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全體隱蔽

  「前面就要走出森林範圍了,大家先休息,恢復一下查克拉吧!」青年人宣佈道。

  聽到青年人的話語,其他人都還好,倒是長牙丸他,直接往地上一趴,張大嘴巴,不停地伸著舌頭,呼呼地喘氣。

  這次外出,已經在森林裡走了三天,就連乘騎在大型忍犬背上的愛麗絲,都有些兒吃不消,就更不必說,長牙丸一路上還背負那麼多的東西。

  「長牙丸,真是辛苦你了~」愛麗絲扶著犬冢珍從大型忍犬背上下來,看到長牙丸累的不輕的樣子,於是靠上去安慰它道。

  「哼嗯哼!」誰知長牙丸根本不領情,直接將頭別過去,噴吐出不高興的哼聲。

  【長牙丸:雖然我不會說話,可是我對你的討厭溢於言表,這樣夠不夠清楚呀?】

  「來,吃點東西吧~」犬冢長從樹上走下來,從懷裡掏出一塊風乾的肉片來。

  「呼唔~」長牙丸歡快地望著肉塊,伸出長長的舌頭在犬冢長的手掌上順勢舔了舔,然後卷著肉塊,使勁地嚼咬起來,精神滿滿,一點也看不出來,它和剛剛那隻趴在地上沒精打采半死不活的忍犬有什麼關聯!

  「錦鯉,你把臉上的印記擦掉吧!」犬冢長遞過來一個水壺還有一塊還算乾淨的手帕。

  「啊?為什麼?」愛麗絲反問道。——其實她這幾天都很不適應臉上的「長牙印記」,可是現在犬冢長讓她擦掉它們,她反而有些兒患得患失起來。

  【她當然是想要擦掉的,可是,望著四周都是犬冢族人,他們臉龐上都有天生的印記,如果她把印記擦掉,實在是太格格不入,在眾人的目光下,有著無形的壓力來束縛住她,讓她沒辦法做到!】

  「這是義讓我替你做的貼片,它比顏料要舒適得多,也方便隨時撕下來。」犬冢長遞過來兩片被紅色染料浸透的薄木片,正是兩個長牙的形狀。

  「你有這個,幹嘛不早點拿出來?」愛麗絲愣了片刻,幽怨地說道。

  「呃,忘了,真的!」犬冢長趕忙解釋道。實際上,是因為浸染的時間還不到,所以這幾天趕路,他都沒有把它送出來。

  「嗯!謝謝你們!」愛麗絲拿著這對貼片,再無後顧之憂,趁著眾人休息,趕緊用手帕將臉上的印記給擦拭掉。

  「那我們先啟程吧,正,長,你們留在這裡,我們去去就回。」一位十六七歲的犬冢族人,站起來說道。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又有兩個相似年齡的族人站起來,他們三人將忍犬背負的籮筐扛起來,朝著森林外面走去。

  「我們也啟程吧~」帶隊的年輕人在這三人離開視線範圍之後,站起來宣佈道。但是奇怪的是,他帶領的方向,並不是朝外,而是沿著森林邊界的方向移動。

  「長,我們是要去另外一個地方嗎?」愛麗絲坐在大型忍犬的背上,看到犬冢長就在身旁的樹枝上,於是問道。

  「我們是在轉移地點。」回答她的是犬冢正,這是達到十二歲才可以知曉的「隱秘」。

  「轉移?」愛麗絲不解地問道。

  「那三位族人,賣完獸皮之後,會到和我們約定好的位置等我們,但是實際上,我們只會派出一個人前去,確認沒有危險后,再去第二個地點匯合。」犬冢正解釋道。

  「你們不信任他們?」愛麗絲壓住這句話,在心裡沒有說出來。

  不過,犬冢正顯然能夠猜測出愛麗絲心裡的想法,他也沒有什麼好遮掩的,坦然道:「不,我們相信族人,只是我們不能冒險。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可是有著意想不到的能力,可以從他們身上獲得我們的秘密。」

  「哦~」愛麗絲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她想到了山中一族。

  「其實,就在我們離開族地不久,族長就會帶著族人遷移到新的地點,是我們也不知道的地方。」犬冢正繼續說道,絲毫沒有因為「不被信任」而不滿。

  「可是,那些房子不就……」愛麗絲有點惋惜道。不過,那些草棚,其實都是就地取材粗製濫造,這樣一想,丟棄起來也就沒那麼心疼和不舍了。

  「要想守住秘密,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知道。所以,遇到好奇的事情沒必要去一探究竟,畢竟無知其實會很幸福。」犬冢正意味深長地說道。

  「長,你也這樣認為嗎?」愛麗絲看不慣犬冢正說教的樣子,於是故意不回應他,而是轉而問犬冢長來。

  「如果能讓族人更加安全,那麼我就沒有意見。」犬冢長輕聲回答道。

  「哦…」愛麗絲不再多問什麼,儘管她根本不認同這種邏輯理論——或許他們覺得很有道理,可是實際上,他們怎麼就只想著逃避呢?

