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王妃意刁難 丫頭初質疑
深愛之時哪怕隻是視線的交匯也能明白其中的萬語千言,默契如斯,若能在一起那該是如此的快樂和幸福,他抱著她送她回去,他緊實的胸膛,強有力的臂彎和熱烈情熾的目光,她有那麽一刻以為這就是永恒。
“妖兒妹妹。”杜鵑的出現阻斷了這短暫的美好,也驚醒了沉溺於自己內心感情的花妖兒。“奴婢參見王爺。”
“你起來吧。”花妖兒使勁扭動著身體,季恒無奈隻能把她放了下去,兩隻手卻還是緊緊的扶住了花妖,花妖兒掙脫了幾下,季恒卻死死握住,她隻能放棄,任由他半圈著自己。
杜鵑幾不可見的瞟了花妖兒一眼,頭一直半垂著。
“你不陪著你的主子,怎麽上這兒來了?”
“回王爺的話,王妃掛念妖兒妹妹這幾天為了大婚的事情整日操勞,所以派奴婢去看看妖兒妹妹,可是奴婢去到妖兒妹妹的房間並沒瞧見妖兒妹妹。奴婢們都初到王府對王府不甚熟悉,妖兒妹妹不在房中,王妃擔心所以命奴婢出來招招妖兒妹妹。”杜鵑三言兩語就掩住了找花妖兒的真正原因,又幫趙尹沫討了一個好,的確聰明。
“杜鵑姐姐,王妃在哪兒,我去找王妃,是我疏忽了,讓王妃擔心。”花妖兒一用力往前走了一步,有些焦急地詢問著杜鵑。
季恒失神一笑,她待趙尹沫還是那般好,可她對他卻可以生疏了。
妖兒妹妹,我這就帶你去。“杜鵑拉住花妖兒的手說道,有轉頭對季恒一拜:“王爺公務繁忙,奴婢們就告退了。”
花妖兒看著季恒,他不是有婚假的嗎,何至於公務繁忙?她沒問,也沒再說什麽跟著杜鵑離開了。
季恒擔心花妖兒的身體,饒是他在想跟上去卻也隻能站在原地。公務繁忙那是他逃避趙尹沫的借口,可是他不能逃到花妖兒那去,他會害了花妖兒跟趙尹沫的姐妹之情。花妖兒為了她們的姐妹之情已經委屈至此,他不能害了她。
“恒王。”季顯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季恒的身後。
“二皇兄,恒以為我們不用如此生疏。”
“恒王忘了嗎,從小我們可都沒曾有過絲毫的親近。”
是了,小時候他是受寵的皇子有父皇、母妃、太後的疼寵,母妃出神大家世族,他的出生不輸於任何人的高貴,他還有健康的身體,有萬千寵愛。可季顯呢,他的母妃隻是一個宮婢,他甚至還是一個胎生的殘疾,他永遠隻能躲在人群之後,深宮冰冷之地。更甚至在他六歲大病之時因為一個不知道從哪兒來的道士嘴裏的一句話而前送至了溫陽行宮,季顯從來是一個被放逐的皇子。
六歲那一年他是為什麽而生病了?似乎好像是得知師母喪身與火海之後而悲愴病倒的吧,直到他見到了嬰兒搖籃裏麵的兩個小嬰兒時他的病才慢慢好轉。病好了以後他才得知了季顯因為他的關係被送到了溫陽行宮,那一天正是他見到趙尹厚跟趙尹沫那一天,他記得那時候他好生自責了一番。
“二皇子命帶煞氣,所親之人必受其煞,與之相衝而夭折於世。”
季顯他帶有煞氣,所以他原本就低賤的母親早早喪命。他身帶煞氣所以連自身都無法抵抗一二從而身帶殘疾。他命帶煞氣所以季恒跟他不過隻是在從前的廣陵侯府隔著三尺的距離交錯而過,他便一病不起。
世人都信了,季恒他從未信過。季顯若真的身有煞氣,那為何服侍了他十多年的小裴子卻不見半點不妥?他不是與他最為親近之人。
說到親近,他的確跟季顯沒有絲毫的親近啊,甚至連共有的回憶都沒有。
“二皇兄若是你與我舞親近之意,又為何會主動要求在我王府小住兩日呢。”
“恒王,這王府上上下下好幾百人,我可有說過留下來是為了你?”季顯麵容清瘦,聲音也帶著幾分孱弱。
“敢問二皇兄是為何而來?”
“你心中明了。”季顯的語調從始至終的平和,沒有絲毫的起伏,卻偏偏透著難以言喻的認真。
季恒微微收緊了手。他們都是為她而來,他從來知道她的善良與美麗會讓許多人為她心動,他很怕,他一不小心就再也留不住她。
“二皇兄我很好奇究竟你們是如何認識,你又是如何求得父皇同意讓你重回京城。”
“嗬嗬……”喉結聳動,發出了一連竄意味不明的笑聲。“恒王你錯了,我之所以回來並不是我求來的,你要知道一點我跟你是不同的,我不希於那人的賞賜,那人會給的東西從來都不是賞賜,我所有的都是我自己爭取來的。還有,想知道我跟她是如何認識的對嗎?”
