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情定珞錯
——by 江初之
魔界的高岩上,紅衣男子倚在黑衣男子的身上,看著遠處前行的背影,媚眼如絲。“總覺得這丫頭和人界朋友越來越好了呢。”黑衣男子嘴角一挑:“這不正是你我想要的麽。”
“我是怕她到時候不忍心下手。”
當三水踱著步回到他們分開的地方時,江初之和寧墨早已沒了蹤影。
“初之!寧墨師兄!”她大聲呼喚著,然而空蕩蕩的樹林裏隻回蕩著她的呼喚,再沒有其他聲音。
她仔細查看了四周的情況,發現地上有許多竹箭。但她沒有多想,就憑寧墨師兄的功力,對付這些竹箭定是綽綽有餘,想來定是為了逃避追殺而躲起來了。
正欲轉身離去之際,餘光投到一隻死去的鳥上。這隻鳥身上刺著一根竹箭,但箭的位置在其尾部,按理說不至於死去。她仔細地檢查這隻鳥的屍體,發現箭口出有一圈烏黑的印記,莫非是中毒了。
那麽現在有兩種可能,一是寧墨師兄帶著初之躲避追殺去了,而二……她們倆極有可能都中了這箭上之毒,然後被帶走了?
不管是哪一種,她都必須立刻找到他們,方才大爹爹和二爹爹和她在一起,所以不可能會是他們倆追殺他們。那麽除了他們以外還會有什麽人與他們倆有仇呢?
她懊惱的拍著腦袋不知該如何是好。
在三水坐著的不遠處,有一個極為隱秘的通道,那條通道通往一個叫做珞錯的神秘的部落。
當江初之恢複意識的時候,她正呈十字形被綁在木樁上。她無力的搖晃兩下有些暈眩的腦袋,她隻記得自己看到寧墨受傷之後亂了陣腳,卻被一群怪異的人控製住。
他們說了一些聽不懂的話,緊接著,她便失去了意識。
她抬眸,疲憊地觀察四周的情況。這個房子與她們的房子不同,這是一個圓形的用布包起來的屋子。地上滿是野草,眼尖的她發現左側的葉子上有微許血跡。
努力將頭轉到後麵去,果真後麵也綁著一個人。
“寧墨師兄,寧墨師兄……”她擔憂地喚著,卻沒有得到絲毫回應。她記得那些竹箭上麵有毒,對!他中毒了。
一瞬間,她恨不得中毒的人是自己。
木樁因為她的扭動而發出難聽的吱呀聲,然而她依舊不放棄地扭動著。
“別抖了,你想暈死我啊。”身後傳來寧墨低沉的聲音,初之心下一緊,激動地說:“真的是你啊,太好了,你沒事。”
他沒有再回答她,而她也沒有再打擾他。
天漸漸黑了下來,為了不讓自己睡著,她開始小聲地嘀咕著:“寧墨師兄你知道嗎?原本我打算來到彥城山後偷偷溜走,但是我遇見了你。
月老那個老頭說過的情難自禁我也總算是懂了,現在的我啊,真想永遠都不回天庭,永遠都不離開彥城山。”
寧墨依舊沒有任何言語,初之隻當他睡去了。繼續自嘲的笑著說:“以前在月老殿裏看過許多人間男女的情愛之事,我總愛吐槽那些人窩囊,怨憤那些人不將該說的話說出口。然而當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我才發現這一切有多麽的不可控。
以前我總愛跟小七說,如果我們愛上了同一個人,我一定把那個人讓給她。但是當我知道她也喜歡你的時候,我才發現,我根本做不到。我知道你一定不會對我有感情吧.……”她淺淺的笑著。
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有一雙眼閃著濕潤的光。
江初之痛苦地擰眉告訴自己,要冷靜。就在那一瞬,她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手背傳來的暖意,她的雙瞳因為驚恐而放大。
他依舊沒有說一言半語,就在她想開口的同時,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手背上的暖意恍然逝去,然而留下的餘溫依舊在她的心裏徘徊。
那布製的牆映射著火光,隨著逐漸走近的腳步聲,火把也變的清晰可見。那些人粗魯地拉開門,鑽了進去。
為首的那個著裝還算正常,烏黑的發絲合著幾搓白發在頭頂上梳著個整齊的發髻。在他們跟前繞了幾圈,在江初之麵前站住,用那種她勉強才能聽得懂的話對身後的那群披著獸皮的人說:“我們太久沒有開葷了,這兩個人膽敢闖入我們的地盤,就讓大家開開葷。”
江初之聽到這話心下一驚忙大聲喚道:“你們吃我吧,寧墨他……他中毒了,吃了你們會死的。”
那個為首的男子捋了捋下巴的小須,思來想去覺得也有道理:“你們,把她拖下去,洗幹淨了。”隨後,兩個披著獸皮的男子上前解開了江初之的繩子。
