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再救侯爺
這股味道似藥香,似花香,又仿佛是人造的脂粉香,似曾相識。
鄭飛律催促一聲,謝九抬腳追了上去。
同樣是上次的院子,同樣是那個房間,不同的是,裏麵的裝修煥然一新,桌椅板凳,每一樣都是上好木料所製,淡淡的木材清香沁人心鼻。
亞軍侯夫人蹭的站起,激動得手足無措。
是謝九,謝九來了,謝九終於來了,來的太及時了。
前些日子,他們便想派人請謝九過來一趟。那時臨近謝九及笄的大喜日子,亞軍侯清醒時,三令五申他們不能壞了謝九的心情,嚴令他們去打擾謝九。
“那就及笄後再請謝九好了。”
計劃趕不上變化,謝九及笄之後,爆發墨然軒、佩雲渺通敵叛國的醜聞,聖上震怒,雖為遷怒謝九,但聖意難測,他們情非得已才明哲保身。
等了又等,昨夜起,亞軍侯一直昏睡不醒。
鄭飛律沒有他母親想得多,父親母親說不找謝九,那就不找謝九。可路上偶遇,那與“找”的意思完全不同,一個主動,一個純粹看緣分。
亞軍侯夫人道,“謝九小姐,麻煩你了。”
謝九上前,坐在床邊,亞軍侯臉色有點紅潤,但在大片蒼白的反襯之下,這一點點的紅潤,更顯亞軍侯的情況有多糟糕。
為亞軍侯診脈片刻,謝九的眉毛慢慢皺了起來。
“謝九小姐。”
“阿九。”
謝九閉上眼睛,又慢慢睜開,“亞軍侯中毒了,又中毒了。”
而且,亞軍侯身中的毒與上一次相同,隻是毒性大大加強。
聽了謝九的話,亞軍侯夫人和鄭飛律呆呆愣愣,有一陣的恍惚。
下毒?
又被下毒了?
還是同一種毒?
短短的一句話裏,蘊含的內容豐富多彩。
亞軍侯夫人沒管太多,現如今最重要的是她夫君的性命,鄭飛律也是這個意思。
謝九讓他們兩人出去,專心致誌救治亞軍侯。
亞軍侯重的是同一種毒,毒性極強,幾日的功夫,毒入骨髓,一般的丹藥毫無用處,非常事情得非常手段才行。
這一次,謝九沒有用大衍金針入體,從內打散毒素的累法子。
謝九脫掉亞軍侯的衣服,僅剩一件褻褲,一把寒光凜凜的小刀手起刀落,亞軍侯遍體鱗傷,近乎凝固的暗沉鮮血緩緩流了出來。
右手輕揚,一小縷的鳳凰涅槃之火搖曳而現。溫度驟升,亞軍侯身上的血液如冰遇上火,冰消雪融,鮮血汩汩而流。
謝九把鳳凰涅槃之火置於亞軍侯頭頂正上方,全神貫注注意亞軍侯,手指一彈間,一根大衍金針紮在亞軍侯的身上。
毒入骨髓,甚至滲透進入細胞之內,金針入體,也隻能打散表麵的毒,深層的毒素日積月累之下侵害亞軍侯的身體,亞軍侯也撐不了多久。
看病治病,唯有從根源著手,才能杜絕野草卷土重來之勢。
搞垮亞軍侯的身體,追根究底是骨髓和細胞內的毒素使然。隻要驅散骨髓和細胞內的毒素,亞軍侯必然安康。
大衍金針不是萬能,謝九另想它法,烹煮蒸餾的辦法腦中閃現。
所謂蒸餾,利用混合液體內各組成成分的沸點不同這點特性,通過加熱蒸發的方法,達到分離各種物質的目的。
畢竟是與那種毒素較量過,事後也研究一二,它的熔點沸點,謝九有所了解,甫一出手,精妙的控製熱度,亞軍侯體內的毒素正緩慢滲出。
亞軍侯是人,人體耐不了高溫。為了不救人的同時殺人,謝九肉疼地拿出小拇指大小的冬之雪晶冰,打開亞軍侯的嘴巴,放了進去。
一冷一熱,亞軍侯艱難地一呼一吸。
謝九在此與難纏的毒較量,這一戰一打就是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後,謝九耗盡玄力,趁著床沿才不至於難看倒下。
“進來。”
鄭飛律和亞軍侯夫人匆匆走入,床上紅的、黑的鮮血流到地麵上,刺鼻難聞的惡臭充斥整間屋子。
“夫君。”
血流得太多了,又黑又紅,燒焦的臭味,臭雞蛋的芬芳,眼中所見,鼻中所聞,這一切所帶給亞軍侯夫人的刺激太過震撼,兩眼一閉,昏了過去。
“母親,母親。”
鄭飛律眼睛手快,穩穩當當接住了亞軍侯夫人
謝九看了一下,沒事,驚嚇過度,掐一掐人中就行了。
孝子鄭飛律下不了,謝九沒這個顧慮,拇指指甲大顯神威,亞軍侯夫人猛地睜開了眼睛。
“亞軍侯已無事。”
謝九的這一句話,成功避免亞軍侯夫人的小心靈再次碎裂。
“沒事了?”亞軍侯夫人確認道。
謝九道,“體內毒素差不多祛光了,後麵同樣配以幾副藥便可藥到病除。”
亞軍侯夫人雙手合十,謝天謝地,謝足了滿天神佛,獨獨忘了她最該謝的人。
鄭飛律喜極而泣,通紅的眼睛表示這個半大的男人,不是想象中的堅強。
亞軍侯夫人為亞軍侯清洗身體,謝九趁機好好休息。
大概是一刻鍾後,亞軍侯醒來了。
放了個房間,床上躺著的人仍然是亞軍侯。
亞軍侯嘴唇發白,卻不嘴唇幹裂,濕濕潤潤,喝了幾杯水。
“聽絨絨說,是謝九小姐你又救了我一命。”
亞軍侯鄭環掙紮起身落地,他積威深重,亞軍侯夫人容絨絨幫著他做了以下列的動作。
下床,屈膝,彎腰,鄭環深深一拜。
“兩次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謝九小姐,以後有用得著我鄭環的地方,您盡管吩咐,赴湯蹈火,鄭環在所不辭。”
謝九扶起鄭環,道,“亞軍侯,你不必這樣。”
鄭環回到床上,立即下令,這間房間不許有任何人靠近。
“是,侯爺。”
管家退出房間,輕手輕腳關上了門。
鄭環深吸一口氣,“我知我前十年昏迷不醒乃是中毒緣故,謝九小姐,拙荊有言,我今日體虛乏力,繼而昏迷不醒,是我又中毒之故,謝九小姐,敢問此事可是當真?”
鄭環一臉嚴肅,雙目疲憊之下,仍如鷹隼凶狠犀利。
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也不驚,謝九平靜說道,“千真萬確。”
謝九說了之前那個房間的幾個可疑的地點,比如萬年青盆栽的花盆之下,懸掛在牆壁曆史悠久的名家畫作,再有百寶架上的玉葫蘆。
謝九說的每一個位置,鄭飛律的心便狠狠一跳。
“不可能,不可能,絕不可能。”
鄭飛律方寸大亂,失聲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