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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八章 不敗之地,暗藏洶湧

  皇甫雷對著三人恭身示意,緊接著便感覺到三股劍氣齊齊襲來,皇甫雷幾乎是下意識的挽起天殘劍,以旋轉之勢橫掃如暴風,將三股劍氣卷入其中,若非是三位江湖上的頂尖高手,恐怕劍早已脫手,皇甫雷身手靈活令人讚歎不絕,僅僅如此,就已經抵住飛盾、胡遺和賀逐飛三人的攻勢,但皇甫雷也慶幸他們使用的不是重劍,否則以自己現在的力量,恐難得手。


  一劍華山走勢如龍,劍掃狂風蕩驚鴻,這乃是華山派獨有的華山劍法,淩厲霸氣且絕不拖泥帶水。


  一劍武當光若星河,劍氣流舞震山河,這便是武當派獨有的武當劍法,劍式剛柔並濟攻守自如。


  一劍散式影落繁夭,劍隱縹緲亂九霄,此乃飛盾二爺獨創的劍法,名為幻影重霄,似真似幻朦朧若影可謂是令人眼花繚亂防不勝防。


  三人以各自絕技劍法幾乎同時攻破了皇甫雷的防守,這些劍法對他人來說乃無比瞻仰,但對秦絡繹來說,已然不夠新鮮和驚歎,倒是皇甫雷,他的劍式方才還平平無奇現在卻開始有些古怪起來,愈發的熟悉,卻又沒有任何套路能夠破解,數招下來也看不出是何劍法,更不是那一世葬中的禁忌劍法《軒轅斬》。


  正在琢磨皇甫雷劍式的秦絡繹,被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將思緒拉回到了對決的輸贏之上。


  就在皇甫雷被三人困住且即將無還手之力時,便見皇甫雷以一個極度扭曲的姿勢抵住了賀逐飛攻來的劍刃,頓時摩擦刺耳火光四濺,而胡遺的劍也在同一時間刺向其左肩,秦絡繹看得出,這一擊胡遺是有意刺偏,否則皇甫雷必死無疑,但是可想而知,不過是切磋武藝點到為止,胡遺也並不想以多勝少,故而手下留了情。


  因為飛盾的交衡比普通的劍略短,所以皇甫雷才得以扭轉身體,抵住賀逐飛,躲過飛盾,隻遭受胡遺的攻擊,他也趁此機會,用內力匯聚於手中天殘,直接震開胡遺的劍,不管傷口劇痛,直奔胡遺,同時飛身而起,以腳尖踏劍,暫時讓賀逐飛和飛盾都來不及攻擊,與此同時,他已將天殘繞至胡遺眼前,這劍鋒走勢令胡遺躲之不及,即便他已經迅速側身,以劍相抵,還是被震得飛出幾丈之遠。


  緊接著,皇甫雷手中的劍又以龍騰雲霧之勢向下襲來,飛盾頓時感到一陣壓迫之勢,正迅速將交衡用力一拉,卻在交衡沒有化為長槍之前,脫離了他的手中,墜落一旁,在胡遺和飛盾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又是劍若殘影掃星河,隻在賀無暇的驚呼聲中,賀逐飛以劍對劍,刀光劍影卻是手心一熱,瞬間劍身化為無數碎片掃向賀逐飛,胡遺和飛盾也已經同時趕來,紛紛舉劍替賀逐飛擊飛劍身碎片。


  “這是什麽劍法?好像有些熟悉!”胡遺放下劍,對於自己的落敗感到不可思議。


  難怪有些人要尖叫,這幾乎無法破解的陣仗就這樣被皇甫雷化解了,的確令人捏了把汗。


  “得罪了,二叔父,胡掌門!”皇甫雷恭身說道,“嶽父大人,小婿得罪了!”


  賀逐飛擺了擺手,絲毫沒有放在心上,也沒有為自己的劍被擊碎而感到丟失臉麵,隻應著胡遺的話:“我也覺得這劍法似曾相識,卻又找不到能破解的破綻!”


  皇甫風的眼睛是他受傷以來最為光亮的一次:“三弟方才使用的劍法,可是將華山劍法、武當劍法和飛盾叔父的幻影重霄在當下合三為一融會貫通成了一套新的劍法,二叔父的劍法飛快無形,剛好敵對武當劍法的輕柔飄逸,而武當劍法柔中帶剛,華山劍法劍氣如虹,卻給了三弟以柔克剛的好時機,而這雷厲風行幹淨利落毫無虛式的華山劍法便剛好敵對二叔父虛實相照的劍法,雖然三套劍法各有所長,且並非相生相克,卻乃強者自強,各有利弊,三弟也是利用這點,將三套劍法的精絕一招融合自身逐一擊破,此乃聰明之舉。”


  皇甫雲笑的頗為自豪得意:“不愧是我皇甫雲的弟弟,用他們的劍法打敗他們,這比贏了他們還榮光!”


