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十九章 猛獸進攻
這世上蛇蠍美人般的人太多太多,他半生多舛,已然不再相信那些所謂的皮貌,卻唯獨對他,他那樣的風姿,不管是不是一如的貌美,卻是他心頭上的一絲漣漪,隻要想起,就會微微的盈出笑意。
王匡慧墨如珠的眼眸轉了一下,然後似自嘲又似調笑的道:“安,你說這是不是情人眼裏出西施?”
梁安抬頭望他,他雙眸似水,柔化的麵龐似珠玉般散發著光輝,然後他眉眼微微一跳,就趁梁安恍惚間,捧著他的臉,就將自己的臉湊過去。
蜻蜓點水,還未感受到另一人唇瓣的溫度,王匡已然立刻分開。然後他似害怕那人責備不滿的目光,小心的看著梁安的反應,呼吸變得有點控住不住的急促。
梁安倏地睜大了眼睛,又慢慢的恢複如常,他低著頭睫毛顫了下,清淡的麵上看不出喜怒,王匡緊緊的揪住一顆心,然後梁安似乎極細微的歎了一聲,才站起來對著王匡道:“你好好休息吧。”
王匡眼中倏地一緊,就抓住他的手腕,聲音帶著緊張的道:“你生我氣了?”
“沒有,你傷口有點崩開,還是好好休息的好,我就不打擾了。”梁安抬頭對著他笑道。
王匡望著他的笑臉,才放下心來,然後點了點頭,鬆開了抓住梁安的手,看著他走出自己的房門。
翌日,前廳集聚著將領正在商討作戰,這一日的商討明顯沒有上一次那般的緊張壓抑,將領們臉上洋溢出笑容,身上的盔甲顯得英姿颯爽。
王鳳望著梁安簡單的誇獎了幾句,想要提攜他的職位,梁安卻是跪地婉言拒絕,又是引的一陣側目疑惑。王鳳淡淡的望著他,也就作罷。
王匡身體有傷,倚在背靠上,聽著他們說著更始軍主力軍攻占宛城極劉秀的近況,唇角微微笑意,梁安站在他身旁,為他遞上一杯茶。
突然,門被打開,一陣風猛烈的吹過來,將門也吹的劇烈搖晃,那個進門的將士一手抱拳跪地就快速的道:“將軍,王邑又攻過來了!”
王鳳立刻滿臉陰鬱,卻不像以往那樣驚心膽戰,小心翼翼,他聲色中立刻升起輕鄙的對著那個將士道:“按以往迎戰極是!王邑這個有勇無謀的人這次恐怕也是狼狽而還!”他說著,放肆的笑聲就響起。
那個將士卻仍然一臉愁緒,他又道:“上公,這次不一樣,這次王邑不知道從哪找來了許多飛禽猛獸,正使勁的攻擊著我們的將士,很多將士都被劃傷,根本不能防守!”
王匡聽著,立刻猛然站起,凝重著一張臉,就要出去王鳳趕忙擋住他的路:“大哥,你身上有傷,還是在府中休息,二弟去看看!”
說罷,他盔下披風一抖,手握在腰間懸掛的刀柄,就邁著步伐向城頭奔去,身後是一眾剛才的將領。
王匡站在那兒,眉頭緊皺著,然後他眼中精光一閃,就拿起他放在一旁案桌的盔甲,往身後一套,就要跟過去,梁安看著趕忙跟著上去,王匡卻回頭:“安,你不要去!”
“不行,你身上有傷,我不放心。”梁安道。
王匡心中一暖,遲疑了下才道:“你去換身盔甲,務必跟在我身後!”
立刻,梁安應了一聲,就轉身回房,換上已經許久未曾穿上的盔甲。
兩人未登城池,遠遠的望去,就看見在城頭上盤旋凶狠呼叫的獵鷹,數十隻速度飛猛迅速的攻擊著城頭上守城的將士,卻在將士揮刀砍去的時候,迅速飛開,兩雙眼睛通紅凶狠,黑烏烏的羽毛撲哧的矯健而下,鷹爪猛烈的劃過將士的麵部,立刻就是一道鮮紅的血印,深可見骨。
王匡與梁安心中皆一驚,立刻登上城頭。剛才先行的將士不過半刻,現已一片狼狽。盔甲上沾著黑羽,麵上大大小小的血印。
城頭上已然這樣,城頭下王邑大軍又在不斷的猛攻,領著眾士兵的竟不是將軍,而是站了一排排巨大無比的猛獸,正嘶吼著,每走一步地動山搖般的不停的向著城頭攻擊,直直的達到半城頭高。
王匡望著城下,凝重的眉頭緊蹙著。遠遠的城頭對麵是王邑騎著鬃毛汗血寶馬,唇角斜斜的勾著,眼中一片血紅,大有痛快之意。嚴尤站在他身後,立刻笑著道:“主將,真是謀略過人,想到用猛獸來製服那些守軍!”
王匡瞟了他一眼,看著身旁一身魁梧有力,身長九尺般的巨人道:“我早就讓巨無霸訓練飛禽猛獸!倘若依你的建議,才真是徒勞無功!”
