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情之一字
——by 月小七
阿墨哥哥……寧墨……嗬嗬,這倒是正合我意呢……
冷月臉上勾起一絲莫名的笑意,輕輕揉了揉三水的頭發,“好啊,我們走吧。”
“嗯!”三水一臉開心,重重地點了點頭,領著以望和冷月往寧墨所在的地方走去。
走著走著,以望突然想起了些什麽,轉頭問著在他們身前一步帶路的三水,“三水,你怎麽突然在彥城山掃起地來了?就你那三腳貓功夫,平時都不需要修煉的嗎?”
以望不提還好,一提起來,三水心裏的委屈便又升了上來,一臉無辜地扁了扁嘴,跟以望、冷月二人抱怨著她如今的境況,“我不過就是太想念阿墨哥哥,晚上借著酒勁偷偷地去找他,結果就被師傅懲罰,要五天之內打掃完彥城山的五個院子……雖然九燈老者說這懲罰已經很輕了,可還是好難掃啊……”
“雲墨因為寧墨罰你?”冷月眉尖微挑,這彥城山還真是……
“沒有沒有!二爹爹,這不關阿墨哥哥的事,是我自己喝酒犯錯誤被罰的……”三水快速地擺擺手,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生怕冷月因為此事遷怒寧墨。
“自己下回注意些就好了。”以望開口打斷兩人的小爭執,看著三水的模樣,心中已經有了些許猜測,意味不明地低聲說著,“三水,別讓我們失望啊……”
三水聞言轉頭,壓下心中的疑惑,笑著說道,“我知道的,大爹爹、二爹爹你們放心吧。”
將以望、冷月帶到墨雲殿後,初之和月小七二人往房間走著,一路無言。
看見三水的親人來看她,初之不由得想起了那日匆促間見到的王今,心中一陣糾結。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那日見到時,他與平時有很大的變化,他身上的仙氣,似乎沒有那麽純淨了……
王今哥哥,你究竟是怎麽了呢……為什麽就不能與寧墨師兄好好相處呢……我是真的不想看你們兩個打起來啊……
走在她身邊的月小七邊走路邊運氣調息,卻驚奇地發現,自己的內傷已經徹底好了。奇怪,明明自己當時,傷得雖不算嚴重,卻也不是那麽輕易就能好的,可是,這內傷竟恢複的如此之快,是機緣巧合,還是,有人在暗中幫我?
回到房間,便看到桌上的茶盞下,壓著一張小小的字條。月小七將它拿起,仔細地看著字條上瀟灑飄逸的字跡,“小七師妹,後山練武場,我等你。方瞳”
“嗯?”月小七收起手中的字條,順手拿過自己的軟劍,半信半疑地往後山走去。
後山,練武場。
方瞳閑坐在一棵古樹下仰頭望天,想起那個總是喜歡一身白衣白裙,笑起來柔和溫暖的女孩,臉上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笑容,雖然不知道她心中有沒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不過不努力的話,希望不就更加渺茫了嗎……
“方瞳師兄,你找我什麽事呀?”
熟悉的清脆的聲音打斷了方瞳的思緒,抬起頭,便看見他剛剛還在想著的月小七正走過來,方瞳忙站了起來,腳下微微一錯,不著痕跡地向後仰了一下,倚在了身後的樹上,輕笑著對她說道,“已經三天了,小七師妹你的傷應該好了吧,這幾天落下的課業,我來教你,幫你補上。”
“好啊,那就麻煩方瞳師兄了。”月小七依舊笑意清淺,隻是轉瞬,臉上便帶上一絲疑惑,“不過方瞳師兄說的三天是?我醒過來明明才兩天啊……”
呃,說漏嘴了啊……要不幹脆趁機承認吧,說不定,能讓她對我的好感多一些呢……方瞳猶豫了一會兒,才說了出來,“其實我指的是,從你受傷昏迷到現在……我,連著三晚給你輸內力,幫你療傷……所以……”
怪不得我會恢複的這麽快,原來是方瞳師兄……還好,在這裏,我不是孤獨的,還有人會在意我,幫助我……月小七心中一暖,笑著看向方瞳,卻剛巧看見他倚在樹上揉著額角的小細節,下意識地伸手扶住他的手臂,“方瞳師兄,你還好嗎?是不是因為我……”
“我沒事的,緩一緩就好了,你別自責。時間不多,我們開始練劍吧。”方瞳笑著,心裏盡是滿足,真好,你也在一點點接受我吧……
“嗯,謝謝你……”
“跟我這般客氣做什麽?”方瞳搖頭輕笑,手邊星魄出鞘,認真地教起月小七劍術來。
青衣白裙在碧樹繁花間翻飛,長劍直擊,軟劍輕舞,帶起的劍風驚擾了棲於樹上的靈鳥,場麵好不壯觀,令人沉醉。
還是之前的山石上,寧墨依舊在打坐,遠遠地便聽見一聲呼喚,“阿墨哥哥!”
