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重蹈覆轍
——by 涼石
妖魔的手段可謂變化多端,也不知道是不是低階的妖類、魔族已經被他們派完了,最近一段時間,來自妖魔界的攻擊似乎漸漸停息,留守在城關內的修士悠閑起來,突然間除了修煉居然不知道還能做什麽了。
天地間充斥的妖魔氣息漸漸淡去,這次,是真的消散了,沒有隱藏的妖族或魔族。
但戰爭還在繼續。
修士們一開始還有些不明所以,但卻在無意間發現——那些落難而來的難民心中的恐懼居然消退了。這或許可以以妖魔退散後,那令人窒息的氣息不在壓製他們來解釋。
可妖魔才退卻,人類自己又打起來又是為何?
這個時候難道不應該修整養息,以盡快恢複自身受到嚴重摧殘的精神和體力嗎?
誰想妖魔剛走,他們又自己打起來了?
原本本就是敵對的勢力也就罷了,為了自身利益,雙方為爭奪對自己有利的物資而打起來,這種事很常見,哪怕是在最困難的時期,為了能讓自己的勢力得一席之地,獲得更好的資源,為了更好的活下去,他們會拚盡全力從對方手中奪走最好的物資。哪怕拚的魚死網破。
但以國為單位的勢力又為何打起來!難道不知道這個時候國民更需要修整嗎?
原本就是敵對的國家也就算了,但為何平常向往和平絕不輕易發起戰爭的國家——不管小國還是大國,都向附近的國家發起了戰爭?
就連原本合作聯盟的國家之間也發生了動亂。
而令大陸內地的修士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隔著千山萬水,深處一望無盡的沙漠或是大海之中的小國,傳來消息:國內兩潑人馬內亂,一夜之間,一座小國滅了大半,甚至修士出手阻攔還被陷害,死傷慘重。
且先不提國內兩潑勢力為何爭鬥,這種事習以為常,不足為奇;單是修士被害一條就比較離奇,先不說修士為什麽要阻攔人類的爭鬥,以修士強大的體魄,神奇的秘法,人類的力量怎麽能夠傷害到他們?
再者——到底誰這麽強大的信息傳輸量,這麽偏僻的地區還能傳遞消息出來?沒個一月三月,傳不過來吧?
若說是修士傳遞出來的,短時間內的確能讓遠在千裏的修士與人類得知此消息。
妖魔才剛退不足一周,這麽快就有遙遠地區的信息,倒是可以肯定是修士傳遞的無疑。
這點倒不是還留守在城關中的修士疑惑的地方,他們更奇怪的是:明明才沒過幾天,怎麽身邊的將士以及平民百姓,都認為他們與敵對國家之間的這場仗已經打了數個月甚至幾年了?
反倒是提起妖魔一事,他們紛紛表示沒印象?
甚至人們還奇怪且好奇的一問:世間果真有妖魔?
而後誠懇恭敬地對天一拜:哎呦,阿彌陀佛,無量天尊,大慈大悲觀音菩薩,請保佑我千萬不要遇上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他們對於才走沒幾天的妖魔沒有半點印象。
這樣反常的現象讓修士們警惕起來。
妖魔真的退卻了嗎?其實從妖魔突然退卻的第二天,反常的現象發生時,這些修士們就該想到:它們是在準備更大的陰謀——讓人類忘卻它們的存在,隻是為了更好的實施它們的計劃——如幾千年前魔界初起時那樣,激化人類的貪婪,讓他們仇恨彼此,激發體內的嗜血本性,讓他們成魔成狂。
甚至,它們還打起了修士的主意,魔修邪修鬼修妖修,都是它們可以利用的資源。
就算是正派名門,隻要心中有一念邪惡,它們也可以將其放大,使正派修士走火入魔,就算不墮魔道,不死也瘋了。
當然,這也要看對方的意誌力如何,一般來說,對付這些名門正派,妖魔的那點伎倆起不了多大效果。最多讓那人感覺很不順心。
總之,隨著妖魔的這一舉動,人間更亂了。
這場大戰不論其結果如何,對於某人來說,是成是敗,都是好事。
她被困虛空之中,外界變幻萬千,人間的生死存亡,與她又能扯上什麽關係?
