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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美的人一定要支持正版訂閱哦~么么噠!  「這個你可管不著。」郝益白他一眼, 他跟田豐向來不對付, 所以也懶怠理會。


  田豐笑道:「你不說我也知道, 是不是叫你去放鹿宮找那小道姑啊。」


  郝益到底不如他心機深, 便問:「你怎麼知道?」


  田豐得意道:「我當然知道,先前和玉道長在寧康宮把麗嬪娘娘斥責了一頓, 皇上想必是要過問這件事。」


  郝益這才冷笑:「我看未必。」


  於是不理田豐怔住的表情, 匆匆往放鹿宮去了。


  郝益來至放鹿宮,那管事弟子知道他是宮內掌事的大太監, 忙來迎著:「公公親臨, 可是有要事?」


  郝益問道:「正是呢,是傳皇上旨意, 請和玉道長去甘泉宮。道長在哪裡,快請她出來吧。」


  管事弟子遲疑:「這……」


  郝益道:「怎麼了?難道道長不在?」


  管事弟子才說道:「雖然是在,可小師姑如今正在製藥,她製藥的時候是不許別人打擾的。」


  郝益忙道:「這是皇上的旨意,怎能是別人呢?快去告訴。」


  管事弟子見他催促,只得往丹房而來, 這丹房是臨時用放鹿宮的一處偏殿改成,不算太大,旁邊就是儲存藥材的倉庫。


  這會兒已經正午, 日色極好, 從丹房中隱約透出了一股淡淡地葯香氣, 郝太監不由深深呼吸了幾口, 心想如此也沾沾仙氣兒。


  管事弟子走到門口, 輕輕敲了兩下:「小師姑,是皇上身邊的郝公公來傳旨,皇上想召見小師姑。」


  「是請。」郝益在旁邊提醒。


  管事弟子苦笑:「皇上想『請』小師姑過去。」


  半晌,裡頭才傳出薛翃波瀾不驚的聲音:「這一爐葯才送入,我要親自看著。」


  管事弟子回頭看向郝益,郝太監著急,忙上前道:「和玉道長,這葯雖然要緊,可是皇上的旨意也是違拗不得的啊,您別為難奴婢們啦。且快請出來,跟奴婢去面見皇上吧?」


  又過片刻,裡頭毫無動靜,郝益是最忠心於正嘉的,幾乎忍不住要上前推門,可想到正嘉那個「請」字,既然如此有禮,人家不肯答應,似乎也不好用強。


  正在遲疑,門縫裡突然有一張紙遞了出來,管事弟子忙雙手接過,打開看了一眼,不知何意。


  郝益也忙接過來瞧了眼,卻見上頭只寫著一個字,卻跟今日的事風馬牛不相及,頓時也懵懂了。


  屋內薛翃淡淡說道:「勞煩公公將此物轉交皇上。」


  郝益捧著那張紙:「這是何意?」


  「你們不懂不打緊,皇上會懂的。」裡頭的聲音仍是一片寧靜。


  郝益猶豫了會兒,有所得終究比一碗單純的閉門羹要好些。於是勉為其難地答應了。便拿了那紙回甘泉宮。


  田豐仍在門口等著,見他獨自一人悻悻而歸,很是震驚:「和玉呢?怎麼是你一個人回來?」


  郝益因沒有完成差事心裡忐忑,便沒好氣兒地喝道:「管好你自己的事!」恭恭敬敬捧著那張紙進內去了。


  郝益到了養心殿內,跪在地上,說了和玉正在製藥煉丹之事。


  正嘉臉色淡淡地莫測高深,不見喜憂。郝益最怕主子是這幅表情,因為你永遠猜不透下一刻是雷霆大怒還是風和日麗。


