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互飆演技
找借口也得貼近事實行麽?我幾乎忍不住破口大罵!陸越整天待在你身邊像個孫子一樣,你跟我說他挺惦記我?
你說回歸原狀就能抹了所有人的記憶不成?
“薛小姐,麻煩你搞搞清楚,放棄陸大哥的人是你!”一道冷靜當中帶有諷刺的聲音從房門傳來。
我怔了怔,感覺外麵的徐佳寧也沒這麽討厭了。
大概是見到人數又多了一些,薛梓窈瞬間恢複小白兔的模樣,咬咬唇,眼淚就立刻簌簌落下。
站在一旁的我簡直看呆。
這女人真的是豪門富二代麽?難道不是奧斯卡級別的演員?
“我沒有拋棄他……當時真的是無奈之舉,我後悔了,我是不會嫁給陸越的。”薛梓窈發顫的聲音配合著微微抖動的身體,仿佛下一秒就要嚎啕大哭。
媽呀,該哭的人是我吧?婚禮上她妝容精致,對每個來賓揚起唇角,也不像是假的啊。
雙方對峙實在激烈,我完全不敢說話,恨不得縮在角落成為一個透明人才好。
然而,徐佳寧的注意力集中回到我的身上,她的目光淡淡瞥過床上雙眸緊閉的陸慕辛,又冷冷地對我說道:“嫂子,你還不去照顧陸大哥?在這兒和閑雜人等扯什麽淡?”
酷啊!這一句話讓我感覺到陸慕辛的小助理好像還不錯,雖然不屬於同一陣營,但麵對“外敵”的時候,也不妨連個盟啊。
“好的好的我這就去。”我樂顛顛地應了下來,三步並作兩步到了陸慕辛的床頭。
看著他淩亂的發絲和皺巴巴的襯衣,我又突然犯了難。到底脫不脫擦不擦呢?
什麽都不做吧,顯得我沒底氣沒地位了。
做吧。我伸出手,剛碰到陸慕辛的第一顆紐扣,淩冽的目光就立刻投射在了我的臉上。
想也不用想,這裝死的主子又睜眼了。
手僵在半空,根本不知道該不該落下。人生有無數道選擇題,但有可能每個選項都不對。
就在猶豫不決的時候,一聲幾乎弱不可聞的輕笑聲讓我徹底下了決定。
既然你沒有植物人的基本素養,那我隻好對你不客氣了。
“你說你怎麽這麽慘呢,被女朋友拋棄,家產也要被別人繼承了,還好有我照顧你疼愛你啊。”知道這話一出,我必然會成為兩個女人的“眼中釘”,但我也管不了這麽多了。
為了更加真實的表現出與陸慕辛的甜蜜,我幹脆坐在了他身邊,以半倚半靠的姿勢,脫去了他的上衣。
這個不配合的男人還真是沉!
陸慕辛的上衣被我一點點褪去,久未見過太陽的肌膚白得發光,身體瘦弱但肩膀依然寬厚,如果脾氣不這麽臭的話,這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經曆,還真是便宜我了。
“你給我住手!”脫到這兒,薛梓窈大喊了一聲,嚇得我小心肝一顫。
“薛梓窈,你在這兒胡鬧什麽!再像個潑婦一樣,我要叫保安了!”徐佳寧長舒一口氣,看來是隱藏滿心氣憤,準備先和我一起對抗外敵,她抬起手直直指向病房門,盯著薛梓窈的目光如炬,“請你出去,現在!立刻!馬上!”
說完這話,徐佳寧毫不猶豫地把薛梓窈往外拽。
眼看著薛梓窈的手腕被她攥得通紅,指關節泛白,我暗自倒吸了一口涼氣,可千萬別被徐佳寧這女人對付啊,有點兒太狠了吧。
“我不會走的。”薛梓窈幽怨地歎了口氣,看向陸慕辛的眼神當中寫滿了一往情深,“他好不容易醒了,這次我絕對不會放手的。”
她說完這話就轉過頭,與徐佳寧目光對視,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也忍不住冷笑一聲:“因為他醒了,所以你要過來找找存在感,好好表現一下麽?”
話音還沒落,手腕就被狠狠地掐了一下,我疼得呲牙咧嘴又不敢叫出聲
陸慕辛這個很久沒剪過指甲的家夥,特地掐了很小的一塊兒皮膚。
“你!”我咬牙切齒地看著這個始作俑者,他卻悠悠閉上了眼無視我的存在,看來他心裏還是惦記著薛梓窈呀。這就好辦了。
“陸越搶了我的女人,我就要睡他的女人,這不是很公平嗎?”我腦海中不斷回蕩著這句話,嚐試著把腳重新落在地上,抬手提了提被子,蓋住他的下半邊臉。
薛梓窈搶了我的男人,我怎麽會這麽輕易把她的男人還給他?