王匡身邊虎背熊腰之人高高的騎在馬匹上,粗鄙的笑起,獵鷹般的眼睛威懾忌人,他略微輕瞟的望了那身後的將領一眼,才轉過身。
嚴尤麵上立刻尷尬的白了白,默默地不在說話。
城頭上,王匡下著命令:“一、二隊掩護三、四隊防守!”
他聲音高昂,在軍中威信十足,立刻那些鬆散開來的隊伍開始列隊,等到列隊他又道:“一隊盾牌掩護,二隊弓箭手攻擊!三隊裝投石器,四隊發射!”
他剛說完,一隻獵鷹早已垂涎欲滴的在他頭上盤旋已久,等待著下手,現在已直衝而下,直擊他腦門。
梁安一直站在他身後,情急下,來不及呼喊,就反抽王匡腰間的劍,一把橫掃過去,那個獵鷹極其狡猾,一看有人攻擊他,立刻轉換方向,向梁安攻來。他措手不及,提劍來擋,卻被鷹狠狠的劃過手背,撕裂般的痛楚讓他幾乎拿不住手中的劍,血淋淋的手背三道鮮紅的爪印,仿佛已浸入骨頭裏,一動即痛。
王匡立刻轉身,看到他血肉模糊的手背立刻心中猛烈一痛,抬頭看著那隻仿佛自得嚎叫的獵鷹狠狠的道:“射!”
立刻那些在一排盾牌掩護下的二排的弓箭手中的箭萬箭齊發般,那些剛剛還驕傲的獵鷹立刻一聲戚哀的嚎叫,無力的撲哧著翅膀一下,紛紛滾落在地。而三隊四隊正在王鳳的指揮下,有序的防守著王邑大軍的攻擊。
在那些獵鷹盡數除下,一隊二隊才複又轉身去防守,那些猛獸已然攻到城頭,正猛烈的用著自己身軀撞擊著城下的鐵門,千斤重的鐵門被撞的響動起來,連帶著城頭也在微微晃動。
軍中的武器箭矢射到那些渾身透著惡臭的猛獸身上,如同微不足道的碎石般,他們連頭都未曾抬下,一味的撞擊著城頭,雙眼通紅,仿佛受了蠱惑般。
王匡原本想要去幫梁安簡單的包紮下傷口,卻觸到梁安淡笑隨意的的眼神:“不礙事。”可是卻在王匡觸到梁安的手時,他明顯的感動梁安的抽氣聲。
“大哥,現在怎麽辦?”他還未對梁安說些什麽,王鳳已然一臉焦急的趕到王匡身邊,未看梁安一眼。王匡站在城頭下,眉心緊皺,他再次抬頭卻是對著身邊另一個小兵說:“你先把梁公子帶下去!”
王鳳焦急的臉上立刻陰沉了下,這才將目光轉向梁安,淡淡的瞟了一眼他的傷口,心中極大的不豫。軍中比他傷的重的人多的是了,就算再怎麽喜愛那人,這種危機時刻,怎麽還能去想其他事?!敵軍就在下麵,不消片刻,城門就會撞開,軍中生死存亡時,他還顧及著身旁人?!
王鳳不知道的是,王匡叫士兵將梁安帶下去,不僅是因為他的傷,而是一旦城門一破,他早已安排了守衛一定要立刻趁亂把梁安送出城。
“用火攻!”王匡下著命令。
王鳳去立刻道:“慢著!”
“大哥,敵軍與我軍這麽接近,若是火攻,恐怕會禍及自身!”王鳳道。
王匡周身滿是殺氣,雙眼凶狠的如冒著一團火焰幫看著前方,冷冷的道:“我便是與王邑大軍同歸於盡,也定不會讓他如願,我更始軍主力在宛城,他日定能為吾等將士報仇,殺入長安,取王莽首級!”
“火攻準備!”立刻,王匡又道。
那些站在城頭上的人,亦是一臉視死如歸,滿弦拉來,如中秋之月,弦上搭上一縷冒著煙的弓箭,靜待命令。
“射!”激昂的聲音如蒼鷹飛過。
立刻,城上的箭矢紛紛向城下射去,密集如雨般,在空中那些箭矢旋轉著擦過疾風,點燃箭心,一團團如天火下降般,焰紅了眼,向城下的敵軍射下。
立刻城下哀嚎一片,士兵在地上打著滾想要撲麵,卻累及的沾到別人身上,火勢越來越大,王邑立刻策馬上前了些,朗聲對著那些慌張的士兵道:“不準慌!不準退!攻下昆陽!違者軍法處置!”
軍法雲:逃兵者,五馬分屍!
立刻,撞門上一聲大過一聲,那些士兵拚了命般想要獲取唯一的活命,但城上的士兵何嚐不是,一根接著一根的燃著火的箭矢毫不留情的投到敵軍將士上。
一將功成萬骨枯。
火勢連天般,燒著半個城池,隻要再燒一會,就會燒到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