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祖師恩情
月芙蓉的離去,使我一蹶不振,我想要與她同去,至少黃泉路途不會讓她受到欺負,更加不會讓她一個人行走孤獨。
可如果真的是這樣,導致這筆血債之人豈不是逍遙法外,月芙蓉在天之靈豈能告慰……
我不是怕死,但現在的我隻能打消這個念頭。
人已去,喜事變成喪事,師父與師叔他們提意將月芙蓉葬在後山一處風水之地。而這處風水之地,也得師祖開眼,風水自不必言說。
但是,當月芙蓉即將葬於這山水之間,自從永世難見。我動搖了,像是發瘋一般將月芙蓉的屍體搶了回來,抱在懷中任誰出言,都難以想將她搶走。
周仙人師父說道:“人死不能複生,你這樣做又是何苦,若是芙蓉在天有靈,她走得又豈能安心。”
我固執道:“我不管,我現在什麽都不管,我隻在乎她在我身邊,若是她不在我身邊,我感覺不到我心髒還在跳動,感覺不到我的還像是一個人一樣存在於世間。”
月芙蓉是越師叔的愛徒,自幼對月芙蓉照顧有加有如親生女兒,如今月芙蓉受難離逝,她的心情與我不相上下。見我如此,她也難過說道:“宋譽,你這豈不是行屍走肉嗎,就算你堅持如此,芙蓉也不能複活。今日此刻是個吉時吉辰,你就放過她,讓她走得安心一些。若你執意如此,就算芙蓉還能陪你幾日,可要不了幾日,她的屍體就會腐爛,難道你就想這樣的讓她與你作伴,你當肯,我這個做師父的豈又能肯。”
越師叔這一席話,突然像是一盞明燈點醒了我,我死死的抱著月芙蓉說道:“對對對,再隔幾日芙蓉的身體就會腐爛壞掉,可她生時如此愛美,而我又如何能夠親眼見她變成這般模樣。越師叔,我求求你,你想想辦法,到底這世間有什麽辦法能夠保護好芙蓉,不管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我一定要去。”
越師叔不太明白我所指,怔道:“你說的什麽,我怎麽聽不明白。”
“哎,癡兒癡兒,你如此固執,就算與你相伴的也僅僅隻是一具軀體。”接話的是師祖。
聽他言中意思,我頓時喜上眉梢,忙道:“我就知道師祖有辦法,你快告訴我我到底該怎樣做。”
師祖沒有立即回複我,叫散了其他人,旋即與我說道:“你帶著她來我房間,我有事與你相談。”
有師祖相幫,是我解我於水火之間,我哪裏有半點猶豫,抱著月芙蓉的身體緊跟著腳步來到了他的房間。他讓我將月芙蓉放在一旁,可我依舊不肯。他歎了口氣,也便沒說其它,隻是說道:“你果真要如此?”
我說:“果真,當然,一定。”
師祖又想了想,旋即朝著我身邊走了過來,他從袖袍之中掏出一張靈符貼於月芙蓉腦門,又掏出一粒我不知的透明藥丸塞進了月芙蓉的嘴裏。“她昨日剛走,離現在不到七個時辰,她的魂魄也未到幽冥,我現在以符咒之術招回她的魂魄並長久封印其中,而這枚藥丸隻能保她十日軀體不腐。”
我有些沒聽明白,忙問道:“師祖,你用這符咒之術招回她的魂魄,那芙蓉豈不是去不了幽冥,屆時又豈不是孤魂野鬼,如此我確不能肯……其次,這藥丸隻能保她身體十日不腐,那這十日之後又該如何?”
師祖道:“你且聽我詳說。你與芙蓉之間的感情,我這個老頭心裏自是清楚,昨日發生如此狀況,原本當時我就想要此法助你,但奈何此法我也未曾施展,而且,其中還有諸多問題,能不能成也是未知之數。”說到這裏,師祖停頓了半晌,我聽得急,正想追問,師祖飲了一口茶水,看向我說道:“你可曾聽過起死回生。”
我渾身一震,眼睛瞪如銅鈴,說道:“起死回生?師祖,你的意思是可以再度讓芙蓉複活?弟子懇請師祖施法,這其中縱有一切艱難磨難,都由我宋譽去受。”
師祖說道:“你先別激動,這起死回生之術,我隻是在凡間遊曆之時聽聞,確實沒有見過真人施法。依我看來,想要有此套咒術,施展之人必然是大成大能之輩,也就是不在凡塵的仙人才會擁有的手斷。然而,即便如此,我也曾探到過一些信息,閑時自有領悟,但如今也僅僅隻是找到了一套符咒之術,將三魂七魄封印其中。你是在我眼皮之下修的道悟的行,你原本天資聰慧,比及當年的我還要猶勝許多,所以,我相信假以時日,說不一定這套起死回生之術會在你手裏成功。其次,這粒藥丸隻能保她十日身體不腐,而在十日之後,若是沒有得到神物護體,她的身體會加速腐,不出一日可化作白骨。”
我道:“也就是要在十天時間之內,找到師祖所說的神物。那麽,師祖懇求你告訴我這個神物到底是何物,我立刻去取來。”
師祖說道:“據我得知在陵王府中有一口千年玄冰所造的冰棺,如果能夠將這口冰棺取來,將芙蓉放置其內,我可保證隻要不出意外,她的身體千年都不會腐爛。”
我接道:“那就是,隻要我何時找到了起死回生之法,就可以將芙蓉複活。”
師祖點頭說:“不錯,我正是此意。”
“好好好,不管這起死回生之法到底何難,我就算窮盡一生心力,也誓必要找到這扇門的鑰匙。對了,師祖,陵王可是凡間高官,他擁有這具冰棺,自是自珍似寶,若是借,相必絕對不肯。我又該使什麽法子,還請師祖開導?”
