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身不由己
為了避開妙音的追殺，柳錦瑟和雨兒易容成男子，變得其貌不揚。
離開燕京已近一月，也不知燕京現在是何情況。
七日後，燕京城門近在眼前。
雨兒望著那城門，悠長地歎口氣，問柳錦瑟：“姑娘，接下來我們是回如林閣麽？”
柳錦瑟道：“如林閣本就是我們在燕京唯一的家。走吧，娟姨肯定擔心死我們了。”畢，她一夾馬腹，馬兒拔腿跑起來。
如林閣仍然是繁鬧的景象，嫖客應接不暇，姑娘們忙得昏黑地的。
柳錦瑟取下了人皮麵具，已經平安到了燕京，沒必要再偽裝。
門口廝見到她，喜出望外，步跑了過來，替柳錦瑟牽著馬，道：“如兒姑娘，你終於回來了啊。”
柳錦瑟跳下馬，對他盈盈一笑，道：“幾月不見，你變帥了哦。”
那廝靦腆的撓撓後腦勺，“姑娘還是喜歡打趣我。”
麵對這個隻有十四歲的少年，柳錦瑟表現出了難得的溫柔，她伸手想摸摸他的腦袋，奈何他已經比自己高了一個頭。
那少年主動彎了彎膝蓋，讓柳錦瑟能摸到自己的腦袋。
看到他這貼心的舉動，柳錦瑟忍俊不禁，笑出聲，明媚無比，“還是那麽乖。”她輕輕的揉了揉他的腦袋。
那少年立刻紅透了耳根子。
見狀，柳錦瑟笑的更加愉悅。她收回手，不再逗他，朝裏麵走去。
“如兒姑娘！”大廳內的丫鬟看到柳錦瑟，驚喜地大劍
柳錦瑟衝她甜甜一笑，問她：“娟姨在哪兒？”
那丫鬟開心地跑過來，答道：“娟姨在後院廚房裏。她有預感姑娘今日會回來，非要親自下廚做姑娘愛吃的。我們還不信，沒想到她的預感是真的。”
“好久不見，想我了啊。”心情大好的柳錦瑟逢人就撩。
那丫鬟也不扭捏，點頭如搗蒜，笑得兩隻眼睛都成了好看的月牙，“姑娘走了好幾個月，奴婢就想了好幾個月。”
“嘴真甜。”柳錦瑟從手上取下一直晶瑩剔透的玉鐲，交到那丫鬟的手心，丫鬟受寵若驚地看著她，結巴著：“姑娘這，這可使不得。”
柳錦瑟道：“拿著吧。你若是還給我，我會生氣的。”
那丫鬟隻得作罷，隻是感動得眼睛直泛淚花。
柳錦瑟告別她，朝後院而去。雨兒則拿著行李回了藍雅苑。
剛進後院，一股誘饒香味就隨風而來，是飯材香味！
柳錦瑟不覺間放輕了腳步。
娟姨的身影在廚房裏忙碌得不可開交，柳錦瑟停在門口，望著她奔忙的背影，鼻頭一酸，眼眶一熱，兩行熱淚奪眶而出。
她微微澀著嗓子，開口叫她：“娟姨。我回來了。”
那忙碌的身影一頓，緩慢地轉過身，看清門口的人，淚水當即滑落。
娟姨放下手裏的東西，張開手臂，柳錦瑟立馬就哭著撲進了她的懷抱，“對不起。對不起。”
“傻孩子，你平安回來就好，什麽對不起啊。”娟姨愛憐地輕拍著她的後背，以此來安撫她。
*****
相逢總是開心快樂的。
時隔兩個月，兩人再次坐在一起用膳，娟姨一個勁兒的給柳錦瑟夾菜，自己根本沒有吃幾口。此情此景，柳錦瑟心房被感動填道滿滿的。一頓飯她們吃了很久很久。
吃過飯後，娟姨也不理如林閣的事務，隻粘著柳錦瑟，兩人在院子裏聊喝茶下棋度過了一下午。
夜晚悄然而至，娟姨舍不得跟柳錦瑟分開，索性決定挨著柳錦瑟休息。
驚喜過後，人總歸是要恢複平靜的。
用過晚膳，柳錦瑟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一切告訴了娟姨。
娟姨聽見她受傷，心疼得直掉淚。柳錦瑟隻得柔聲安慰她。
待娟姨平靜，她們開始商量下一步計劃。
“我想讓如兒這個人在燕京消失。”柳錦瑟出心中的計劃。
娟姨似懂非懂，問：“你是想詐死？”
柳錦瑟道：“我當初入如林閣是為了扳倒太子，現在太子已經倒台，青樓名妓這個身份已經不利於我接下的複仇。所以我想給自己換個身份。”
娟姨道：“詐死簡單，隻不過你的相貌全燕京幾乎都知道。”
柳錦瑟深思了半晌，道：“我有個主意，易醫術高超，他能治好的寒症，那為我換張臉應該也可以吧。”
娟姨大驚失色，“你什麽？換臉？！你瘋了嗎？換臉之術早已失傳，當年不知害了多少少女！”
柳錦瑟正容亢色，道：“我是認真的。”
娟姨還未從震驚中平複過來，因為太過驚訝，她嗓音有些尖銳，“你了解換臉之術嗎？這世上會換臉的寥寥幾人。且都是三百年前的事了。在江湖中早已失傳了。錦瑟，換臉不是那麽簡單的，換臉是要將你整塊臉皮都割下來，再從你身上其他部位割去嬌嫩的皮縫製新臉皮。這可是一刀一刀的割你的肉啊，那種撕心裂肺得痛你能忍受嗎？！如果稍有不慎，你就會死！”
柳錦瑟鄭重其事地道：“什麽痛苦我都甘願忍受。”
娟姨眼泛淚花，她知道她的性子，一旦作了決定就很難再改變。
隻是她心疼啊！她從就苦！為了那所謂的複仇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為了所謂的複仇一次又一次的將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為了所謂的複仇，一次又一次的逼迫自己做不喜歡的事！
“錦瑟。”她不出其他的話來，隻能抱著柳錦瑟，低低的哭泣著。
柳錦瑟苦澀的笑了。
這世上的事，本來就是身不由己。
她不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