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秘聞(三)
“姑姑,九爺派人來說讓您‘親自’帶著滿樂兒去乾東二所,說是……說是……”
“嘶~!吞吞吐吐個什麽勁兒,快說!”我有些不耐煩。
“說是要給滿樂兒配對,可這宜主子要沒派人傳話兒,您看這……”
呃……乾東二所!!我怔了怔,突然一個聲音猛的在耳邊響起:明日午時,乾東二所,有事相談。
午時……是幾點來著?
(‘砰~!’某作者突然倒地。某風站在一邊撓撓頭,不好意思的笑道:“突然一下子給忘了。”)
“姑姑?!”
一個聲音和幾道視線將我從怔愣中喚醒。回神看見,小路子正一臉期盼地看著我,似乎在等我做最後的決定。來回掃著眼前這兩個不知道是誰派來的‘粽子’,我心中長長的一歎,這個死人妖,唯恐這後宮裏的人不知道你要招見我?
“嗯,滿樂兒配對的事兒昨天我在德娘娘那裏聽說了。娘娘說這是宜主子的意思。”我有些無力的揉了揉眉心,看來這乾東二所又必須走一趟了。連著兩天出‘遠門’還真是累。
這方我正鬱悶著,院門口傳來了小於子的聲音,“梁總管,姑姑就在院裏。”
梁九功?!他來做什麽?添亂。
糾結著五觀,我快步迎了上去,福了福身子,道:“不知梁諳達到來,奴婢有失遠迎,還請諳達降罪。”
梁九公含著笑,將手中的浮塵一抖,“莫總管,快快請起,咱家今天是來傳聖上口諭的。”
口諭??哦,想起來了,八成是把這些‘粽子’調走的。我一樂,忙伸手做出請進的動作,“諳達裏麵請!”
帶著他走近勉強算是會客室的地方——我房間的外間。
背對著門坐在桌邊的梁九功向我使了個眼色,意思讓我拿出領導的派頭——清場。
“嗯哼~!”我轉了個身兒,對跟著進來的小喜子等人,命令道:“咱們今天的活兒不少,你們先去忙吧,這皇上的旨意一會我傳答再給你們就是了。”
“嗻。”
幾人退去,除小喜子幾步一回頭外,其他幾人倒也走的幹脆。
見他們離去,我也就放鬆了下來。回到桌邊,坐下,放低了聲音問道:“幹爹,您今天怎麽得空來丫頭這兒?”這聲‘幹爹’再次引得他滿眼激動盯著我半天沒說出話來。唉~!還沒適應。得,那我就多叫幾聲吧,反應也不會掉肉。“幹爹?!幹爹?!”
“呃……誒!”梁九功終於回魂了,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頭,道:“丫頭啊,幹爹這輩子的願望算是了了。”
“嗬嗬~~”我輕笑,不著痕跡將話題扯回來,“幹爹您今天來……是不是皇上……”
梁九公將他帶來的木盒打開,從中先後取出一木一銅兩塊腰牌遞到我麵前,說道:“這個是萬歲爺給白玥的身份腰牌。萬歲爺吩咐把這個給白玥隨身帶著,方便你以後帶著它出入禁宮。還有這出宮腰牌,萬歲爺說你也一定能用得上。”
接過兩塊腰牌,我先看著小白的。沒想到現在小白也有合法‘身份證’,不過它的‘身份證’與我的那塊相差無異,背麵刻有花紋,正麵是滿漢雙語的姓名職位。隻是這頭銜實在是太有喜感了——大侍衛虎白玥。哈~!要不要給小白做件待衛的衣服來配合一個這個身份呢?我在心裏嘿嘿的壞笑著。
“丫頭,這個是出宮腰牌你可要妥善收好,知道嗎?”梁九公有些不放心的叮囑。
我點點頭,心裏暗忖:我這剛和某四商量要塊有出宮的牌子,老頭子就把它送來了,這個老頭子還真是神了!收起亂七八糟的思緒,見口諭也傳的差不多了,我便起身給梁九功倒了杯水,推到他麵前,笑道:“幹爹,丫頭這沒有茶葉,您先將就著用這溫開水潤潤喉吧。”
“沒事兒,丫頭這碗水可比那上等的茶葉要好上許多呢!”
“嘿嘿~~”撓撓頭,我不好意思地笑了。
看著眼前這因為一杯清水而開心的老人,也許認他為父並不是很壞的主意。
梁九功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已是辰時末了,真難得他這個康熙身邊的紅人能在忙裏偷閑與我聊上一個時辰。送他走出院門時,剛好四下無人,他偷偷將一個信封塞進我手裏。雖然不解,但我還是快速縮回手,趁福身行禮之機將信封收到袖兜裏。
回到院裏,小路子幾人已經聚到一起,於是我將皇上賜給小白的腰牌遞給他們傳看,並把小白的身份公布與眾。看著他們別別扭扭的對小白行過禮之後,我樂嗬嗬準備回房間休息一下。
轉身剛要離開,突然手臂傳來輕微的刺痛。抬起手看了一下,方才想起袖裏的那封信,於是我讓小白守在門口,一邊助我監督他們工作,一邊幫我把風。
再次坐在桌邊,將梁九功交給我的信封打開,發現裏麵是一張工整對折的宣紙。在我急切的將宣紙抽出時,一張有著數個黑點的小紙條同時也被帶了出來,飄落在地上。
咦?!買一送一?!會有這樣的好事嗎?
我彎腰從地上撿起小紙條,發現字條上的黑點竟是團團墨跡,那一個個繚亂的字完全沒有美感可言,應該是衝忙間寫下的。將兩張紙分別放在桌上,我拿起那張寫滿蠅小楷的宣紙開始閱讀。
清丫頭:
昨日爾要求之事,朕不好親自出麵,隻能以信告之。爾且放心,事情朕已安排妥當,不時便有內務府官員前去你處,到時你自行處理便是。凡遇爾辦差之難事,可交待文軒和英格二人代為通稟,朕自會暗中相助。
看著這一紙的繁文我有些眼暈,雖然搞清楚了大概的意思,但是認全這上麵所有的繁體字還真是費了我不少的功夫。心裏一陣唏噓,沒想到我這堂堂XX公安大學的大學學生,回到古代竟成了半文盲。
唉~!輕歎一聲,喃喃自語,“看來我需掃盲了。”隨後拿起另一張閱讀。
相對康熙的信,這張紙條的內容可說是非常簡單直接。在長不到十厘米的紙上,‘龍飛風舞’地寫著幾個不知道是什麽體的字:小路子是可信之人,玖。
待我看完紙條,心裏不由的一驚,迅速將紙條揉成一團,心中暗忖:九?
大腦中開始全速旋轉,過濾所有與九有關的人,最後定格在美人九和梁九功身上。美人九可以排除,那唯一的,也隻有他可以將小條塞在康熙禦用信封裏,那人便是——梁九功。
可是他這麽做是為什麽?皺起眉,一個念頭自心底升起不由的讓我感到遍體生寒。緩慢地抬起變得僵硬的手,用桌上的火折子點亮蠟燭。將兩張字條連同信封一同放在燭火上引燃。看著焦黑的紙屑落在桌上,我輕聲問自己,“這深宮之內還有誰可以相信呢?”
靜靜地坐在桌邊凝望著燃燒的蠟燭出神,直到小白銜著早餐食盒走進屋。它輕輕的將食盒放在桌邊的地上,鬆開嘴銜著食盒的嘴,挪開一步,蹲坐在我身側,不出聲,隻是用目光直直地審視著我。其實在它進來的時候我已經察覺,隻是心中鬱結難消,讓我實在不想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