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芸香道機密 真假兩模淩
哐!哐!哐!
柴園裏麵不斷傳來斧頭劈開柴禾的聲音,沒有節奏沒有規律,劈叉老手一聽就知道這是用蠻力在混亂地劈著柴,手臂會受不了的。果然隨著重重的一聲哢擦聲傳來,斧頭隨即砰的一聲掉落在地上,而旁邊已經有了一小堆劈好的木柴。
花妖兒木訥的開始收拾起柴禾,手臂麻疼得像不是自己的,她毫無知覺。抱著柴禾回到廚房,珍珠兩姐妹已經將板栗劃了大半,係數倒在大鍋子裏麵正等著花妖兒的柴禾。花妖兒掏出一個火折子呼呼地吹了幾下,正要去點火,真二三步並作兩步快速地將或者字從花妖兒的手裏麵搶了過來。
“姑娘你這是要自焚?”珍兒喘氣說道。
花妖兒一看自己左手裏麵握著的竟然是自己的衣服,她拿的明明是柴禾呀。花妖兒衝珍兒尷尬的笑了笑道:“哦,眼花了。你們繼續割板栗,我出去劈柴了。”
花妖兒又渾渾噩噩地離開了廚房,用疲憊的手臂掄著越來越重的斧頭,哢擦、哢擦的聲音,讓她整個人都越來越放空,一旦放空惱子裏能剩下的就隻有那些她此刻過於執著的回憶。
妖兒,記住哦,我們是朋友。
妖兒是我的第一個朋友哦。
妖兒,隻有你,我的朋友隻有你。
曾經的曾經趙尹沫是這麽說的吧,往事曆曆在目,從什麽時候起她再也沒有說過這句話了呢?自從南巡回來趙尹沫明顯的與她生疏了不少,這究竟是為了什麽?趙尹沫真的要與她生分了嗎?又是為何要與她身份呢?
她不懂,所以痛苦。
“喏,這是你的午飯!”一個婆子將一個碗放在了她的麵前,裏麵隻有一個些許發黃的饅頭。這也是趙尹沫的意思嗎?
“尹沫,我不信的,我不信的。”
這一天季恒在護軍營待了一天,回到王府已經是很晚的時間。他在逃避,在想到解決的辦法前他隻能選擇逃避。
他先去了花妖兒的房間,屋子裏麵漆黑一片,她已經睡了吧。在房門外徘徊良久,好幾次想要去敲門卻最終還是收回了手,歎息一聲離開了。
再去到趙尹沫的房間,裏麵燭火閃爍,窗紙上投影出了兩個微微閃動的影子。
“杜鵑去把燭火滅了吧,王爺大概是不會回來了。”趙尹沫的聲音些許惆悵。
“哎,王爺這樣子不是讓王妃難堪嗎?”
“杜鵑住嘴,王爺是有苦衷的。”她還偏袒著他。
季恒一時不忍衝動下想要推門而入,卻有轉瞬間冷靜下來收回了手。他不能讓情況變得越加的複雜,他關心趙尹沫,疼寵趙尹沫卻不會愛上趙尹沫,他不能進去。
“王妃,王爺這麽忙,後天的歸寧會陪您回侯府去嗎?”
“不知道……應該會吧……罷了,我困了,你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燭火滅了,這裏也變成了一片漆黑,季恒再一次長長歎息,踉蹌離開。身負兩人,他何其罪過。
片刻之後趙尹沫的房門打開,趙尹沫站在門口盯著季恒離開的背影,杜鵑也站在她的身後。“杜鵑,姨母在侯府都安排好了嗎?”
“回王妃的話,夫人都安排了好,隻要王爺陪王妃歸寧,便可實行了。”
“嗯,那就好,那就一切等到歸寧當日再說吧。”
“王妃,還有花妖兒她?”
“她栗子糕可做完了?”
“奴婢晚飯去看過,還沒有。”
“那就讓她留在那兒,什麽時候做好了,什麽時候回來。”
“是!可是如果王爺問起她來怎麽辦?”
“若他問起來就說大婚前幾天她勞累困乏,本妃命她休息去了,明白嗎?”
“奴婢明白了。”
“嗯,回吧。”趙尹沫轉身,身後一片漆黑,恍然間她有些慌張,為何她竟看不到路了呢,自己究竟在做些什麽?
綺蘭院是恒王妃的居所,綺蘭後院的偏殿是趙尹沫從宮裏帶出來的幾個貼身丫頭的房間,這會兒夜深人靜,幾個丫頭、太監小小心地慢慢打開了後門,踮著腳尖從裏麵溜了出去。這幾個人可不正是曾經在彩沫軒的芸香、茴香還有小魚子嘛。
“芸香你說的是真的嗎?王妃真的讓妖兒去廚房做栗子糕,還處處為難?”小魚子有些不相信的問著芸香。
芸香咬著下唇點點頭,雖然她也難以相信,可是事實就是如此,身為王妃的趙尹沫單獨吩咐廚房的馮媽這件事是,她正好路過,所以這件事千真萬確了。
“這怎麽可能了,王妃最喜歡的不是妖兒嗎?為什麽會為難花妖兒呢?”小魚子還是難以相信。
“小魚子你說王妃以前喜歡的是太子殿下,還是咱們恒王殿下?”茴香問道。
“當然是太子殿下啊!當初雖然宮裏麵不準傳,可是誰不知道啊,王妃還闖過太子的婚房呢。”
“是啊,可是如今王妃嫁的人是恒王,雖然說他們是因為婚約在身,可是你們想想如果王妃真的不願意嫁給恒王,喜歡的是太子殿下,那依著王妃的脾氣王妃會這麽平靜的接受?”