  郝益咽了口唾沫:「這是和玉道長命奴婢呈給皇上的。」說著把那張紙高高舉起。


  正嘉將那張紙接了過來,打開一看,居然是個「林」字,字跡清逸雋秀,未見其人,先見這一筆字,已經知道是個難得的人物了。


  皇帝盯著那個「林」,片刻又問道:「她可說別的了?」


  郝益揪著心忙道:「奴婢看見這個字,很不懂,就問和玉道長是什麼意思,和玉道長說,『你們不懂不打緊,皇上會懂的』。」


  正嘉濃眉一挑,眼底有光芒閃爍,走到桌邊把那字紙放下,又端詳半晌,心中暗暗忖度。


  半刻鐘時候,正嘉突然靈機一動,竟失聲笑道:「好個冰雪聰明的小妮子。」


  底下郝益動也不敢動,突然聽了這句,語聲親昵,且笑聲朗朗歡快,顯然皇帝是很開心的,那顆懸著的心直到現在才算放下。


  正嘉脫口一句,也自覺對「仙長」似乎太狎昵了,於是咳嗽了聲,重新又道:「果然不愧是張真人的親傳弟子,這份心思七竅玲瓏,真真難得。」


  郝益大著膽子問道:「皇上……這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奴婢想破了腦袋都想不通,皇上竟知道嗎?」


  正嘉道:「和玉說朕會懂,朕當然不會辜負她的信任。」面上不禁流露些許自得之色。


  正嘉皇帝說完,便提筆在旁邊一張空白紙上緩緩地寫下一行字。


  「你過來看。」郝益起身走到跟前,見寫得是:不到黃昏夢未成。


  郝益打量半天,仍是一無所知。正嘉的心情極好,笑著啐道:「你這蠢笨東西,要是你師父在這裡,必然就會懂……」說了這句,卻又打住。


  正嘉只又用手指點著那行字道:「看清楚,黃昏為『夕『,林夕為『夢』,沒有了黃昏,就是夢除去『夕』,便只剩下『林』了。」


  郝益恍然大悟,卻又道:「主子,不知這句話是何意?」


  正嘉皇帝說道:「你先前說了和玉在煉丹,她的丹藥,必然還要耗費半天時間,直到黃昏時候才能出爐,也只有在那時候她才能得閑跟朕相見,明白嗎?」


  郝益忙跪在地上,滿心歡悅道:「奴婢明白了,果然是皇上聖明。」又道:「看樣子還是和玉道長最知道皇上,所以才說我們都不懂,只有皇上懂,她早料到皇上能看破這個中天機呢。」


  正嘉因為看破字謎的機關,心情甚佳,笑道:「所以朕越發覺著這小、咳,道長難能可貴,能出字謎不算太難,難的是她敢對朕出這字謎,更難的是她竟篤信朕會猜出來,好極了,這樣蘭心蕙質七竅玲瓏的人物,自然值得朕等。」


  ***

  這日,郝太監盯著放鹿宮,果然,就在黃昏戍時將至的時候,丹房的門才緩緩打開。


  綠雲跟冬月早就等候多時,忙上前恭迎。


  薛翃把手中一個匣子遞給綠雲道:「這裡頭是新煉製的保命丹六顆,你拿去交給……」


  這句話未曾說完,卻又道:「罷了,我親自送去寧康宮。」


  郝益在旁等著,見狀忙道:「道長,您給皇上的字謎皇上已經解出來了,可是這時辰也到了,可不能再耽誤。」


  薛翃道:「我是要去寧康宮再看寶鸞公主的病情,看過之後,還須沐浴更衣,再見皇上。想必皇上為人父,必會體恤我的意思。」


  郝益目瞪口呆,薛翃道:「公公不必擔心,皇上會明白的。」


  郝益苦笑:他自來也沒見過這樣的女子,也許是因為出家修道的人物,所以才敢如此放肆,皇帝召見都要推三阻四?


