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九章 晨曦的飛魚號
二百一十九章晨曦的飛魚號
??這是一艘樣子很奇怪的海船，船身修長，就象一把鋒利的小刀。在蓋林特亞，海船的長寬比例最少也是五比一。但這條船不一樣，船身有三十米長，但船中後部最寬處也隻有五米。船首斜型，筆直的插入海麵。高高翹起的船首像雕刻的是勇斬惡龍的晨曦女神像，在平滑的船首兩邊都貼著一塊銀色的銘牌，上麵寫著五個字：晨曦的飛魚。
??此刻這艘名叫晨曦的飛魚號的海船三桅杆上的七麵潔白的風帆正鼓滿了風，箭一般的劃過藍色的大海，遠處黑色的刀鋒山脈在慢慢的向後挪動……
??洛裏斯特站在艦橋上，海風迎麵撲來，吹得他身後的黑色束發不住的飄揚。在他的身邊，站的是他的侍從和學生施華德，以及埃爾，帕特，吉姆這三個侍衛營的頭目，旁邊還站著弓騎營的統領黃金神箭手喬斯克，戰車營的副統領多勒斯，水兵營統領黃金騎士法雷亞。另外還有兩個人，一個就是這艘海船的船長，家族白銀騎士威爾遜，另一個則是舵手老傑克。
??船長威爾遜，是個三十多歲的高大漢子，他原本是一艘貨運商船的船長，但不幸的是遇上了海盜，他私下承運的貨物被搶了個精光，好不容易逃回來卻被貨主給逮到了，無力償還貨物的他全家老少五口都被憤怒的貨主賣給了奴隸販子，然後被前去購買奴隸組建衛隊北行的博得芬格給買到了手，為了家人他也拚了，北行途中屢次立功，就在納得加斯城下北行車隊的大營裏被洛裏斯特提拔為家族騎士。聽說他過去的經曆，這次便被委以重任，成為晨曦的飛魚號的船長。
??舵手老傑克五十多歲，也是奴隸出身。不過他的經曆更讓人歎息。他在海上當了三十年的水手，四十多歲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寡婦，兩人決定去過安定的生活。他就辭了工帶著寡婦回了家鄉，還沒兩個月，大王子舉起了叛旗，克裏森帝國戰亂開始。他的家鄉，一個小城鎮被大王子的兵馬攻破了，他的老婆，那個寡婦死了，而他也被賣做奴隸，成了肯麥斯家族奴隸勞工中的一員。然後洛裏斯特北歸，他也被解放了。現在諾頓家族組建船隊，象他這樣的老水手便有了用武之地，被委任為大副兼舵手。
??現在是蓋林特亞通用曆一七七三年八月，年初四月份家族製造的兩艘捕鯨船下水，裝備上希德大師設計的弩炮後，對鯨島附近的鯨魚展開了喪心病狂的大屠殺，近百頭鯨魚成了諾頓家族新的戰利品。而牛角灣造船廠則集中人力物力，隻用三個月便造出了這艘由洛裏斯特設計的三桅快速縱帆船。
??“大人，這是我見過的速度最快的一艘海船了，滿帆時的航速已經達到了十一節，我相信在蓋林特亞，再也找不到比它更快的一艘海船了。”船長威爾遜十分興奮，做夢也想不到自己能成為這麽一艘新式海船的船長。
??“是啊，我想這確實是蓋林特亞速度最快的一艘船了。估計明天下午我們就能看到馬德拉斯公國西得格勒省的白金海灘了。”舵手老傑克很讚同船長威爾遜的發言。
??“哦，老傑克，你以前來過這裏的海洋？”洛裏斯特轉頭問道。
??“是的，大人，三十年前帝國的幾個大商會聯合成立了一支海岸探險隊，希望沿著帝國海岸線尋找出合適的港口建立一條海上運輸線，那時我才二十三歲，已經當了八年的水手，也因此成了其中的一個成員。探險隊從現在魯爾姆公國的亞美特林港出發，沿著海岸線北行，曆時三個多個月，最遠處到達的是黑泥沼澤更北的迷途森林。”老傑克回答。
??“那你們要尋找的港口都找到了嗎？”洛裏斯特問道。
??“沒有，那時海岸探險隊要尋找的港口到了安第納克王國的其林港就結束了。因為再往北航行遇到的都是和刀鋒山脈近海的情況一樣，淺海，暗礁密布，海船根本無法靠岸，若不是用救生小船靠岸運來補給，船上的人差點就鬧騷亂了。我記得當時主持這個行動的大商會的會長罵道，這片海岸肯定被神明詛咒過，所以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可以靠岸的地方。”老傑克回憶道。
??“那後來呢？”施華德聽得津津有味。