  “看起來沒有什麽勝算,卻早已立於不敗之地!”皇甫風歎道。


  雖然碎劍如同暗器擊向賀逐飛時,以他的身手定能毫發無損,但是對於皇甫雷的並未留情,皇甫雲還是感到有些感歎:“若是從前的三弟,即便早已超越三位前輩,卻也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不顧一切的去贏!”


  因為,從前的皇甫雷太過善良,寧願自己受傷,也絕對不會傷害這些對自己毫無敵意的前輩長者,更何況,還是自己的嶽父。


  但好在皇甫雷他有分寸,所以剛才那一幕賀無暇尖叫出聲,皇甫雲卻沒有太過驚慌,隻是感歎,感歎過去的皇甫雷,再也不會回來了。


  胡遺三人當局者迷,還沒察覺,倒是幾大掌門都看出了門道,頗為讚賞拍手叫好。


  皇甫雷一開始就早已做好打算,絕對不能使用《軒轅斬》的劍式,因為能不能贏,他心中自是沒底,但是誰都不會了解,他有多想贏,不是給別人看的,而是想要脫離從前的自己,連母親都保護不了的自己。行走江湖之人,誰又不想成為真正的強者。


  但是過招的人可是武當賀逐飛和華山胡遺,這劍式他以後隻想用來對付敵人,所以才沒有使用《軒轅斬》。


  而飛盾是自己的老師,他的武功招式和獨門劍法皇甫雷再熟悉不過了,同樣飛盾也熟悉皇甫雷所有的劍式,所以在皇甫雷落於下風時,便心生將他們三人的劍法結合、逐一擊破的想法,所以飛盾也無從破招。


  雖然比武點到為止,一時之間勝負難分,三人被擊退,皇甫雷受了傷,但是皇甫雷的實力大家有目共睹,心中詡他前途無量。


  秦絡繹一直沒有把皇甫雷當成挑戰的對手,是因為除了《軒轅斬》,皇甫雷的劍法並沒有聞名江湖,甚至可以說他並不算是一個很厲害的劍客,但是現在看來,他能夠在比試的過程中雜糅三套劍法的精髓,想必將來拋去禁功《軒轅斬》,他也一樣能創造出比《九殺劍法》更厲害的劍法。


  正想著,卻聽得一句:“秦大哥,我要挑戰你!”


  秦絡繹一愣,難道自己突然心生想要挑戰皇甫雷劍法的想法,就出現了幻聽?

  賀逐飛、胡遺和飛盾三人下了場,皇甫雷卻遲遲沒有下去,而是看向秦絡繹:“秦大哥,我要挑戰你!”


  見他沒有反應,便又再說了一遍。


  秦絡繹這才確信這的確出自皇甫雷之口,便說道:“你現在受了傷,我不想趁人之危。”


  “一點小傷,毫無大礙!秦大哥的劍法眾人皆知,方才我隻是急中生智,創造了一套不算劍法的劍法,現在若是讓我再用,怕是也還原不了那些招式了,所以我隻想知道,我與劍下醉的劍法相比,究竟還差多少,就當是幫我了!”皇甫雷懇求道,“秦大哥,我想知道我練成《軒轅斬》還需要付出多少努力。”


  秦絡繹這才答應,他鮮少與人對決,作為一個以劍為生的獨行劍客,他向來都是提前下好戰書,約好時間地點,每次挑戰劍客都是帶著使命感和儀式感的,不過這一次皇甫雷受了傷,還心有所求,他便暫時放下劍客心中的那股“傲氣”,與他單純的切磋劍術。


  皇甫青天在飛盾耳邊說了幾句,他才恍然大悟,難怪皇甫雷對付自己的那套劍法如此熟悉,卻又有些陌生。


  同樣,胡遺也是在昆侖子虛真人的告知下,得知皇甫雷此舉,著實驚訝了一番。


  而賀逐飛也是通過女兒賀無暇才知道,他感歎皇甫雷這小子果然是個可造之材,難怪年紀輕輕的就已經超越了絕大多數的前輩高手。


  雙劍亂舞,銀光交錯,皇甫雷果然如他所說,還原不了方才結合的劍式了,隻用了平時練得那些或簡單或複雜的劍式,單純的比試劍術,而非劍法,因為他知道,對於挑戰過無數劍客的秦絡繹來說,任何一套劍法他都見識過,且能毫不費力的破解。


  幾式下來,皇甫雷隻覺得傷口牽扯著手臂愈發鑽心,開始力不從心,好幾式擊劍都是“點到為止”毫不淩厲,幾番橫掃前刺,也看得出他心急焦躁,秦絡繹優雅破招,麵色未改,文珠兒了解秦絡繹的劍法,他出劍的速度是她見過的人中最快的,想必,整個江湖的劍客,秦絡繹也是數一數二的,但現在他也沒有使出全力,可能不過是三分內力五分劍守,隻留著給皇甫雷來攻,也是為了讓他清楚自己的實力。


