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機械之心(七)
“它們是在挑釁對方嗎?”蕭辰末說。
“不,白孔雀是在向那隻綠孔雀求愛。”艾賽克斯解釋。
納尼?這兩隻不是雄性的嗎?還當眾求愛,對的起那幾隻幹站在的雌孔雀嗎?蕭辰末拒絕相信連動物也基了。
“是你腐眼看孔雀基。”蕭辰末說。
艾賽克斯將臉埋進蕭辰末脖子裏悶笑。
“你就逗我吧。”蕭辰末算是明白艾賽克斯真的就是在逗他。
“那麽,我的末末有被我逗到了嗎?現在心情好點了沒?”
“嗯。”蕭辰末點頭。
“要不要回去?媽媽一定在擔心你。”
“回去吧。”蕭辰末歎氣。不管和媽媽怎麽置氣,最後還是要回家裏去麵對。
蕭辰末和艾賽克斯回家,蕭瑜湘已經回自己房間鎖上門。媽媽不在讓蕭辰末鬆了一口氣,至少今天可以不必麵對,他也回到自己的房間鎖上門。
梅枚送的情趣用品還擱在櫃子裏,蕭辰末左看右看找不到合適的可以藏匿的地方。他的房間隻要他老媽想查看,就會沒有任何隱私。
“算了,還是先擱床底。老媽正在氣頭上,在她沒消氣之前估計不會來我房間。”他隨手將那個盒子推進床底。
第二天蕭辰末起床,蕭媽媽的房間門還是關著的。蕭辰末也不想現在就和媽媽說話,他吃完早餐也不去敲媽媽的門道別就去擠輕軌。
這個點搭輕軌的人還比較稀少,主要也是一些需要趕早的人搭乘。蕭辰末慣例走到以往常坐的那節車廂,車廂空蕩蕩的,隻有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低著頭雙手疊胸坐在他常坐的位置上。前段時間還有梅枚和楚維一起搭乘,這兩個人總是一路上打嘴仗,可也熱鬧的緊。現在,又是他一個人了。楚維太忙,忙到爭分奪秒地利用時間。梅枚也不知道在做什麽,那個小妮子總是神神秘秘的。不過他倆也還是不要一起來坐輕軌的好,又不順路。他走進去隨便挑了個位置坐下,輕軌很快又緩緩啟動,慢慢的速度越來越快,那個戴著帽子一直低著頭的男人抬起了頭看他。
“梅,梅塞耶。”蕭辰末一下子緊張了,他下意識地先去按手腕上的通訊器,這一次梅塞耶比他快一步奪下了他的通訊器。
“小可愛,你以為我會在一件事上犯兩回錯嗎?”梅塞耶雖然是笑著的,笑意卻不達眼底,他將那隻通訊器擱在車廂的隱蔽位置,“知道這輛輕軌的終點站在哪兒嗎?”
“不,不知道。”蕭辰末咽了下口水。
梅塞耶的手指捏住了他的下巴,“啊,真是可人的小東西呢!我可是要警告你,不要隨隨便便咽口水,這樣會讓我忍不住想要當場吃了你。”
它的手指伸到蕭辰末的嘴裏攪動著他的舌頭,眼裏帶著興味說:“這輛輕軌會到達D市,在兩個小時之後。然後它會留在那裏等待下午返回的時間,這期間你的通訊器就會一直在這輛輕軌上跟著到處轉悠,你猜猜你的艾賽克斯會多久發現你失蹤了?”
蕭辰末不想猜,他每次上學都是坐這趟車,他又怎麽會不知道終點在哪兒?他的眼睛瞟向通訊器的位置,他剛才來不及給艾賽克斯發求救信息,現在真的是又急又怕。
“別擔心,我說過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可不希望身邊的小綿羊一副瑟瑟發抖的樣子。”
媽的,老子沒有瑟瑟發抖,老子是被你的手指攪得惡心的。
但是這話蕭辰末隻敢在心裏說。
梅塞耶用兩根手指攪著他的舌頭,是個正常男人都會受不了這種變態的手法,何況想象力豐富的蕭辰末嚴重懷疑它那兩根手指一定攪過別的什麽地方,想想都惡心,他快要嘔出來了。
幸好梅塞耶隻一會兒功夫就抽出自己的手指,接著它舔了下手指上殘留的唾液。
媽的,這特麽一定是變態機器的設定。蕭辰末真的快要吐了,不敢當著梅塞耶的麵吐,隻能死死忍著。
梅塞耶站直機身,它和艾賽克斯一樣很高,站著的高度已經快要頂到車廂頂部,它隻是微微抬手就將車廂頂端的天窗推開,一股強勁的風吹進來,蕭辰末反胃的感覺被風一吹好了許多。
輕軌的天窗隻有靠站做清潔的時候才會被打開,若是以人類的臂力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推開的。被風吹散惡心感的蕭辰末清明也吹回來一點,他驚疑地看著梅塞耶問:“你要做什麽?”
