樣的對話，幾乎把我感動到落淚。
我環緊他的脖子，把頭抵著他的肩膀，在他看不到的背後偷偷鼻子發酸得難過。
如果我們是夫妻關係該多好，該多麼溫馨甜蜜。可偏偏現實如此打臉，我只是個酒醉偶然懷了他的孩子的陌生女人！甚至這一兩天的甜蜜，也不過是成年人互相給足面子自導自演的戲！
飯畢，林媽上來收拾餐具。趙君臨吻了我，便去書房忙工作，我則乖乖地躺在他床上看了會兒書。
快睡覺的時候，林媽有些惶恐地端著一碗溫度剛好的燕窩，讓我喝下再睡。
我說晚飯吃得太飽了，喝不下，況且我已經刷牙了，不想再麻煩。
林媽卻依舊推讓，臉色也變得更加難看不安。
看到林媽驚惶的樣子，我以為是趙君臨因為下午的事情罵了她，正想勸慰她兩句。
這時，我話還未說出口，恰巧趙君臨忙完工作推門而入。
我怕我不喝，趙君臨會再次怪林媽做事不力，便向林媽道了謝，接過來一口氣喝完。
燕窩的溫度剛好，想必是林媽用心地掐著時間點幫我做的，然後晾涼到合適的溫度，才端上來的。
想著林媽的用心，我忍不住說了趙君臨兩句，讓他不要對林媽太苛刻。
林媽連忙打斷我，說這些都是她應該的。
趙君臨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林媽一眼，稍稍勾了勾嘴角，算是對林媽笑了一下。
林媽下樓，我準備起床漱口，卻被趙君臨按住。
他抱著我，頭抵著我的頭，鼻尖碰著鼻尖，輕聲道：「無論你什麼味道，我都喜歡。」
被他突如其來的撩，我一下子有些害羞，低聲道：「房門還沒關呢。」
趙君臨端著我的發燙的臉，盯了一會兒，似乎看出我刻意顧及林媽的感受，有些掃興，但終究去把門關上了，並順勢關了燈。
他躺下后，長臂一伸，攬我入懷，清冽微涼的舌尖撬開我的貝齒，大手不安分地挑逗我。下午才做完好幾次，現在又想，顯然他已經很久沒有洩慾了。
在他的引導下，慢慢地，我有了些感覺，身體微妙的變化讓我對自己很意外。
這電光石火的一瞬間，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有斯德哥爾摩症，是不是喜歡上了這個迫害、利用自己的男人！
自我懷疑過後，我的身體僵硬了許多，再也沒有任何慾望被挑起的感覺，反倒更加確定了自己報復的想法。
忽然間情緒變壞，我再也沒有心情做這種事情，任由他的手在我身體上遊走揉捏，沒給他任何回應。
感受到我陡然變得清冷克制，他開始加重力道。見我依舊不理不睬，他乾脆有些蠻橫霸道地欺壓到我身上，雙手毫無溫柔可言扳過我的頭，迫使我目光注視他。
黑暗中，看不太清楚他的臉色，我只看到兩汪如同古井一樣深邃的泉水汩汩地透著寒氣。
我看了他兩秒，便移開目光，輕輕用力把他推下去，轉過身留給他一個背，以太累婉拒。
他平躺下來，手指握拳，在我身後的床墊上狠狠連砸幾拳，力道之大，以至於我整個人都感受到了震顫。
我聽著他憤怒的呼氣吸氣聲，假裝淡定，不去理會。
過了會兒，他終於平靜很多。黑暗中，我聽到他輕輕地嘆了口氣，悵然若失的感覺。
我依舊背對著他，往空床的部分挪了挪身子，在離他更遠的地方，對著黑暗悄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