  但看得出皇甫雷的疲倦和他愈發不自信的焦躁,很快,皇甫雷擊了個空,前力盡失,來不及扭轉,還未挽劍做最後抵抗,就已敗下陣來,隻感覺到後脖頸被一點冰涼觸碰。


  看得出皇甫雷有些鬱悶,秦絡繹將指向皇甫雷後脖頸的劍緩緩放下,說道:“單純的比劍過招比拚的就是與劍的融合,我看得出來,你是遇強則強,遇弱則弱,方才我也沒使用任何能看出套路的劍法,所以你看不出門道。以你的聰明,想必我使用任何一套叫得出名字的劍法,隻要過過招你定能破解見招拆招。”


  聽他這麽說,皇甫雷的心情也豁然開朗,和秦絡繹下去後,林厭真卻突然站起身來。


  “我想挑戰華山掌門胡遺,不知胡掌門,肯賞臉切磋一二嗎?”


  “厭真!”慧覺師太有些驚訝林厭真的不自量力,“即便是胡掌門剛剛比試過元氣還未恢複,但仍比你不知高出多少,你豈不是自討沒趣?”


  胡遺擺了擺手:“無礙,不過是切磋而已!師太不必動怒,我會點到為止,林姑娘,出招吧!”


  看到林厭真挑戰胡遺,文珠兒也小聲對段如霜說道:“難得一次見到這麽多的用劍高手,我手中的劍都癢癢了!”


  “你還是忍著吧!你看在盟主堂挑戰的人哪個沒有目的?豈是你說挑戰就肯奉陪的!”


  “可我畢竟也算半個除魔同盟的人吧?除非他們小瞧我!”


  “你是洛陽縣縣令的千金,誰敢跟你比試!”


  “那我挑戰龍泉總行了吧,她無幫無派,隻算半個江湖人,她肯定不會拒絕!”文珠兒看了一圈,最後定睛在手拿雙劍的龍泉身上。


  段如霜無奈的笑道:“若想挑戰龍泉,私下切磋切磋就好!你是衙門的人,龍泉是江家堡的人,她跟你過招,必然是有所顧慮的,若是她讓你幾分,這恐怕也不是你想要的吧!”


  文珠兒也覺得段如霜說得有理,這才作罷:“這些我倒是沒想過,既然如此複雜,那我還是日後去桃莊找她切磋一二吧!”


  林厭真劍花婉轉,一套峨眉劍法劍走如蛇,靈巧唯美卻又帶著毒辣慈悲,毒辣於摧殘塵世之罪惡,慈悲於拯救迷途之善者,但沒幾招下來,卻又夾雜了些許華山劍法的淩厲,眾人也十分關心,龍蛇糾纏,看似一強一弱,是呼風喚雨卷過塵囂,還是狂沙走石劃破雲霄,很快,也就得出分曉。


  林厭真雖然也想學習皇甫雷,將現在精通的峨眉劍法與從前修煉過的華山劍法融會貫通,想要擊敗胡遺,但終究還是實力懸殊,強弱難逆。


  “我輸了!”林厭真的語氣看似有些失落,但她的眼中反而升起了更加濃烈的焰火。


  胡遺知道林厭真挑戰自己的目的,她不在乎輸贏,隻是想知道她與自己相差的距離,她曾說過要追趕自己的腳步。


  林厭真也的確如此想法,將來有一日定要與胡遺並肩,也許那時,他便再也不能忽略她了。


  或許是感覺到林厭真和胡遺之間的微妙氛圍,導致峨眉和華山之間都變得微妙和尷尬起來了。


  這便也激起了一直在看熱鬧的雲殊心中的一股火氣,他不顧身旁雲不知的阻攔,直言要挑戰徐少南,徐少南也自是沒把雲殊放在眼裏,對於他哥雲途和自己師兄淩無眉之間的恩怨,又跟雲神教和天音教兩大教有何關係?他想遷怒自己,遷怒整個天音教,那便不如讓他輸得心服口服,於是應戰起身。


  因為雲途和淩無眉,導致雲神教和天音教水火不容,現在兩個現任教主比武,頓時場麵安靜下來,誰都不想錯過,也無法打破這暗藏洶湧的切磋。


  令人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的是,二人一開招並非隻是試探,而是直接各自用了絕學,雲神掌對生死決。


  巨大的力量自雲殊寬厚的雙掌間如同排山倒海般襲出,無形卻好似染滿焰火,以星火燎原之勢飛速擊向正將白玉笛放置唇間,以優雅的姿勢吹奏出優雅曲調的徐少南。


  眾人都為徐少南捏了把汗,麵對雲神掌,徐少南卻隻是不緩不慢的吹奏那支白玉笛,若是捱了這掌,怕是她五髒六腑不保,而那珍貴的白玉笛也會碎成粉末。


  可是下一瞬便讓眾人驚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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