緊閉的眼睫微微顫動,寧墨略帶無奈地睜開眼,卻看見三水身後,還跟著兩個俊美非常的男子。下意識地握緊手邊的長劍,身影一閃,劍尖便已穩穩地停在二人麵前,“你們是什麽人,竟敢擅闖彥城山?”
見寧墨的身影從旁邊閃過,三水半天才反應過來,轉身抓住寧墨的劍柄,一句話脫口而出,“阿墨哥哥不要,他們是我的親人,沒有惡意的!”她好怕他們在這裏打起來,倒也不是怕難以解釋,隻是,萬一爹爹他們身份暴露,我就不能再在這裏陪著阿墨哥哥了,我都還沒讓他想起我來,怎麽能就這樣離開呢……
“嗯?”寧墨眉心皺了一皺,親人……那樣熟悉而又陌生的詞匯,讓他的心不再平靜。想到自己慘死的家人,眼中一絲冷意劃過,手中的劍卻是收了回來,“剛才多有冒犯,還請二位見諒。”
剛剛寧墨一瞬之間的情緒變化,心裏有些小糾結的三水倒是沒有看出來。在見到寧墨收劍後,三水暗暗地鬆了一口氣,笑意盈盈地說著,“阿墨哥哥,我給你介紹,這是我大爹爹,這個是我二爹爹。大爹爹、二爹爹,他就是阿墨哥哥,呃,也就是寧墨師兄。”
“寧墨?你可是衛疆大將軍的兒子?聽說衛疆大將軍滿門被滅,你倒真是幸運呢……”冷月笑著說道,隻是那笑容中的深意為何,就有待商榷了……
冷月此言一出,縱使寧墨一向不將情緒外露,此時也難免有了一陣劇烈的情緒波動。那股以他為中心散發出的冰冷的殺意,讓站在他身邊的三水不由得一陣膽寒,小心翼翼地看向寧墨,低聲問著,“阿墨哥哥,你怎麽了?”
“……無事。”聽到三水的聲音,寧墨才意識到自己確實是有些反應得太過劇烈了,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恨意,才緩緩地吐出兩個字來,持劍的手卻是越握越緊,指節微微泛白,讓人看得心驚。
“是我不會說話,勾起你的傷心事了,還請寧墨小兄弟別介意啊。”冷月依舊一臉笑意,他才不會承認他就是故意的呢,能看著寧墨這小子這樣隱忍,倒也是挺讓人開心的呢……“不過,才十八歲便能有如此高的功法,寧墨小兄弟還真是讓人佩服呢……”
看著冷月綿裏藏針地跟寧墨說話,時不時地刺激一下他,始終沉默的以望眸中笑意漸濃,這下子他該不生氣了吧,不過倒是真的不能隨便惹到他呢……
“您過譽了。”寧墨禮節性地笑了一笑,轉頭對三水說著,“三水師妹,你們轉著,我還要去練劍,失陪。”
“哦……”三水愣愣地點點頭,望著寧墨離開的背影,一陣出神。
二爹爹說,阿墨哥哥他才十八歲?可是我也才十七歲呀,明明當年看上去,阿墨哥哥他應該比我大好多的樣子……奇怪,究竟是二爹爹他記錯了,還是,寧墨師兄他,不是我要找的阿墨哥哥呢?可如果寧墨師兄不是阿墨哥哥,他又為什麽會跟阿墨哥哥他長得那麽像,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三水,我們出來的時間不短了,該回去了,有時間再來看你。”
以望的話打斷了三水繁雜淩亂的思緒,三水甩了甩頭,將自己想不通的事情暫時拋到腦後,本來想去送送他們二人,到了嘴邊的話又被她自己收了回去,“嘿嘿,我還要回去打掃墨雲殿,就不去送你們了,大爹爹、二爹爹你們慢走啊……”
“去吧去吧。”冷月難得心情大好,挽過以望的手臂,跟三水揮揮手,便往山下走去,絲毫沒有管一路上人們看著他們二人時的神色。
見以望、冷月他們離開,三水也迅速地溜回墨雲殿,邊打掃邊回憶著剛遇到阿墨時發生的事情,不自覺地就嘀咕了出來,“寧墨師兄不是阿墨哥哥……阿墨哥哥,你到底在哪裏呢……”
直到頭撞上了什麽,三水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雲墨也在殿中,撂下手中的笤帚,撓撓頭笑著說道,“師傅,您也在啊……是不是我的懲罰結束了,可以去吃飯了?”
就知道吃……雲墨無奈地搖搖頭,麵具後臉上的笑意卻是深了幾分,“可以了。從明天開始,就跟著我學習法術吧。”
“好啊!師傅你最好啦!”三水一聲歡呼,轉身跑出殿外,滿含欣喜的一句話絲毫沒有逃過雲墨的耳朵,這丫頭啊……
暮色將盡,竹林之中,揮劍的聲音依舊斷斷續續地傳來,讓出來散心路過的初之一陣好奇。循聲而去,就見寧墨正在那裏舞劍,不像是平常練習,反倒有絲發泄的感覺,初之秀眉微皺,滿含關切地問著,“寧墨師兄,你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