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暗中相助
——by 西瓜
烽煙四起，刀劍無眼。前線的狀況似冰火交融，激烈卻又最終沒有任何一方討到特別明顯的好處。妖魔的防禦力和身體攻擊力要遠大於人族和仙族，而仙族的術法和人族的數量又是可見的優勢。這時比較更多的是雙方領軍的決策能力和單兵優勢。
“夜深了，你早些休息。”初之道。
寧墨正研查附近的地形圖和妖魔的兵力部署，“嗯，你歇息吧，我待會兒。”
燈火搖晃，年輕專注的麵龐在微黃的照映下明明暗暗，頭發被束得高高的，柔軟地垂下來，顯得整個人十分精神，微眯的眸子垂著看桌上的羊皮卷，長而密的睫毛帶出略深的眼窩，畫麵十分靜謐祥和。
初之看得入了迷，又轉身在寧墨身旁坐下道，“我也看看。”她身子湊過去，發尖散開在檀木桌上，有清清淡淡的香氣飄散出來。
寧墨紅了臉，默默挪開，頭輕輕歪在一旁不敢靠近，他將目光躲向窗外，看到漆黑的夜空那頭泛起一層紅雲，尖銳的叫聲突地在夜空嘶鳴。
“敵襲！敵襲！”城池中央的傳聲石將哨兵急切的呼喊散播到每個角落，天邊那層紅雲撕裂了夜晚，將戰火蔓延到這座未醒的城池。
初之抬頭看去，窗外紅色的光芒映在她白皙的臉上，帶出一絲慌張。
城牆上已經站了一排守城的兵士，他們舉弓整齊射向從天而降的火光，而弓箭還未接觸到那團紅光，便已經被融化。不可阻擋的高溫直直壓向這座城池，周圍的空氣都被灼燒地扭曲，條條白煙從紅光中漫出，被蒸發的水汽向城牆上的眾人席卷而來。
“好燙好燙！”
“用衣袖護住皮膚！”寧墨已經閃身飛到，少年手執飛劍，衝向身泛火焰的妖魔。
高溫難耐，寧墨的釋放出三尺劍氣，斬去襲來的火焰。“桀桀，小娃想突破我的火焰領域？沒那麽容易！”火中妖獸沙啞的嗓音歪歪曲曲地傳出來，落在寧墨耳中成了十足的挑釁。
寧墨劍鋒淩厲，整個人旋轉著化劍刺去，沒入火焰之中。初之騰空在火焰妖魔的上方，掐起術法斂出一道光柱將妖魔收攏在光柱中。“寧墨師兄！”初之喊。
“知道！”寧墨的聲音傳出，而後一個身影從火焰中跳出。寧墨劍上帶著血光，手臂卻也被燒傷。幾乎是寧墨跳出來的同時，光柱凝結成冰，將火焰妖魔的火焰吞噬殆盡，更將他凍結在冰柱之中。
大功告成！初之蹦了一下，和寧墨擊掌，笑得毫無防備。寧墨背對著光柱笑看著初之得意的模樣，隻覺得有趣，周圍的將士也圍過來慰問寧墨燒傷的右手。
“我無礙，將士們的傷要快些醫治。”寧墨謝絕了護衛隊隊長的邀請，打算自己處理傷口。
一群人緊繃的神經剛剛鬆懈下來，誰也沒發現冰柱開裂的跡象。
“咯咯咯……”冰柱突得散亂，冰柱裏的妖獸猛然爆發，化作初來時的光團以掩耳不急迅雷之勢要將初之包圍進火焰中。
寧墨瞳孔放大，瞬間閃身到了初之麵前，用力抱住了麵前鵝黃色一衣裙的姑娘。
幾息之後，預想之中的灼熱感沒有傳來，懷中的姑娘也睜開了緊閉的雙眼疑惑地探出頭，寧墨轉過頭，看見紫色的衣帶飄散在眼前，半挽發的女子神情冰冷，單手舉著，手掌中冒出一絲絲發白的冷空氣。目光再過去，便是再次被冰封的火焰妖獸，不過這次他沒什麽好運能逃出來，女子掌控的冰團看似柔和，卻不斷地縮小，將困於冰牢的妖獸壓縮成一團。手掌一合，那冰團散成冰渣，連同妖獸的屍體也被碾碎化成冰。
這個女子寧墨見過，初之也見過，在魔界。