“茴香你說的的確有理,咱們的這位王妃啊,要是自個兒不願意的事的確沒這麽容易就答應了下來。不過,茴香你說的這話也有問題,畢竟我們都知道王妃跟王爺不僅是因為有婚約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他們在行宮的時候再妖兒的房間裏已經,已經……”小魚子一個太監說到這裏也不禁紅了臉。
“是啊,所以怪就怪在這了!”芸香朝左右瞧了瞧後拉著茴香跟小魚子的頭又挨近了些說道:“你們還記得那天晚上行宮廚房裏麵突然搞什麽有獎問答的活動吧。”
“記得記得,那天晚上我得到了不少東西呢。”茴香連連點頭,她今天耳朵上的耳環也是那天晚上得到的。
“妹妹,那你也記得那天是我當值,所以我並沒有去的吧。”
“嗯,記得,那一天你還好一通抱怨呢。”
“是啊,因為那一天晚上正好輪到我當值所以我並沒有去,可是你們知道嗎那天晚上杜鵑竟然離奇的說要幫我當值叫我去玩,在你們的記憶裏她有過這麽心善的時候嗎?”
茴香跟小魚子兩個人都搖了搖頭,芸香繼續說道:“因為我特別想去,所以也沒多想就應了下來。然而!在半路上我經過行宮花園裏的蓮池時看到了一朵半開的蓮花,心下喜歡就跑過去看,沒料到腳一滑整個人跌了下去,打濕了衣服隻能又折了回去。”
“難怪了,我記得那天晚上回去後我還笑你呢,說你當個值罷了,怎麽還滾到泥塘裏麵去了,我就覺得你那天晚上怪怪的,問你什麽你都不說,還早早的就睡了。”茴香忍不住大笑了兩句。
“妹妹別鬧,你們聽我說。這些都不是重點是,重點是我回到怡慧閣以後直接回房間舞換衣服,在路過妖兒房間外麵的時候我竟然看到杜鵑端著一套茶具從妖兒的房間裏麵出來,而妖兒的房間黑漆漆的明顯已經睡下。我覺得奇怪,明明杜鵑十分的不喜歡妖兒怎麽會去找她呢,所以我就進去看了看,我發現妖兒正躺在床上熟睡,我叫了幾次都沒有叫醒,然後我就離開了。”
“芸香你的意思是那天晚上妖兒是在房間裏麵的?”小魚子驚訝道。
“嗯沒錯!後來我回房間快速的洗了一個澡又快速的換了衣服,因為擔心杜鵑反悔沒替我當值,所以我又出去了,這中間大概也就是個一炷香的時間吧。然後你們知道我看到什麽了嗎?我看到了一個踉踉蹌蹌明顯喝醉了酒的人進了妖兒的房間。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那人是誰,但是現在已經很明顯了,你們說呢?”
答案不言而喻,三個人你看著我看著你,難掩震驚。
“所以芸香你的意思是,那一晚妖兒是在房間的,王爺在房間裏麵見到的人也是……”小魚子猜到。
芸香搖了搖頭說道:“其實我也不敢確定,你們忘了嗎我中間是離開過一小會兒的,所以妖兒完全有可能在這中間已經離開了房間。”
“可你不是說妖兒睡得很沉,怎麽叫都不醒嗎?”茴香也疑惑。
“但是我們不能排除這種可能啊。”
“那後來呢?後來又發生了些什麽?”小魚子繼續問道。
“後來等王爺進去了以後,我看到杜鵑出現在另外一邊四處張望了幾下又跑到妖兒的屋子前去聽了聽,隨後又藏了起來。我在的地方不好藏身,我怕被發現了於是就離開了,也不敢在外麵晃蕩,就回了房間。再然後第二天早上就跟你們知道了同樣的消息,王爺醉酒在妖兒的房間裏麵侵犯了現在的王妃。”
芸香說完了話,三個人都保持了沉默,小魚子腦袋最靈光,他飛快的想著芸香所說,結果隻有一個怪異!
按照芸香所說的話,睡了的花妖兒在芸香離開的那段時間有可能也離開了房間,有可能留在房間裏麵。如果依照第二天在房裏麵是恒王跟趙尹沫來推斷那花妖兒是離開了房間的。可是她為什麽要離開?如何離開的?為什麽她又從來不提起那一晚她究竟去了哪兒?
還有為什麽那一晚行宮裏突然會有著麽一個活動引開了這麽多的宮女、太監。而杜鵑為什麽要替芸香當值,當值的她又為什麽要端著一套茶具去找花妖兒,又為什麽她離開的時候花妖兒竟然會睡得那麽沉?
再有如果那天晚上花妖兒已經離開,杜鵑為什麽會出現在花妖兒房間外還做出一係列觀察和偷聽的奇怪舉動?如果妖兒已經離開,她在那外麵守著那就應該知道房間裏麵的是趙尹沫,為什麽他見到季恒進去後不去阻止,還跑去偷聽。這豈不是很奇怪?
會不會,那裏麵的確是花妖兒,花妖兒並沒有轉醒離開。一個人不管睡得多沉,如果有人在耳朵邊大聲的喊是不會不醒的,除非她不是正常的睡著,比如下了迷藥!
不會的,不會的!小魚子為自己分析所得出來的結論而深深震撼!如果真是這樣,那豈不是杜鵑她挖了一個陷阱推著花妖兒進去?可是她沒道理設下這麽一個套啊?事實應該不是如此,否則第二天出現在花妖兒房間裏麵的就不會是趙尹沫,而是花妖兒了。一定是他還有什麽地方沒有想到,也或許他的猜測都是錯的。
“你們深夜在此做什麽?”
小魚子三個人正在各自揣測這那晚發生的事情,低沉的斥問聲突的傳來。
三個人連忙回頭跪拜了下去!
“奴婢\奴才,參見恒王,恒王千歲千歲千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