師祖想了想說道:“你前生來到山中已經有八載,時間雖不長,可你資質異於常人,修行也飛速猛進,而我派所學你絕大多數已會,再留在山中也是虛度光景。我曾與陵王有過一麵之緣,以我相麵之術,此人乃人中龍鳳,但命中注定非那九天之龍,但他的勢絕非現今而已。況且,據我所知,陵王不滿當今天下局勢,有意華夏大統,若你能助他成就一番功業,讓他能得大勢,即便不成龍,那也將成為一方大諸侯。隻要你說服於他,我相信依他的眼光霸業,必然會將這具冰棺借助與你。”
我仔細的將師祖這番話牢記,旋即便道:“師祖,你的意思是讓我下山,那我以後豈不是不能再回山中?”
“癡兒。你現在修行有術,也當遊曆一番。還有,我長仙門庭之中,現在僅此你光華綻放,你若下山毀我長仙聲名,我自當你非我子弟,你若弘揚我長仙門聲名,長仙碑上必然會有你一筆功業。”師祖說道。
我說道:“我懂了,師祖,我這就收拾下山。”
師祖又道:“這去陵王府正常人至少有二十餘天才能趕到,若是我等修行之人,單是以腳步行之,卻也要十天有餘。這時間有差,屆時到了陵王府,怕是也難保她的身體。所以,我準許白吼與你同行,有它代步,不出五日便能趕到,而且,陵王曾經見過白吼識得它,如此他便知你是我的門人,也才會開門見你。”
聽到這裏,我趕緊將月芙蓉的身體放置一旁,朝著師祖跪拜。“隻要完成此事,我再陪白吼回山門。”
師祖搖了搖頭說道:“你卻還是不懂。我與白吼的緣份已近,它與你的緣份這才剛開始。”
我怔了怔,自認這耳出了岔子,但卻見師祖臉色正常不是與我玩笑。“師祖,這不可能,你不會的,你修行有道,如今依是堪比壯年……”
師祖說:“你不必說了,我早已看了天象,我心中自知有數。對了,若你有心想與我最後一見,送我一程,三月之後回一趟山門吧。”
我帶著月芙蓉下山一事,相必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師祖業已與越師叔他們提過,所以,當我將一切收拾妥當,他們並沒有阻攔。
就算有師祖的藥丸,我依舊有些擔心烈日會灼傷月芙蓉的身子,所以,特意將她的身體包裹,與我綁在一起。在白吼的幫助下,數日之後,我們一番打聽來到了陵王府。
…………………………
便在這時,我腦子突然一閃,就好像有什麽東西要從腦子裏飛出來似的。當我再次睜開雙眼,身邊哪裏還有月芙蓉的軀體,有的僅僅隻是熟悉的白吼躺在我的腳邊酣睡。除此之外,周遭也變幻不再是陵王府大門,反而是在一座庭院之內,走廊之上隔著幾步便有攜刀的士兵,一名丫鬟端著香瓜邁著步伐來到了我所坐的石圓桌旁。
她朝我施了一禮,旋即準備放下瓜果便離去,我一時腦子混亂,忙將她叫住問道:“這位小姐姐,這是何處何地?”
她聽我這一聲,頓時嚇得花容大失,跪於我的麵前,忙道:“仙師大人,奴婢是否有做錯事。”
我不明狀況,但她這一句,倒讓我明白此刻自己的身份,我趕緊將她攙扶起來,可她似乎極為害怕我根本不敢正眼看著我。“沒事,你且實話實說。”
丫鬟顯得莫名其妙,但更多是畏懼我的身份,她不敢有他心,忙回道:“回仙師大人,這是仙師大人的府邸,宋仙居。”
當她突然提到宋仙居這個詞,我腦子裏再次像有什麽東西要飛出來似的,想了好半天,一些模糊片斷在我腦海之中交織拚湊。又過了好半天,我在其中找到了連接的這條線,好像我真的是她口中所稱的仙師大人,而這座府邸也正是陵王於我修建……
“仙,仙師大人,你還有什麽吩咐嗎?”丫鬟見我發愣,半天沒有動靜,小聲問道。
我擺了擺手,衝他笑道:“你且先回去。對了,我的房間何處?”
丫鬟神情上感覺我今天有些奇怪,但她嘴上依舊照我所說回複於我,旋即伸手一指。“那便是了。”
我點了點頭,手裏拿著一支瓜果遞給了睜開雙眼的白吼,它兩口便吃下肚緊跟著我來到了屬於我的房間。
房間內的擺設清心雅致,但與仙字沾得上那麽一絲邊,而當我往裏走,一麵碩大的銅鏡出現在我的麵前,看著銅鏡中的人影。的確是我,隻是身上的穿戴是襲金邊長袍,頭上還戴著冠。除此之外,銅鏡裏麵的人影麵容上了些許年紀,此刻的我具體也說不清,怕是有三十有多至四十了吧。
正當我看得出神,一名士兵忽地來報。“報仙師大人,有消息回報。”
我擺正仙師的這個身份,問道:“何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