“當然是帶你去玩。”梅塞耶彎腰行禮,以西方紳士的禮節握住蕭辰末的手輕吻。接著它一個用力將蕭辰末帶到自己懷裏,嗖一下竄上了輕軌的車頂。
行駛中的輕軌帶出來的風將蕭辰末的臉吹到變形,他在風中死命環著梅塞耶的腰身。媽的,媽的,他忍不住心裏咒罵連連,這特麽是好玩的嗎?這特麽是拿別人的命開玩笑吧?
梅塞耶一手抓著輕軌的天窗穩住身形,另一手抱著蕭辰末。在輕軌將要到達下一個站點慢下來的瞬間一縱身躍了下去。
蕭辰末的心跟著提到嗓子眼。死了,死了,他在閉眼的同時心裏哀嚎。
梅塞耶抱著蕭辰末在地麵上打了兩個滾單膝跪地直起腰來,蕭辰末已經趴在地上動彈不得。墜入地麵的時候梅塞耶雖是護著他,連著翻滾卻是整個機身的重量實打實地壓在他的身上,他覺得自己的腰一定是傷到了,疼地站不起來。
“這麽脆弱?真是弱不禁風的人類啊!”梅塞耶一副感歎口吻的戳他。
蕭辰末被戳出一肚子火卻不敢反抗發泄,“你戳到我的腰了,很疼。”聲音也是弱弱的。
“腰不行嗎?看來艾賽克斯也不怎麽樣啊!”
這關艾賽克斯什麽事?蕭辰末再次確定這隻機器是變態加神經病的設置機型。
“小可愛,讓我來抱你吧。”梅塞耶動手將蕭辰末抱進懷裏。
蕭辰末對它的擁抱是有陰影的,當下就一身雞皮的抖了一下。
“怎麽?激動到發抖嗎?還是害怕到發抖?”
蕭辰末不回答,他不知道梅塞耶劫持他是要做什麽,這種未知的不安讓他沒有心情理會梅塞耶的話。
蕭辰末不回答,梅塞耶也就不再說什麽。它抱著蕭辰末穿過一大片廣闊的農田,再接著走到一片林子裏。林子裏有一輛車停在那裏,梅塞耶打了個響指,那輛車呼呼地開到跟前,梅塞耶將蕭辰末放進車裏,自己也坐了進來。
“回去吧。”它對車上的人工智能說。
車子往著來時的路開,蕭辰末看著車外熟悉的街道越發迷惑。
“你在想我怎麽又帶你回來了,對吧?不過你大可以放心,我是不會放你回去的。”梅塞耶湊到他耳邊細語。
同樣是湊在耳邊說話的動作,艾賽克斯做來蕭辰末隻覺性感撩人,而梅塞耶一湊過來他就渾身發毛。
他當然也不會蠢到認為梅塞耶有那個好心會放他回去。
“你究竟想帶我去哪兒?作為被劫持者,你總要讓我明白我為什麽會成為你的目標吧?”蕭辰末說。
“嗬嗬嗬,那個胖女人說你頭腦單蠢,你還真有幾分單蠢的可愛。我既然劫持你,又怎麽會自爆目的和你說呢?”
