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禱告
第95章禱告
??此時賀煙才意識到已經晚上七點了,按理說她攔住曲安然,男女主成功求婚,她就該走了啊,為啥現在還沒有一點反應?
??這讓賀煙眼皮直跳,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萬物有因必有果,吃飯的時候,賀煙這莫名其妙的眼皮終於跳出來個結果。
??管家慌亂不已,他那用來維持體麵的假發差點被風吹走,末了扶正假發氣喘籲籲地宣布一個悲慘的消息,他說:“老爺和夫人出車禍了,現在都在醫院躺著,這幾天沒法回來。”
??賀煙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由自主的重複了一遍:“出車禍了!”
??管家煞有介事的抹了把眼淚:“是啊,你說他們就出門轉一圈,怎麽就出事了呢,天不假人,天不假人呐……”
??號喪一樣的聲音繃斷了賀煙的腦內神經。
??可憐他感歎還沒完,就被賀煙揪著胳膊瘋狂的搖了起來,假發就跟撥浪鼓兩邊的彈丸似的拍打著光禿禿的腦頂。
??“老東西,你說清楚點,怎麽就出車禍了!曲蔚藍呢?謝佳呢?他們可不能死啊!”
??賀煙一瞬間感覺世界的燈都熄了,媽的,千防萬防,誰知道防住了一個反派,沒防住主角赴死,這讓她怎麽玩,跟著殉葬啊!
??管家六十有八,正是胳膊腿最脆的時候,賀煙這一通搖晃差點讓他雙臂提前退休,可心裏也不由感歎,這姑娘真是個重情義的,跟老爺見了一麵聽到消息就這麽激動,在這個假情假意的世界裏,這份真情實在不可多得啊。
??冷眼旁觀的曲安然則比老管家看得通透一些,他覺得賀煙這麽激動,八成是害怕曲楚淵橫死,沒人給她發工資。
??管家苦苦維持的假發終究沒挺住,從頭頂滑了下來,他七葷八素的掰開賀煙的手,安慰道:“放心,大少爺吉人自有天相,隻是手臂斷了,沒什麽大礙,至於另一個姑娘,她腦子受到了重創,醫生說沒個十天半個月,恐怕難醒。”
??“噗通”一聲,賀煙跟泄了氣的皮球般癱坐在椅子上,腦內神經得到了暫時性的修複,也呼吸到了新鮮空氣。
??幸好,幸好沒死!
??這一遭比賀煙自己死裏逃生都讓她慶幸。
??曲安然皺了皺眉,沒做過多的反應。
??大多時候,他都像曲家的一件精雕藝術品,如果是個死物,曲楚淵絕對會把他擺在客廳最中間任人觀賞,長長麵子。可他是個活物,還是個會發瘋的活物,那麽他最終的歸處隻能是樓頂無人問津的閣樓。
??很多時候,不是院子裏的仆人忽略他,而是他習慣了將自己藏起來,像是空氣一般,不惹人討厭,也不討人喜歡。
??就像現在管家眼裏全是賀煙,對他的存在視而不見。
??他已經習慣了。
??隻是有些憋悶。
??因為這個新來的女人也隻顧著自己,對他沒有多少關注,她不是自己的心裏輔導師嗎,目光不是該一直在自己身上嗎?
??就因為這個不著四六的念頭,悶不吭聲的人愣是靠過度腦補把自己給惹怒了。
??以至於賀煙端走他麵前盤子的時候,被他冷冷地吼了一句:“別管我!”
??等少年負氣關上門,賀煙還呆愣在原地。
??這二逼少年是病發了?
??來的也太突然了吧。
??管家第二天要帶曲安然去病房看望曲家夫婦,原本曲安然這種存在是能少出門就少出門的人,可是如今曲家一家人都進了醫院,作為唯一幸存下來的人,他必然要去看上一眼。
??賀煙也跟著,就昨天曲安然那說犯病就犯病的狀態,她必須時刻守在曲安然身邊,省得他一氣之下把男女主給掐死,她每走一步都要戰戰兢兢的。
??到了醫院,賀煙心急男女主的情況,不顧曲安然往前走了兩步,結果就聽到曲安然冷冷的咳嗽,聽起來就像是警告。
??於是她隻能鵪鶉似的等曲安然走完後再跟上去。
??劉淩晴和曲楚淵受傷並不嚴重,當時他們坐在車子後座,另一輛車從側邊撞過來,也就碎掉的玻璃刺穿了劉淩晴的胳膊,他們的車子在懸崖邊搖搖欲墜,幸虧有放牛的村民路過才打來救護車,將他們從鬼門關裏拉了出來。
??曲楚淵小腿別進扭曲的車門裏,他怕死怕殘,非讓醫生給他整個腿都搭上石膏,吊在半空中,跟個木乃伊半成品似的。
??曲安然這人實誠,說是看一眼就真的隻看一眼,看完扭頭就走,都不帶停頓的。
??曲楚淵也是知道曲安然來過一趟就行了,這父子倆過的比陌生人還陌生,最起碼陌生人還知道帶個果籃什麽的,這倆人連帶果籃都覺得多餘,沒人費力維持這虛偽的親情。
??實話說,若不是有這層血緣關係,曲楚淵早在曲安然出生時就把他給扔了。
??也就賀煙象征性的說了幾句關心的話,但她也了解曲楚淵的德行,給夠了麵子,該走走,他不介意。然後他們就去了曲蔚藍和謝佳的病房。
??看著謝佳昏迷的模樣,賀煙忽然覺得這場景太過相似,當初風淩也是這麽個情況,她費盡了千辛萬苦給她找藥。
??如今找藥不好使了,隻能禱告了。
??謝佳身上插著好幾根透明的管子,一根雞脖粗的氣管給她輸送著氧氣,她臉色蒼白,額頭上還劃了一道,血跡已經處理幹淨,看著沒那麽可怕。
??命途多舛,她的女主角命途多舛,她也跟著命途多舛。
??要是謝佳醒來後失憶,就變成了狗血文了。
??到時候男女主再從相識相戀到修成正果,誰知道會浪費多少時間!
??那她回去的日子就變得遙遙無期了。
??賀煙使勁拿腦袋撞玻璃,仿佛這樣就能讓謝佳早點醒,她也可以早點回去。
??曲安然站在走廊的拐口,光透過窗戶灑在他身上,乍一看還真像十六七歲的少年,他揣著手,看賀煙追悔莫及,也不催,仿佛看電影一樣有趣。
??賀煙悔恨完就去看曲蔚藍,護士八成沒跟他說謝佳的情況,他還有閑心看著電視剝橘子,見門被推開,一扭頭就看見了曲安然,原本還跟著電視評書一起笑的嘴角立馬就壓了下去,一瞬間,病房安靜的落針可聞。
??這種變化在曲安然麵前不止一次,他總覺得對曲蔚藍來說,自己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弟弟,抑或是一個闖進他家的陌生人。
??換句話來說,就是多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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