“爺爺說他待會兒還會過來。”我向前走了幾步,用充滿親和力的笑容和溫柔到能滴出水來的目光望著薛梓窈,發出的聲音也是超乎我自己意料之外的輕柔。
“佳寧,送我弟妹出去吧。”簡直不敢相信,這話竟然是從我嘴裏說出來的。
看著兩個女人同時蒼白的臉色和瞪大的眼,我簡直驚喜又暗爽,一石二鳥啊。不僅假惺惺地指揮了徐佳寧,還嘲諷了薛梓窈一番。
徐佳寧憤憤瞪了我一眼,低聲說了一句什麽倒沒聽清,但知道肯定是罵我的。
兩人像是被我嚇愣了一樣,一動不動。還是徐佳寧最先反應了過來,伸手就把薛梓窈往外推。
她踉蹌了兩步,高跟鞋與地板發出不規則的碰撞,最後還是扶住了門才不至於倒下。徐佳寧毫不手軟,來不及顧忌到她看起來剛做了紅色美甲的手指,迅速把門關死。
在巨大的關門聲響,低沉喑啞的聲音形成了鮮明對比,差點兒把我嚇尿:“顧臻,你是不是想死?“
我平心靜氣地轉過頭,勾起唇角假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陸大哥,怎麽了,是我哪裏做的不對麽?”
“你明白的也不晚。”他沒頭沒腦地丟出這句話,瞥了瞥床頭桌上的水杯,努努嘴。
我一臉茫然,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倒水。”陸慕辛唇角微啟,聲音幾乎能冷凍結冰。
“哦,好。”我像是業務拙劣的服務員一樣,被“領導”批評教育,急忙鞍前馬後的服侍。
“喂我。”陸慕辛平躺在床上,聲音卻中氣十足當中帶著理直氣壯。
MMP,還真的把我當保姆了。我收起滿臉的不耐煩,帶著假惺惺的禮貌微笑,拿起水杯連溫度也沒試,朝陸慕辛倒了過去。
這可是你讓我喂的。眼看著他流露出驚愕的神情,我心裏更是暗爽。
“顧臻,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吧。”就在我即將得逞又猶猶豫豫的時候,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強大的推力讓杯中七分滿的水晃晃悠悠衝了出來,灑在了我的領口。
還好溫度不高,不然待會兒要做檢查的就不是他了。
當我再抬起頭的時候,猛然發現他的眼神竟然停留在了被打濕的領口上,遲遲不挪開。而姿態也由平躺轉為半坐在床上。
“你這不是挺有自理能力的麽?”我眼眸微眯望向一副慵懶姿態的陸慕辛,“看來我還挺幸運,本來以為我要照顧一個活死人一輩子呢。”
“幸運?”他揚了揚眉,反問一句,語氣當中夾雜著的輕笑聲,在安靜的房間中有些刺耳。
好吧,我知道也沒那麽幸運,但你這個混蛋也不用一天提醒我三四次吧。
想起剛才我對待薛梓窈的模樣都被這個男人看在眼裏,就忍不住一陣惡寒,不自覺又往後挪了一步。
陸慕辛抄起床角的毛巾,隨便擦了擦手,好像是作案之後清理現場的動作一樣,他緩緩抬眸死盯著我怯生生的眼神,冷笑道:“怎麽,剛才不是挺厲害的麽?現在慫了?”
我皮笑肉不笑著又往後推了一步,彎下腰,從半人高的探望禮當中隨便抄起了一瓶飲料,才晃悠悠地挪回距離病床邊一米左右的距離。
然而低頭看了一眼飲料包裝後,我的笑容更加尷尬,彎著腰一副奴才樣:“陸大哥,您喝奶。”
他隻淡淡瞥了我一眼,隨即恢複了那副冷若冰霜的樣子:“除了討好我,你沒有活下去的第二條路。”
這話不是建議,也不是提醒,更像是一種宣判。
他的話音落下之後,房間裏保持了十餘秒的鴉雀無聲。
滴滴答答的時鍾作響,對我而言也是一種拷問。我的腦袋全部放空,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失落與悲傷感統統向我砸了過來,完全無法招架。
重新抬起頭的時候,我沒有從陸慕辛的臉上看到半點兒憐憫。
“叮鈴鈴。”手機提示音的響起打破了這種局促,我毫不遲疑,將注意力轉移到手機上,希望能分散壓在我心口的那股鬱鬱。
誰知道,這一看,更是讓我頭痛。
“什麽事?”陸慕辛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主動開口詢問,隻不過他的眼神像是千米深海一樣,看不清其中的任何情緒波動。
我努努嘴,隨便在屏幕上點了兩下,強撐嘴硬:“不管你的事。”
“爺爺吩咐的事,不可能躲得過,扶我起來。”陸慕辛悠悠丟出這句話。
我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目光在手機屏幕與病床之間徘徊,甚至抬頭看了看這裏是不是有反光玻璃、攝像頭什麽的。
不然的話,他怎麽會知道我收到的短信內容?
“你還愣著幹什麽?”陸慕辛皺了皺眉,將手臂從被子當中拿了出來,全身上下都已經表現出了不耐煩。
“你準備在爺爺跟前對我這麽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