??“後來還是沿岸北上啊，大家都是為了錢，幹嗎和錢過不去呢？而那幾個商會則發誓非找到一個可以靠岸的地方不可，給我們許了兩倍的賞金。後來終於在迷途森林那裏找到了一個可以靠岸的地方。然後那幾個商會的人就開始商討，他們想把那個地方占下來，遷移移民擴大地盤，再從帝國那裏得到承認，成為新的世襲領主。
??可是三天後的一個夜裏，宿營地遭到了襲擊，身型巨大的魔猩猩成群結隊的從森林裏衝進了宿營地，它們撕碎了所見到的每一個人。我那時真的很幸運，留在船上值班。親眼看見那個商會會長的保鏢，一個黃金二星的劍士被一頭巨大的魔猩猩給撕成了兩半，還塞到它的嘴裏。為此我接連做了一個月的噩夢……
??那次上岸的七百多人隻逃回了四十一個，我們不得不放棄了兩艘運輸船才湊齊了剩餘五條船所需要的人手，淒淒慘慘的回到其林港，領了報酬就解散了。據說有三個商會因為這次突發的悲劇事件損失慘重而倒閉了，不過對我這樣的底層水手來說，能活著回來就是走了大運，所以後來我就拒絕加入探險船隊，安心的在商船上混碗飯吃……”
??老傑克終於說完了他的冒險經曆。施華德轉頭問洛裏斯特：“大人，魔猩猩很厲害嗎？”
??洛裏斯特拍拍他的頭：“你不是看過我收藏的魔獸圖譜一書嗎？上麵說的八九不離十，不過書上說迷途森林是魔猩猩的聚居領地應該就是根據老傑克說的那起探險船隊的遭遇才加以肯定的，成年健壯的魔猩猩身高三到四米，力大無比，那可是排上前三的凶獸啊。如果一個黃金劍士能冷靜和與之周旋，倒有很大的可能安然無恙的脫離。老傑克看到的隻是另例，心慌意亂之下發揮不出，這才送了命。所以保持冷靜是最重要的。”
??施華德恭敬的低頭：“謝謝大人，我明白了。無論碰上什麽樣的危急情況，一定要冷靜，保持清醒的頭腦，才有可能尋找到生路脫離險境……”
??“嗬嗬……”旁邊的喬斯克伸手過來摸了摸施華德的頭：“這小子越來越象個大人，莫不是去年底訂了婚就一下長大成人了？有了老婆變化很大啊。”
??去年底十二月第一場大雪來臨之前，菲利姆男爵很守信諾的帶著他那十五歲的寶貝私生女兒到達了磐石城堡。菲利姆男爵說，他的寶貝女兒的生母其實應該算是他的師妹，他年少時在一位老騎士家學習，和老騎士的獨生女兒相愛了，兩個少男少女一時控製不住偷吃了禁果，結果才十六歲的師妹大了肚子，同年十一月底生下了這個女兒。
??兩年後正在外麵闖蕩的菲利姆男爵得到噩耗，他的愛人去小鎮上購買藥劑準備給她生病的老父親治療的時候，遭到了新來的領主男爵之子的調戲，反抗的女孩狠狠的給了那個男爵之子一腳，要害受到重創的男爵之子惱羞成怒，一劍刺死了女孩，還派人把正患病的老騎士給活活燒死在床上。幸好小女嬰因為外祖父生病寄養在鄰居家裏才逃過一命。
??菲利姆男爵說那時他隻是個流浪騎士，正在四處尋找複興飛馬家族的途徑，即使那刻仇深似海，也不得不強忍了下來，直到五年後帝國內戰爆發，他投奔了二王子，深受重用，掌握了一支兵馬。於是借回軍路過那小鎮時突襲了同為二王子陣營的那個男爵的城堡，把他一家近百人全給活埋了，為自己的愛人和師傅報了仇。
??菲利姆男爵的女兒卡特琳娜是個懂事又乖巧的女孩子，長得很清秀，她和施華德見了麵後彼此都很有好感。博得芬格很滿意自己能有這麽一個兒媳婦，於是就在洛裏斯特的主持下讓卡特琳娜和施華德訂了婚，等女孩到了二十歲行了成年禮後便可以讓他們結婚成家了。
??洛裏斯特見施華德臉紅了就出言解圍：“行了，喬，別逗弄我的學生，明知道他臉嫩還老戲弄他。有那閑工夫還是為你自己先找個老婆吧。”
??喬斯克聳聳肩：“大人，你知道的，我的心早就死了，不會再為別的女人動心。這輩子我還是一個人過得自由自在。”
??洛裏斯特搖了搖頭：“你這樣不行，你得找個好女人，生幾個兒女把你的神箭技能傳承下去，那樣在戰神的天堂，烏馬多男爵和你的愛人也會祝福你的幸福的。”
??喬斯克不說話，沉默了下來。
??洛裏斯特知道現在也不好再勸，便轉頭對施華德說：“你去看看史瑞德騎士，他好點了沒有。”
??晨曦的飛魚號，這次航行的目的地是安第納克王國。洛裏斯特此行是有兩件事要做，一是把在家族囚禁了一年多的二王子送過去，省的浪費家族糧食。洛裏斯特對這個二王子已經是膩味極了，身為囚犯還不消停，見人就封官許願，要求救他出牢籠。還真有幾個不知死活鬼迷心竅的下人為了一步登天，帶著二王子的求救信曆盡千辛萬苦的跑到菲薩布倫大公那裏，然後連人帶信被送回諾頓家族領地，吊死在磐石城堡的大門前。