  【如果都不知道秘密,自然不能泄密;可是也同樣談不上守住秘密,因為根本沒有秘密可守呀!】

  可是,她也沒有資格嘲笑他們,畢竟她就是蒙受犬冢一族的照顧才得以存活至今。只能說,犬冢一族採取這種方式保全自身,是一種無奈和無力。

  就這樣,他們繼續趕路,直到傍晚時分:

  「前面發現一處城池,他們可能已經發現我們了!」前哨的少年站在附近最高的一棵樹頂上瞭望著,發覺城池上面旗幟舞動,趕緊朝下面通知道。

  「全體隱蔽!」不消帶隊者下令,在場的犬冢族人立即尋找合適的地點隱藏好身形,而載著珍奶奶和愛麗絲的大型忍犬,則在犬冢正的指揮下,迅速地朝著森林裡側撤退。

  撤退之中,風聲莎莎地在愛麗絲耳邊響起,她緊張地抓著忍犬背上的毛髮,心臟忍不住地劇烈跳動起來,和忍犬跳躍的頻率逐漸重合形成共鳴,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不得不承認,愛麗絲她被這種危險氣氛給嚇傻了,渾身都彷彿失去控制一般,僵硬,發麻,顫抖!

  「孩子,不要害怕,一定會沒事的……」犬冢珍輕輕拍打愛麗絲的後背,她那蒼老的臉龐上毫無波瀾,這樣緊急的場景,她已經經歷的太多太多次,早就習以為常,百毒不侵。

  「我,我……」她張大嘴巴,想要說些什麼來緩解壓力,可是就連一句話也難以說出來。

  沒辦法,她只能按照不知道是誰教導的減壓方式,迫使自己憋氣,然後慢慢吐氣,接著再慢慢地吸氣。就這樣,她開始緩慢悠長地深呼吸起來。不知道是心理暗示還是確有奇效,三輪呼吸過後,她終於從全身僵硬中掙脫出來。

  「真是抱歉,珍奶奶~,實在是太丟……」愛麗絲忍不住羞愧道。虧她剛剛還雲淡風輕,遙指天下,結果一見真章,便露出脆弱的本質來了吧?

  說到底,她經歷過信息爆炸,卻只是最淺層的「了解」而已,而那臨近死亡的恐懼感,不是通過看幾部恐怖電影,就可以錘鍊彌補的!

  「沒關係,誰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事情,都會手足無措的,當年我小的時候,比你還要差呢~」犬冢珍笑著安慰愛麗絲道。

  「珍奶奶,我太自大了,我還以為……」不管怎麼說,她即便不斷告誡自己要認真對待,可是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有著某種優越感——或許是穿越者這種身份,或許是因為知曉這個世界只是一部漫畫,亦或許是她就是愛自以為是覺得自己註定厲害。

  總之,現在她認清了自己,懦弱,無力,和前世相比並沒有絲毫的長進!

  「平心而論,優越感是不可能消除,非要強行抹除而折磨自己,這種自虐可要不得。」她心底反思起來,反思不意味著要將自己全盤否定,那樣只是從一個極端又跳到另外一個極端罷了!

  她應該做的,就是冷靜,冷靜,冷靜下來,不要想太多東西,不要陷入內疚自責當中,不要給自己壓力和指責,無喜無悲。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來改變。

  「珍奶奶,我已經沒事了~」愛麗絲的心跳慢慢降低下來,她朝犬冢珍笑著回應道,以免她老人家為她而擔心。

  不過,愛麗絲顯然又忘記了一點——珍奶奶她可是犬冢一族的啊!

  「嗯,我能聽得出來,你已經恢復了平靜。」犬冢珍笑著說道。

  作者有話說:

  作者的話:犬冢一族離開森林,就如同海龜離開大海,都是離開自己的安全領域,進入危險當中。

  唯有真的遭遇危機,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狀態。實戰與演習的差別,看奧運會跳水出現「0」分,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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