那時初之被囚，寧墨闖進魔界橫衝直撞，幸得雲墨上仙攜徐卿金仙趕來才救下寧墨初之他們，而這女子，便是雲墨曾召喚出來對抗以望、冷月的幫手。當初不覺，現今才意識到這女子絕不是什麽泛泛之輩。
除卻這麵容寧墨見過，還有這紫色長衣帶和衣裙。“初之，你可記得三日前獸潮襲來時，是何人解了危機？”
依稀記得那日，寧墨初之二人率眾將士上城牆抵禦妖魔入侵，奈何不敵，雙雙重傷。然而獸潮之中突現一個紫色身影，術法極為高強，一人獨擋百獸，盡殺之，解此城危機。
兩個身影重疊起來，竟是分毫不差。
“多謝前輩屢次相救。”寧墨拱手鞠躬。
麵前女子不說話，上上下下打量他許久，才笑道，“不錯啊小子，替人擋攻擊，不過你這點程度根本不夠看，若不是我，你擋了也沒用。”
寧墨垂下眼瞼，悶聲道，“前輩說的是，但晚輩還能進步。”看著寧墨不甘於自己的能力僅於此的生悶氣的模樣，紫衣女子覺得有趣，她目光流轉了一會兒，卻沒再關注寧墨。
女子的麵容隱隱給初之一種熟悉感，卻找不出熟悉的源頭。初之看著對麵清麗的眉目，眉尾微微上挑，一雙桃花眼灼灼閃耀，鼻梁高挺，偏朱紅色的薄唇輕抿，說不出的好看。
不僅僅是在戰場上，初之曾見過她，甚至在深夜夢醒，窗台上都好似見過這樣紫色的身影。
“她在關注我。”初之想。
“前輩可曾與我有故？”初之問。
女子眼神頗為複雜，不答應也不否定。“你不該上戰場。”她說。
“天宮談判破裂，人間危機四伏，如今屍橫遍野，血沙滿天，身為彥城山弟子，自然要在前方助人間將士一臂之力。”初之正色道。
“是不是天宮待你不好？”女子蹙眉。
“不。天帝伯伯並不同意我下界的。”初之道。
女子冷哼一聲，沒再說什麽，露出一副擺明了天宮待初之不好的神情。初之失笑，覺得這位前輩著實有趣，“謝前輩關心，天宮確實待我極好。”
行過禮抬起頭，紫衣女子的身影已飛出數百米，迎著啟明星的方向消失。
“寧墨師兄，你是否覺得此人來的甚是奇怪？”初之皺眉，“她好像注意我們很久了，會不會有什麽目的。”
“應該不會，她的實力足以致我二人於死地。”
“我有些不安……我.……雲墨上仙可能知道些什麽，我有種感覺，她一定與我.……”身上的傳音符熱起來，初之頓了頓，取出符紙鋪開，天帝的聲音在另一頭悠悠傳來：“初之？”
“天帝伯伯有何事？”
那邊身影晃了晃，“你身旁可有人？”
“隻有寧墨師兄和守城衛士。”初之環顧四周。
'“無事便好.……我隻是略有擔心。”
“對了，剛才有一位紫衣仙子救了我，天帝伯伯可認得天上有什麽紫色衣裙的擅化冰術法的仙家？我好去感謝一番。”初之問。
另一頭沉默半晌，才說了“不認得。”
傳音符燒完，初之站定不動，“寧墨師兄，我真的有必要去問一問雲墨上仙了。”
天宮，金殿。
“初之遲早會知道的，現在她已經開始懷疑了。”邊上人說。
“讓她自己查吧，我隻是不想親口告訴她真相，想必她會去找雲墨.……”天帝站在殿前，目光直視初起的火紅太陽，“雲墨會怎麽告訴她？”
彥城山，墨雲殿。雲墨斟起一杯茶，放在對麵人桌前，“我知道你要問什麽。”
“上仙可會告知我真相？”初之接過茶杯，在手中微微晃了晃，一飲而盡。
雲墨笑，“我已經等你來問我等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