可惡,原來安娜姐私下裏是這麽評價自己的。蕭辰末頓時收回之前對安娜不幸遭遇的所有同情,他覺得自己比她更需要同情。
蕭辰末焦慮害怕又無可奈何強裝鎮定的樣子取悅了梅塞耶,它發現人類真是有意思的生物,他們會有各種不同的表情,或害怕或難受或開心,他們很難心裏感受什麽而不在臉色表現出來,而機器人就做不到這點。哦,那隻叫艾賽克斯的機器人就模仿的很好,大概也是想徹底的虜獲這個人的心做的努力。可是這努力注定要白費了,這麽可愛的小東西,它梅塞耶決定要收藏下來了。
“你,就算你不和我說綁我的目的,你也不必動手動腳的吧?”蕭辰末扭著身體躲避梅塞耶那隻手,可是他越躲捁著他的那隻手就越緊。
“不要亂動小家夥,沒人告訴你不要在一個男人的懷裏亂扭嗎?你這樣我隻會更興奮。”
蕭辰末僵住了,他隻能一動不動隨著梅塞耶的手四處在身體每一個部位遊走。
“嗯?”梅塞耶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事情,這個事情讓它覺得自己真是撿到寶了,“還是個處啊!”它愉悅地低下頭輕吻蕭辰末。
梅塞耶的吻技比起艾賽克斯有過之而無不及,蕭辰末被它扣下下巴被迫攻城略地。
“唔…唔…”蕭辰末死命推它,奈何毫無作用,機器人的力量簡直就是銅牆鐵壁一樣的不動分毫。
好半晌,梅塞耶才放開他,蕭辰末隻剩下喘氣的份。
“乖乖聽話,我會好好養著你的。”它用一種豢養寵物的語氣對蕭辰末說。
蕭辰末低著頭不去看梅塞耶的眼,媽的,這隻機器真的是程序嚴重錯亂了,居然妄想圈養老子了。
車子開往市區偏僻的角落,在一條破舊的小巷口停了下來。梅塞耶扯了一塊毯子把蕭辰末裹進去,抱著他走到巷子裏。
蕭辰末在毯子裏掙出一條小縫向外看,這條巷子他來過。
“乖乖的躲裏麵,不然我現在就上了你。”
梅塞耶的話成功讓蕭辰末自動縮回毯子裏麵。毯子包裹下的世界一片黑暗,他隻能憑感覺知道梅塞耶正在往下走,接著一道金屬門被推開的聲音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透進毯子裏,“梅塞耶,你帶了什麽回來?”
蕭辰末鑽出毯子外,一張布滿皺紋戴著厚重鏡片的老臉映入眼簾,“是個人類。你帶個人類回來幹嘛?”老者說完又自顧的轉頭做他自己的事。
這個屋子布滿機械設備,這些機械設備都是各種材料拚裝而成,很多還是年代久遠的古董,蕭辰末隻在學習資料裏見過它們的身影。老者的手裏也正握著一直破舊的機械筆,那隻機械筆正在打開一個機器人的胸膛。
是機械維修店嗎?蕭辰末猜測。
“柯先生不好好看看他嗎?”梅塞耶說。
那位老先生又轉過頭來仔細看了看蕭辰末的臉,這一下他驚訝的老臉微顫,“你,你從哪裏找到的?”
“遠在天邊。”梅塞耶說:“我幫你找到了人,你別忘了答應我的自由。”
“我會的。”老人說:“在那之前,我要確認一下他究竟是不是。”
他說完就拿著一管針筒向蕭辰末走過來,蕭辰末大驚失色,“你幹什麽?你幹什麽?”
“不要動,小寶貝。我們不會傷害你。”梅塞耶輕輕地扣著蕭辰末就讓他動彈不能。
老者在蕭辰末的胳膊上抽了一支血就轉身去做血液分析,蕭辰末隻能繼續被梅塞耶抱著立在原地。
等了很久,久到蕭辰末以為就會這麽一直站著站到自己受不了崩潰為止的時候,那個老頭轉過了身來,他步履蹣跚的向著蕭辰末的方向走來,厚重的鏡片下那雙布滿皺紋渾濁的眼裏蓄滿淚意。
蕭辰末驚悚了,這架勢,這架勢像是失散多年親人重聚的樣子,難道我是他提供了一顆精子的便宜兒子?
老者對梅塞耶擺手,“你自由了,梅塞耶。現在,你可以離開我去任何地方。”
“不,我想留下來繼續為柯先生效力。”梅塞耶說。
“隨便你,你想留下就留下。”老者雖然和梅塞耶說著話,眼睛卻一直盯著蕭辰末不放,“你下去吧,我想和他好好聊一下。”
“是。”梅塞耶躬身告退。
這間屋子裏隻剩下老頭和蕭辰末兩個人。哦,還有一隻被開膛破肚躺著的機器人。
“你叫什麽?”老頭問。
“蕭,蕭辰末。”
“多大了?”
“二十。”
“二十歲了呀!”老頭一副頗感歎的語氣,接著他又問,“你家住在哪兒?”
這個怪老頭到底是想要做什麽?蕭辰末不想把自己的底細露得太多,於是他選擇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