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村中怪病
我又坐了大半天的車,來到縣城最遠的村子。
村子周圍很慌,地里的莊稼稀稀拉拉的長著,村口有個年輕男人等著我,一看見我,立馬跑過來。
「哎喲,你總算過來了,我等你半天了。」那男人說著,還要來拽我的手。
我立馬退後幾步,警惕道:「我認識你?」
他愣了下,說:「常師父,您這是怎麼了?咱們昨天才見過來,是我把您請過來看髒的呀。」
「你昨天見過我?」我一頭霧水,腳腕上突然一痛,常璟離說:「昨天是我跟他談的,當時我上了你的身。」
我暗暗磨牙,皮笑肉不笑的說:「常老太爺,您下次上身能不能告訴我一聲?」
「你睡得沉,叫不醒。」常璟離的聲音透著股慵懶,說完還打了個哈欠。
我這才知道這條蛇剛睡醒。
我看著那青年,尷尬的笑著說:「我想起來了,我這人容易忘事。」
那男人鬆了口氣,拍著胸口說:「嚇死我了,我還怕您不接這活呢。」
「哪能啊。」我收斂神色,嚴肅的說:「你把事情再跟我仔仔細細的說一遍,我覺得你昨天跟我說的不全。」
常璟離爬到我的胳膊上,沉聲笑了。
我低頭瞪了他一眼,這條蛇居然還笑得出來。
男人點頭,邊領路邊說:「我叫韓陽,我們這村叫東沃村,這幾年村裡年輕人出去打工,留在村裡的都是老人,生活勉強過得去,可自從去年開始村裡老人就一個接一個的生病,都說自己肚子里有東西,可送到醫院去檢查,卻什麼檢查不出來。」
說到這裡,韓陽嘆氣說:「從去年到現在,已經有十來戶人家辦了白事了,說起來也巧,咱倆是一個學校的,我跟吳雨倩還在一個社團,她說您會看臟,就把您的聯繫方式給了我。」
竟然是吳雨倩牽的線。
「所有生病的老人都說肚子里有東西?」我問。
韓陽嗯了聲,「都這麼說,而且咽氣時都大張著嘴,喉嚨紅腫,嘴角帶著血絲,昨天晚上老村長也病了,我帶你去他家看看。」
看來這次真是大事。
我在心裡跟常璟離說:「你還啥都沒教我呢。」
常璟離道:「今天就教你。」
我翻了個白眼。
我跟著韓陽走進老村長家,看見躺在床上的老村長,我動作一頓,神情如常的進了屋。
我在老村長的臉上看見極淡的黑氣。
之前我在經理杜民和李文浩的臉上也看見了這樣的黑氣。
「這就是邪氣。」常璟離解釋說:「你腳踩陰陽,能看見陰邪之氣很正常。」
原來如此。
老村長瘦的快脫了相,雙手在肚子上摳撓,看見韓陽走進來,艱難的說:「陽小子,你快給我看看,我肚子里有東西。」
韓陽走到他身邊,摸了摸他的肚子,柔聲道:「您看錯了,什麼都沒有。」
「沒有?」老村長臉上有瞬間的迷茫,過了會猛地推了韓陽一把,大喊說:「你胡說,我肚子里有東西,有東西。」
他使勁的摳肚子,指甲縫裡都是血。
我看向他的肚子,上頭一點黑氣都沒有。
「韓陽,快去找根繩子把老村長捆上。」我說。
「沒用。」韓陽無奈道:「以前也捆過,每次一捆上,他們就喘不上氣,臉都能憋紫。」
我甩了甩手腕,問常璟離:「這可怎麼辦?」
他說:「去老村長家祖墳盛三碗墳頭干土回來,再準備雞血一碗,白帶子一條。」
我忙著跟韓陽說了。
韓陽點頭,立馬出去準備了。
我走到床邊,問老村長:「你肚子里的東西是啥?」
他抬眼看向我,表情逐漸猙獰,「肉,人肉。」
我聽著心裡一涼,追問道:「誰的肉?」
老村長定定的看著我,突然咧嘴笑了起來,神情迷亂,「我的肉,我的……」
他更加用力的摳撓肚子,肚子上一道道的血條子。
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正想出屋,就看見老村長把手伸進了嘴裡,一個勁的嘬,跟小孩吃奶一樣。
他這是在吃自己的血肉?
我上前把他的汗衫全部掀開,不僅僅是肚子,老村長上班山都是深深淺淺的疤痕。
這不會都是他自己撓出來的吧?
「你吃吧?」老村長把手伸到我嘴邊。
我看著那沾著口水,帶著血絲的手指,胃裡翻騰的厲害,轉身跑出了屋子。
「他一直說肚子里有東西,實際上就是他自己的血肉吧?」我問常璟離。
「八成是。」他道。
我吹了半天風才壓下胃裡的乾嘔,「對了,你剛才讓韓陽準備那些東西是要幹啥?」
他這次倒是說的很詳細,有點教我本事的樣子了:「做替身,把老村長身上的邪氣暫時引到替身身上,邪氣一走,老村長就會清醒,到時候就能問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跟控制李文浩的那隻鬼有關係?」我疑惑道。
手腕上的涼意突然消失,常璟離出現在我眼前,他看向老村長的屋子,說:「有關係,那隻鬼生前是這村的人。」
「這你都能查出來?」我驚訝道。
他目光倏地一涼,死死地盯著屋裡。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老村長正趴在窗台上,死死地盯著我和常璟離,跟我的目光對上,他渾身一抖,縮了回去。
韓陽把東西找來后,我用雞血和泥,做了個四不像的泥人,將白帶子一頭捆子泥人的脖子上,另外一頭困在老村長的食指上。
「你包里有聚陰符,拿出一張拍在他的身上。」常璟離說。
我拉開背包一看,還真的有張符紙,我把符紙摁在老村長的腦門上。
剛要問常璟離下頭怎麼辦,腦海里突然一句從來沒聽過的話,情不自禁的跟著念出了口:「謹請祖師驅穢邪!」
說完我自己都愣住了,這不是道士的做法么?
常璟離可是保家仙,跟道士不一樣呀。
我有點糊塗了。
符紙緩緩燒起來,老村長脖子上的白帶子緩緩變黑,延伸到泥人身上。
兩三分鐘后,老村長突然乾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