  薛翃略收拾了一番,便去寧康宮,先前在丹房內大半天,耗神耗力,本來需要好生休息,但因為記掛著寶鸞的病,所以要親自把葯送過來,讓她早點服下,自然便可以早些休養生息。


  早上到寧康宮,宮內是一副古舊寥落的情形,但此刻再來,卻儼然已經有些改頭換面了。


  各色陳設煥然一新,寶鸞公主的被褥等都換了新的,而且寢殿內居然還生了炭爐。


  就連先前給薛翃斥責的那老嬤嬤也消失不見,換了兩個看著有些謹慎老成的。


  薛翃並不覺有什麼寬慰,這樣的變化,更加證明了先前麗嬪是故意怠慢寶鸞,放縱下人,而她一個妃嬪,若無靠山,當然不敢如此放肆。


  寶鸞已經睡下了,側身向內躺著,薛翃不忍將這孩子喚醒,只默默地立在床前看了會兒。


  那伺候的嬤嬤因見識過她的厲害,又給麗嬪叮囑過,不敢怠慢,陪著笑說道:「公主先前服了湯藥,精神好多了,仙長不必過於憂慮。」


  薛翃猶豫了會兒,看看旁邊捧著匣子的綠雲,突然說道:「綠雲。在公主的病好之前,你留在這裡幫著他們照看公主。」


  綠雲愕然片刻,終於道:「是。」


  其他寧康宮的嬤嬤跟宮女們也同樣心中驚愕,卻都不敢出聲。


  薛翃從匣子里取了兩顆丸藥交給綠云:「等公主醒了,讓她服一丸,期間斷不可缺了人在跟前,兩刻鐘要喂她喝一杯水。剩下這一顆,等明兒我來看過了后再用。」


  綠雲答應了。薛翃漠然環顧周圍:「你們也都仔細,公主病好后,便是大家的無上功德。」


  眾奴婢紛紛應聲。


  薛翃吩咐完畢,實在勞累,便又交代了綠雲幾句,便帶了冬月往外而去。


  不料才出正殿,將到殿門的時候,麗嬪一行人從外而入,迎面見了,麗嬪笑道:「和玉仙長果然是盡心儘力,我以為你要明日才得過來呢。」


  薛翃回頭,只默默地打了個稽首。


  麗嬪身邊卻還有一位年輕的宮妃,正是李昭儀。


  這是三年中升上來的新人,薛翃竟不認得。


  麗嬪道:「白日得了仙長的點化,本宮細細把寧康宮查了一遍,果然發現有些不盡心的地方,於是把他們狠狠斥責了一頓,現在看著是不是比之前好多了呢?」


  薛翃淡淡道:「事情不是做出來給人看的,而是要在心,只要盡到心便好,麗嬪娘娘發了善心,這是好事。」


  麗嬪聽出她話帶機鋒,卻仍只說道:「我們雖然有心,卻到底不如仙長聰慧,以後若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還請多多指教。」


  薛翃身心俱疲,懶怠跟她多說,邁步出門。


  挪下台階,實在累的很,便靠在旁邊的石獅子上暫時歇息。


  石頭冰涼,薛翃卻不以為意,雙眸微閉,暗自調息。


  直到寧康宮裡傳來麗嬪氣憤的聲音:「她以為自己是誰,敢明目張胆地把人留在這裡了?是要監督本宮嗎?」


  薛翃眉頭一皺,緩緩睜開雙眼。


  卻不料目光所及,前方宮道中一行人不知何時已至,當中一位丰神俊朗,雖是尊貴的天潢帝裔,卻又有仙風道骨的態度。


  「不到黃昏夢未成,如今已是黃昏至。」聲音溫和淡然,卻難掩天生的高高在上,正嘉眼底帶著很淺的笑意,目不轉瞬地凝視著靠在石獅子旁邊的那道嬌小而脫俗的身影。


  郝益對這些易經八卦之類的一無所知,聽他出口成章,莫測高深,當即忙躬身領命,轉身頭前開道。


  車駕浩浩蕩蕩,進了永安門,沿著中通大道往皇宮方向而去,一路上也有不少百姓們圍觀,見有道家法器,威儀不凡,又看那坐轎中依稀流露真人容貌,雖看不清五官,給那雲錦薄紗帘子映襯,卻也頗有一種人在雲端,仙風道骨的氣度,都紛紛地打聽是什麼來路,有知道內情的,就合掌禱念。


  車駕到了路口,突然間聽到一聲銅鑼敲響,十分突兀,把在轎子里的陶玄玉都驚了一顫,幸而隔著轎簾,沒有人察覺。


  這會兒,便聽得路邊有行人說道:「午時將至,這俞蓮臣怕是要人頭落地了。」


  另一個說道:「亂臣賊子,有什麼可憐憫的?他居然敢帶領部屬造反,就該千刀萬剮,誅滅九族!不過聽說他是孤家寡人一個,當初給薛將軍收留的孤兒,倒是便宜了這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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