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徹底決裂
柳錦瑟無情的承認，“對，我討厭你。”
酸澀擠滿了楚軒的心口，他自嘲的輕輕笑了笑，“你，討厭我很多年了吧。阿錦，在你心裏，我究竟可惡到什麽程度，才讓你討厭我這麽多年。”
柳錦瑟微微側目，瞥到他掩飾不住的心酸，她的心口還是疼了一下。她怕自己心軟，飛快的移開了目光，狠下心，出了絕情的話，“你自私自利，無情霸道，我和哥哥都是你手中的棋子，任何事你都不會尊重我們的意願。你喜歡掌控一切，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她著違背良心的話，其實他的好，她心裏知道。他這麽多年精心籌劃的一切都是為了幫助他們兄妹複仇。
正因他好，柳錦瑟不忍再繼續傷害他，她已經傷害了一個好友，她不能再容許自己去傷害另外一個人。
她不殺伯仁，伯仁卻因她而死。這世上的事情都是瞬息萬變的，沒有人能控製的。就如蕭，在她心裏，她不曾將他當作過朋友，甚至將他列為“壞人”。
正是這樣的壞人，卻救了她一命。
她的那些話，字字如利劍，無情的刺著楚軒的那一顆真心，鮮血淋淋。
他一直隱藏著對她的愛，他明知她早已有了二心，明知她和易千行早已達成了同盟，明知阿山是她暗中培養的。他知道所有的一切，他非但沒阻止，反倒暗中幫助她，很多事情，若沒有他的幫助，她根本沒有那麽輕易地就達成目的。
僅憑墨染那事，不足以扳倒太子，是楚軒暗中派人收集了太子這些年暗地裏做過的肮髒事，超額征稅，壓榨百姓，麾下將領強娶名女，這些事他都寫成了奏章呈到了皇上的麵前。
軒帝本就偏愛太子，太子這些年的荒唐事，他知曉大半，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隻是太子也做了軒帝最痛恨的事，縱容屬下強娶民女。軒帝的母親令皇後就是當年被先帝強行霸占，他對母親的遭遇一直耿耿於懷，所以他不允許他的後代做出如此喪盡良的事。
楚軒想將這事告訴柳錦瑟，話到嘴邊又止住了。
告訴她了又有何用。可能會讓她更加討厭自己吧。
“我放了你。”他忽然這樣道。
柳錦瑟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問：“什麽？”
楚軒壓下心口不斷上升的酸楚，盡量使自己的聲音平穩，事實他也做到了。
他語氣平靜，連眉宇間的愁雲也不見了。“如今逸陽在軍中根基漸穩，軒帝對他深信不疑，再加上你的智慧，你的人脈，你們已經有能力複仇。廣茂山我會很快交給逸陽，從此以後我不會再擅自做主，隻會從旁輔助你們。”
柳錦瑟道：“我也不瞞你了。易臨峰太狡猾，我不打算借助他複仇。我已經物色好了新的棋子。”
“易千行麽？”
柳錦瑟：“是。”
她早已對易千行生了情愫，到他時，她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溫柔，楚軒這個人精豈會看不出。
他突然感覺心煩意亂，她竟然喜歡上了易氏後人。
他嫉妒他，卻又心有不甘，問柳錦瑟；“為什麽是他。”
柳錦瑟臉上的那份溫柔頃刻間就不複存在，她恢複了冷漠的神色，道：“在他身上我看到了良心。”
良心？
楚軒冷聲；“你從未見過易臨峰，你又怎知他沒有良心。”
這一句噎得柳錦瑟啞口無言。
楚軒忽然改了主意，“我改主意了。廣茂山我還是會交給逸陽，但是我不讚成你選擇易千校”
他為何改主意，他想是因為嫉妒吧。
柳錦瑟也不奢望他能支持自己，她不以為然的道：“無所謂。你繼續用你的那顆棋子。”
她這是要和他決裂啊。
原來這就是他愛她的結果，他的一味付出換來的結局。
罷了罷了。
“明我就不送你了。今夜，你好生休息吧。”楚軒怕自己再待下去他會心痛到失控。
柳錦瑟望著他略顯瘦削的背影，鼻頭忽然一酸，他瘦了很多。
原來這麽些日子，他竟然消瘦了一大圈。
眼眶逐漸濕潤，她靜靜地目送著他離開，慢慢消失在黑夜鄭
雨兒回來的時候，柳錦瑟已準備歇下。
柳錦瑟一邊鋪著親自鋪著被褥，一邊對雨兒道：“桌上有飯菜，還熱乎，你吃一些吧。”
雨兒看著自家姑娘幹著丫鬟的事，她跑過去推開了柳錦瑟，打開了另一張棉被，對柳錦瑟道；“這是奴才的事，姑娘你怎麽能動手。”
柳錦瑟騰出位置讓她操作，自己站在邊上看著她，“方才你去哪裏了？”
雨兒很快鋪好了被褥，去端過水盆來，從火架上提起水壺，倒了一半的熱水，又將水壺放回原位，將帕子擰得半幹，雙手捧著遞給柳錦瑟。
柳錦瑟接過，簡單的擦拭了。
伺候她洗漱完畢，雨兒才回答她的問題：“傍晚時分，大公子又來軍帳了，讓我帶句話給阿山。”
柳錦瑟脫去外衫，放下了一頭青絲，隻桌中義坐在床沿，道：“如此拙劣的借口，你也會上當。”
雨兒替她拉開被褥一角，讓她上床。
等柳錦瑟在裏麵躺下了，她退去外衫，躺在了外頭，方道：“姑娘錯了。我沒有上當。我是想著這事總要有個結局。不能總是躲避。明日我們就要離開了，今晚是最後跟大公子攤牌的機會。”
柳錦瑟歎息：“你也是個聰敏的丫頭。”
雨兒問她：“姑娘和他，談得如何？”
柳錦瑟翻了個身，背對著她，頭枕著手，“以後，他走他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