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內心掙紮
門外咚咚的敲門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一位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同事,眼神躲閃的看著我:“快點出來,獄裏迎接新同事。”他低沉的聲音傳來,說完逃也似的離開了。
看著他離開的身影,我已經見怪不怪了,自從監獄出事以來,大家都恨不得不認識我,就是這樣,我的自責和內疚才越來越重。
我離開了辦公室,我想我真的必須要離開,不能讓身邊的人再受傷害。
大門口,所有的同事站成一排,迎接新同事。
在我抬頭看到新同事的一瞬間,我想我一定是眼睛花了,因為他和去世的小張真的長得是一模一樣,可是總有那地方不一樣,眼睛,對眼睛,他的眼睛不像小張那樣清亮,他的眼睛就像是烏雲密布的天空。
我和他對視了幾秒,在我內心掙紮的空隙,他衝我笑了,我仿佛就看見活過來的小張衝著我笑。
我毛骨悚然,因為就像小張重生回來找我索命。更巧的是,領導介紹說他姓張的時候,我更加覺得他就是來找我的。
因為最近去世的人幾乎都是我辦公室的,所以這位姓張的同事和我分在了一起。
我被領導吩咐著,讓我帶他熟悉環境,好好相處。
當然我和新同事走在一起時,身邊同事碎碎念的聲音又響起:又要死人了,又和這個掃把星在一起準沒好事。
我加快了步伐,因為我知道自己也沒有多久的時間了,太煎熬了。
姓張的同事坐在我對麵,他衝我笑了笑,開口說話了,響亮的聲音和小張都很像:“你好,我叫張凡,叫我小張就好了。”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太恐怖了,太像了:“你好,我叫葉歡,小……”我始終沒有叫出那個張字。
他看出了我的尬尷,又笑了笑:“以後在一起工作多多關照啊,我剛才聽同事都在議論你,說和你走的近都去世了?”
我像被電打了一下,瞬間怔住了,低落的嗯了一句。
他繼續笑著問我,我感覺這笑聲刺耳,刺心,我快受不了了,為什麽大家看到他沒有感覺呢,就我一個人覺得像小張麽。
“我覺得我們可以好好相處,我這個人從來不相信鬼啊神啊的。”他微揚的嘴角透著一股邪魅。
我打了一個機靈,看著他尬尷的點了點頭,我還是覺得理他遠點比較好,因為我再也不想再多一份自責,畢竟我已經開始計劃我的死亡之路了。
平靜的兩天過去了,我的死亡過程我也計劃好了,我也不知道就是個死,也要計劃半天,怎麽能不被第一時間發現。
可就在我準備好一切的時候,怪事情又來找我了。
晚上值晚班,我準備好一切,準備向領導遞交辭職信時,有個同事見到我拉住我對我說了一句話:“你不覺得新來的很像小張麽?”
我驚訝的看著他,竟然有人和我發現了一樣的事,我剛想開口說話,同事的身體像是被點燃了一般,瞬間燒了起來,我能聽得見皮和肉被燒的吱啦吱啦的聲音,我聽見他的哀嚎,想要救他就是一動也動不了。
他的哀嚎聲讓同事們都聞聲而來,這一次同事們沒有圍上來,隻是遠遠的看著我和燒焦的同事。
我看著他慢慢變成灰的身體,我跪在地上,仰天大吼了一聲,然後失去了意識。
我這次做了一個很美的夢,夢裏我和所有的同事關係都很好,死去的人鮮活的在我身邊,什麽事也沒有,可是夢終究是夢,還是會醒。
當我醒來,我躺在自己的宿舍床上,旁邊坐著新來的小張,我看著那張臉情緒再次失控。
他看出我的緊張,解釋道:“你最近沒有休息好,昨天暈倒了,醫生讓你好好休息,昨天死的同事和你沒關係你不要擔心。”
我聽到他的這番話不經疑惑起來,怎麽回事,怎麽會和我沒關係。
他繼續說道隻是這次背過身點了根煙:“昨天那位同事,在半個月前就查出來又精神病,誤食了打量起汽油,而且身上好像也被汽油浸泡過,再和你說話的時候,他不小心點燃了口袋裏的打火機,所以燃燒了起來,不過為什麽燒的那麽快,法醫也沒有給出來。”
我不知道該謝謝他還是什麽,他的安慰並沒有讓我的內心好受很多,因為我昨天確確實實站在那什麽也沒有做,連救人也沒有。
他又看出了我的心思:“這事不怪你,因為你做什麽好像也沒用,你不必自責。”
我道了謝,思緒又飄向遠方,我已經不能言語形容我現在的心情了。
過了兩天繼續上班,我的計劃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實行。
辦公室裏的同事,看見我並沒有有所改變,我還是孤獨的一個人,不對,自從新同事來了,我好像也不是同一個人。
我想給老媽打個電話,因為感覺以後都不會在和她說上話了。
電話撥通的時候,我壓著難過,向她道歉,突然感覺自己好不爭氣,一直以來都是她和父親再操心我。電話那頭,傳來父親雄厚的聲音,男人,就要有所擔當,矯情什麽個勁。
說了一會我掛了電話,我打算離開監獄,去那個我找好的公寓實行我的死亡計劃。
而就在我出門的時候,門口的玻璃門上幾個鮮紅的大字,想死,不可能!
我連連後退幾步,因為那個字體就是前段時間收到的紙上一模一樣。
我閉著眼睛深深呼了口氣,再次睜開眼睛時,字已經不見了。我去意已決,誰都攔不住我,但是更怪的事情在後麵悄悄地等著我。媽的,霧霾怎麽這麽嚴重都吹到山上監獄這來了,我心裏一陣子咒罵。
正打算去公寓,結果這天氣,車還能走麽,算了,賭一賭吧。
走了好久,又他媽的遇見怪事了,怎麽走還是沒有出監獄。想起那天看到的紙條,出監獄就死。
走了半天還是回到了宿舍,鎖上了門,把自己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