??第二件事是為了加封的領地希洛瓦斯島。五年前洛裏斯特接受了二殿下冊封的安第納克王國的伯爵爵位，為了彌補自己的過失，二殿下把自己的親王領，希洛瓦斯島加封給了洛裏斯特。但因為這個希洛瓦斯島孤懸海外，洛裏斯特又急著帶領北行車隊回歸家族領地，所以也沒空去打理。如今家族有了牛角海灣，有了出海口，自然可以去看看這個新領地了。
??得到洛裏斯特要出海遠行的消息，家族的騎士們紛紛踴躍報名。窩在家族領地埋頭苦幹開發建設搞了這麽長時間，誰都想跟洛裏斯特出去見識見識。隻是剛剛建造好的晨曦的飛魚號雖然長達三十餘米，卻很狹窄，除了必需的二十八名水手和船長，大副，舵手外，最多隻能搭載二十七人。
??喬斯克死活要跟著洛裏斯特一起去，算他一個名額。法雷亞說自己是水兵營統領，晨曦的飛魚號的處女航他是不能錯過的，於是占了第二個名額，多勒斯說船上新裝備了五架鋼胬，他有責任負責教導水手們掌握家族這種遠程武器發揮應有的威力，所以他帶了五個戰車營的鋼弩射手上了船。
??洛裏斯特要去的，施華德也要帶上，侍衛營的埃爾，帕特兩個人說要保護洛裏斯特也要跟上。還有二王子要帶上。史胖子原本沒興趣去，但洛裏斯特說家族缺乏獨擋一麵的文職官員，於是史胖子把手頭的事務都交給瑟得坎普管理，他準備去安第納克的王城，昔日克裏森帝國的帝都去招聘一些高水平的官僚回家族領地。
??這麽一算已經十四個人了，於是洛裏斯特又讓侍衛營的吉姆帶上九個侍衛一起出發，到時就可以組成一支護送小隊把二王子押到安第納克王國的王城交給二殿下了。
??隻是沒想到的是，史胖子上了船後開始暈船，吐得淅瀝嘩啦，這才一天的功夫，就躺床上成了一頭病貓。洛裏斯特給他配置了暈船藥劑，讓他服下後這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八月的夜晚，海風襲來還是有點冷，洛裏斯特披了件外套靠著艦橋席地而坐，看著星光漫天的夜空默默的沉思著。
??晨曦的飛魚號上除了桅杆上的了望手和值班的水手外，所有人都進入了夢鄉。三條桅杆上的白帆已經收了起來，隻有船頭船尾斜置的縱帆還載著風，推著晨曦的飛魚號在平靜的海麵輕輕的飄蕩……
??一個人影上了艦橋，步伐沉重的來到洛裏斯特的身邊坐了下來，並遞過來一小桶的果酒和一個銀杯。
??“感覺好點了嗎？”洛裏斯特問。
??來人是史胖子：“好多了，服了藥劑睡了一覺已經不惡心不想嘔吐了，除了頭還有點暈外。真是奇怪，小時候不暈船的，怎麽長大了反而會暈呢？白天睡太多了，現在想睡也睡不著了，就上來找你了。”
??倒了些果酒在杯子裏，和史胖子幹了一杯，洛裏斯特看著星空說：“胖子，我在想要不到借這個機會回莫倫特城看看。老傑克說，以這條船的速度，一個月內就能到達藏寶海灣。你不想回晨曦學院看看嗎？給你的父親寫封信，告訴他你現在出息了。”
??“免談，什麽時候你給我一塊領地讓我也成為領地貴族，我才會告訴他，到時再給他一個驚喜。”史胖子喝了一口酒說。
??“那你還得等四年，沒為家族服務十年是封不了領地的。不過我現在隻是個伯爵，最多隻能封兩個子爵四個男爵，而且又不能封在原家族領地裏，現在就等到了希洛瓦斯島看看，那裏能不能劃分幾個領地。如果我成了北地大公，那我就可以給你們冊封一個富饒些的領地了。”
??“洛克，我有個想法，如果你真的成了北地大公，最好不要把北地冊封出去，北地可以有黃金騎士的莊園城堡，但不要有別的領主存在。我認為整個北地連為一體都歸屬於諾頓家族，那才是家族千百年繼續傳承下去的關鍵。隻要封鎖住那三處通向外界的索橋和渡口，北地就能自成一統，不管外麵的世界變成什麽樣子，我們諾頓家族都能雄踞北地，坐看風起雲湧。不過現在有了牛角灣，還要組建一隻強大的艦隊，才能確保家族領地的太平……”
??“你說的不錯，這也是我的想法。不過要想實現還得等待時機，現在我們的家族還需要繼續積儲實力……”
??銀色的月光照耀著平靜的海麵，一片的銀波閃閃。晨曦的飛魚號就在銀波裏慢慢的飄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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