然而被困的幾千年裏,她一直在關注著人間,但她不會慈悲,也不會憐憫;倒是需要用到人間傳來的各種情感,助她脫困。
妖魔的入侵與它們身上散發的陰暗氣息,讓人們感到恐懼,絕望;看到親人死於它們爪下,他們會感到悲痛憤怒;妖魔的大爪撲向他們時,父母、恩師、愛人——那些懷抱著真摯情感的人,便會下意識的衝上前擋下那致命一擊;死亡與恐懼的威脅下,幸存的人們會向天祈禱;有能之人會懷抱著慈悲之心,憐憫之意,向普通人施以援手。這些情感,都可以轉化為她所需的能量,幫她破解困住她的封印之力。人類的情感當然不可能有這樣大的力量,她隻是利用這些情感,融合她的法術,先布一個虛陣,而後才是運用自身的法力,打開一道突破口。
說起來,人間傳來的情感,以各種聲音傳入她耳中,以各種虛像映入她腦海,是困她這個陣的附帶功能,曾經,對她來說都是一種折磨人的東西。而現在,她要以彼之道還以彼身,百倍千倍的奉還給施術的那人!
曾經,實在受不了那些聲音和畫麵的折磨的她,想了一個辦法:自封視覺、聽覺,斷開那些聯係。
後來,那人見她這幅模樣,痛快的給她又加了一層封印——刺入她頸中的三根銀刺。
***不能言。
當時她氣之不過,正在大罵那人。
那人在她目不能視的情況下,回了她一句:看你這麽辛苦,幹脆再來一個(封印)吧。
很久之後,她破開了那人的封印,又因為懶得開口與那人對話,依舊還保持著那模樣。
除了那人進到這空間能看到她如今真實模樣以外,外人闖入見到的模樣都是她幻化的;畢竟這是困她的陣法,他人雖能闖入,卻不可能將她帶出去,但像上次她的師弟那樣,打開一條通道,倒是能讓她的部分能量衝出封印,離開這裏。
隻是離開的時間無法持續太長,畢竟以她師弟的能力,還無法助她衝破封印。
她的動靜很大,天帝自然能感應到,除了皺一下眉,感到頭疼之外,沒什麽大動作。
心中輕歎。
罷了,由她去吧。
此時戰事緊張,他還要坐鎮天宮,保證自己派下去的天兵天將有足夠強的戰力,也要保證他不會損失手下的精英人才,也就無暇顧及後方那人的動作了。
逃也就逃吧,被關這麽久,也該出來透透氣了吧。
天帝這麽想著,突然臉色一沉。
他感覺到,那人正向他這邊過來。
心中一緊,他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像是胸中悶著一塊大石頭一般,有些難受。他也說不出來這是什麽感覺,但他現在不想見她……尤其,初之還在這裏。
想到初之,天帝又歎了口氣。
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在初之的麵子上,暫時不要跟他對著幹呢?
就算袖手旁觀也好,隻要不亂來,他其實可以當做沒看見她呢。
也許是聽到了他心裏的聲音,那人半路停了下來,而後往反方向去了,一轉,下了凡界。
感覺到她變了方向,天帝舒了口氣。現在,他不是太想見到她。
因為他也不能確定,如果她過來,要向他發起攻擊,那他是該反擊呢,還是躲呢,還是任她發泄呢?
好在她轉道離開了,如此一來,他也就不必煩憂了。
他到樂得清閑自在,凡界之中卻有人起了歹念——魔尊以望,他等這一刻已經等很久了。
感應到那道身影降落的位置,以望遁光而去。
找到那人時,以望與她交談了一會,而後以望提起道天帝的無情,和千百年的囚禁。這期間承受的痛苦。問玉萱,要不要討回?
玉萱輕笑一聲,不作答。
以望則是輕輕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