“你們不許帶走她。”寧墨沉聲喝道,腦袋上冒起了屢屢白煙。
那些架著江初之的人一時也沒了動作,她伺機縱身一躍,迅速解開了寧墨的繩子,而後扶住向前撲去的他。
“寧墨師兄,你別再運功了。”江初之用手支撐起他的身體,麵色急切的看著把他們再次圍成一圈的怪人們。
想來兩人一起逃出去是不可能了,她咬咬牙,將寧墨放到地上,向那個唯一一個聽得懂她的話的人跪下,乞求道:“我可以讓你們吃了我,但是你們答應我,把他安全的送出去。”
“不可以!”寧墨想撐起身體,但卻因為方才的運功導致毒物加速擴散,一時間也沒了力氣。
那些怪人嗚嗚的叫著,洪亮的聲音如驚濤駭浪般充斥著兩人的耳膜,細細去聽竟會感到微許暈眩。之前為首的那個人從中走出,他搖扇的模樣極為怪異,像是一個刻意學好的動作。他居高臨下的對著坐在地上的江初之說:“我們憑什麽相信你。”
江初之嗤笑一聲:“這個人已經因為方才的強行運功導致毒物擴散,若你們不怕死非要吃,我倒是不介意。”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寧墨始終緊緊的捏著她的衣袖。
那個男子思來想去,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哇哇的叫了兩聲,那群披著獸皮的人又將他們綁了起來。綁好之後,人群也隨著那個說話的人逐漸離去。
本被火把照的亮如白晝的小屋子,一瞬間黑了下去,跌進的寂靜的午夜。
他們走了很久之後,江初之才緩緩開口:“寧墨師兄,如果他們決定放了你,你一定要離開。”
“不行。”寧墨幾乎沒有去想,立刻否決。
這樣的答案在她預料之內,她比誰都了解他,那冰冷的外表下的那一顆熾熱的心。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義無反顧的喜歡他。
“一定要答應我,反正都會死,不如讓我一個人去,就放是我為了讓你永遠記住我的辦法吧。”
“即使你不這麽做,我也會記得你。江初之,你不許死,我們都不會死。”
江初之晃神地盯著不遠處的隱隱微光,含淚笑了,有這麽一句話,就算哪天她必須離開這個世界,也不會害怕孤獨。
轉眼,天已亮起,這一天,那群怪人沒有來抓江初之開葷,更沒有來放走寧墨。直至夜半時分,江初之在睡夢中被一陣推嚷吵醒。
她睜著婆娑的睡眼掃視著屋內的情況,隻見自己的左手邊,寧墨已經解開繩子。她剛想說什麽就被捂上了嘴,隻聽到寧墨在她耳畔輕聲說:“逃出去了再跟你說,快走。”
兩人躡手躡腳地跑到那個被當做門的簾子邊上,悄然掀開簾子的一角,發現門口站著兩個披著獸皮的怪人。
如果現在出去一定會大打出手,可出口隻有這一個,寧墨拉起江初之的手,走到屋子最深處,悄聲說:“你待會把他們引進來,我來打暈他們,要換上他們的衣服才好逃出去。”
江初之猶豫了許久,才勉強點了兩下頭。
他們那所謂的衣服,不過是兩塊獸皮,一塊從一邊的肩上自腰處,會露出一隻手臂。而另一塊皮,被做成了一條膝上短裙,她從未如此衣著暴露過。
但為了離開這裏,她隻得點頭答應。
兩抹黑影默契的閃到門邊,江初之痛苦的“啊”了一聲,門外的兩人哇哇了兩聲就衝了進來。就在那一刻,寧墨兩手一揮,兩人應聲倒地,而後迅速的剝去了他們的衣服。
兩人在這個怪異的部落中摸黑前行著,這裏由許多個布製的房子組合而成。他們所處的位置屬於最僻靜的角落,所以他們一路走來都鮮少看到有人走動。
但怪異的是不管他們怎麽走,還是會回到原點。
“師兄,怎麽辦?”江初之捂著那隻露出來的手臂,擔憂的問寧墨。現在雖然還未入秋,但夜深露重的深夜,早已泛起了絲絲涼意,滲入體膚,叫人上下牙齒不停的打顫。
“你在這裏等我,我上去看看。”寧墨盯上一顆樹,渡著輕功跳了上去。
江初之蹲下身子蜷縮成一團,寧墨從樹上下來,指著一片黑暗:“走這邊。”兩人剛邁出布,周圍火光四起,霎時光亮衝天。
他們被圍在那群怪人之中,寧墨咬牙拉著江初之與他們對峙著。又似乎想到什麽似的,扒下自己身上的獸皮,蓋住了江初之那暴露在空氣中的手臂。
“居敢趕打傷我的人逃跑。”那個像是他們首領的人搖著扇跳到他們麵前。
“住手!”方才寧墨指著的那片黑暗之中響起了一陣低吼,如水一般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