“是!”
“那你就用自己的力量去查吧,自己去查清楚你想知道的所有事情,包括你好奇的為什麽那一晚你跟趙尹沫都在,花妖兒卻不在房裏麵的事情。季恒,想知道就必須要靠自己,你不會不明白吧,我想你堂堂恒王不會這點本事也沒有吧。啊,對了,你的速度可要快一點,我會搶走她的。”
“二皇兄你?!”
“你的王府也不過是虛有華麗的外表罷了,著實無趣,我就不打擾了,恒王告辭,小裴子我們回宮吧。”
“是!”
季恒目送季暘離開,一直在思考著季顯剛才的那番話,他確定季顯一定知道什麽,可他卻什麽也不說是為了趁他迎娶了趙尹沫上了花妖兒的時候去追求花妖兒?然而這麽久了他除了在回程的龍船上見過花妖兒一麵並沒有再去找她,這樣的他怎麽也不像趁機要搶走花妖兒模樣。
剛才他說什麽?想知道就自己去查,想要就自己爭取,不希於那人的賞賜,是因為那人所給的永遠不會是賞賜。季顯的這一番話放在幾個月前他是不會懂的,然而自從他開始調查十五年前廣陵侯府的事情以後他已經慢慢有些懂了。
季顯,他是一個極為聰明的人。他不告訴他不像是為了搶走花妖兒,更像是為了讓他自己去弄清事情的始末,或者說他其實是在借著這件事情考驗他的能力?是為了花妖兒嗎?可是為什麽他要對花妖兒如此上心?
他的記憶裏十五年前廣陵侯府裏麵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他每每前去總也能遇見季顯略顯孤單的背影,偶爾還能見到清靈的身影。直到他的師母產下雙子被大火吞噬後,一切都發生了改變。
季顯被送去了溫陽,清靈也因為那道士的一句話從此幽居深宮日日謄抄佛經,到現在更是常伴古佛,她在皇室無疑是一個特別的存在,而她這麽多年過去唯一引起過她注意的便是五年前的那一個中秋夜,據說那一晚清靈在見到花妖兒第一眼的時候就笑了吧。是因為她的容貌嗎。
自從花妖兒出現後一件件與十五年前有牽扯的事情,一個個與曾經侯府有關聯的人也慢慢再浮現。事情,真的沒有那麽簡單吧。
當年侯府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是誰在背後操控這些事情,他定會一一查清楚!
“杜鵑姐姐不是要帶我去找王妃嗎,怎麽到廚房來了?”
杜鵑一個用力甩開了被她抓在手裏的手,花妖兒兩天沒睡覺,也沒吃什麽東西,之前的奔跑消耗了她的體力,被一甩,踉蹌了一下,看著杜鵑不明所以。
“王妃說她想請王府裏的所有人吃栗子糕,你的栗子糕又是最好吃的,所以就把做栗子糕的任務交給你了,知道嗎?”杜鵑生硬說道。
王府裏麵的主子、奴才、已經侍衛加起來足足有五百人之多,要讓所有人吃到栗子糕那她得做多久的時間?她有些懷疑趙尹沫真是如此說的?“杜鵑姐姐我——”
“對了,王妃說王府昨兒個宴請賓客,今兒個王府裏麵的奴才們在清理打掃一事上都忙得抽不開身,還有奴才在忙著清點賓客的禮物清單,所以隻能派給你兩個丫頭幫忙了,你明白嗎?”
花妖兒看了看從廚房裏麵走出來的兩個瑟縮著腦袋十二三歲年紀的丫頭點了點頭,既然這麽忙,還能抽出兩個丫頭來已經是不容易了吧,可是……她明明看見廚房裏麵正有幾個婆子丫頭在喝茶嗑著瓜子閑聊……
“杜鵑姐姐王妃她現在哪兒?”她不覺得這會是趙尹沫的吩咐,她不會這樣,這明顯是刁難,她的尹沫小姐怎會刁難於她。
“王妃還說了,如果這服裏麵有一個人人沒有吃到栗子糕,你就不能離開廚房,清楚了嗎?”
“王妃真的是這麽說的?”她的聲音微微有些發顫。
“你當我很閑嗎?逗你玩不成?怎麽你一個丫頭還要質疑王妃的意思不成?還不去做,這些人可都在等著你了,這可是晚飯後的點心!”
意思也就是要讓她在一天之內做出供五百個人吃的栗子糕?這怎麽可能呢?這真的是趙尹沫的意思?為什麽?她還是生氣了嗎?生氣她跟季恒還有著牽扯?
她想到了晨間趙尹沫站在季恒身後藏在桂花樹下的模樣,想起了他們離開時,她遠遠回頭,臉上那看不真切的一笑。
花妖兒歎了一口氣,拍拍兩個等著的小丫頭,示意她們跟她進去。
五百個人的栗子糕啊,尹沫,這樣你就會開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