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大明亂世
“瑪兒，瑪兒”劉琴經過昨天的心理調適，今天似乎心情不錯。
沈瑪不禁感歎，一個跟了自己多年的奴婢也就隻能讓劉琴難過一天而已。她很疑惑，這個時代人的情感怎麽能如此的淡薄呢！
劉琴二話不說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跑。
“琴兒，去哪兒？”沈瑪被劉琴拉得險些跌倒：“什麽事這麽急？誒，我還沒梳洗呀！”她此話不假，亂糟糟的頭發上麵還有小發結和毛糙，教她怎麽見人。
“到我房裏梳洗吧！”劉琴樂得像隻馬上要脫籠的小鳥。
“啊？”沈瑪心想這劉琴怎麽像玩過家家呀，不是在抽風吧。
“你忘了，今天是求鳳會，肯定熱鬧極了，我們得趕緊打扮好。”
“你不是已經有夫婿了嗎？幹嘛還要去？你不是想騎驢找馬吧？”
“胡說什麽？我們隻是去湊湊熱鬧，反正這次是爹爹特許我去的，還囑咐我要精心打扮一番！”
沈瑪點點頭，很識趣地挑挑眉‘看來丞相對劉琴可是寄予了希望哦！’
沈瑪一進劉琴的房間以為到了雜物房，床上、地下、桌子上、衣架子上、屏風上，隻要能看見的地方，哦，除了櫃子是空的以外，都堆放著衣服。
沈瑪看了看站在門邊憋著一腔怨氣的桃紅和果兒問道：“所有衣裙都掏出來了？！”
劉琴還很天真地翹起小嘴，點點頭“嗯！這樣方便嘛！”沈瑪搖搖頭‘真是千金大小姐，如果這些衣服待會讓她收拾進衣櫃裏，相信她再也不會這麽幹了吧！’
兩個時辰以後，無精打采的沈瑪托著腮指著地上那件淡紫色的蘿紗裙說道：“這件穿起來能襯出你膚色冰肌瑩徹、凸現身材豐盈窈窕。”
劉琴不論如何豪爽隨性終究還是古人，聽她這麽評論自己便捂住臉，害羞了好一會。
沈瑪已經累得不想說話，將餘下的力氣對天翻了個白眼，以示心中不滿和無語。
沈瑪原本打算裝扮成小廝，但是琴兒說什麽也不讓。在劉琴的強烈要求下，她隻好為自己選了一件淡粉色的印花裙，頭發梳成兩條辮子，用絲帶打出蝴蝶結扣在辮子上，然後交錯盤在頭上。看起來就好像有幾隻蝴蝶在頭上飛舞，耳邊兩側留了一小撮青絲自然下垂，她沒有帶上簪子之類的頭飾，她隻想將自己弄得看起來比較普通就好。
“瑪兒真的很美，簡直就是畫中仙！仙子！”劉琴看著眼前清麗脫俗的沈瑪，忍不住開起玩笑來。
沈瑪幹嘔了一陣，求饒道：“求你了，老大，不要叫我仙子！你再這樣叫我，我會嘔吐致死，就真的成仙了。”
劉琴突然拉起沈瑪的手臉色嚴肅地說道：“不要傷害我哥哥，好嗎？”
沈瑪皺了皺眉，看著神經兮兮的劉琴，被她問得一愣一愣。
劉琴見她沒反應，便越發用力地抓住她的手，強烈要求道：“答應我！”
她不以為意地說：“好，好，好！”一連三個好，終於把劉琴打發了。
半個時辰後，丞相府家眷的馬車停在皇宮城門口。
劉琴正準備下車，卻發現沈瑪正在戴麵巾，奇怪道：“你幹嘛？”
沈瑪自嘲道：“我沒臉見人。”實則是她不想惹來麻煩事，她可不想出什麽風頭。
可是，往往天不如人願！
‘終於有機會親眼見證古代的皇宮是什麽樣子了！’沈瑪帶著些許興奮的心情進了皇宮，可是出來的時候卻是另外一番心境了。
到了太和殿，沈瑪才知道什麽是富麗堂皇。雕花的棟梁、彩繪的珠簾、燈火通明如晝、案上的餐具閃爍生輝：“琴兒，這大殿上的一切精工細雕，如此奢華，看來你們皇上很有錢嘛！”
劉琴的話卻讓沈瑪大跌眼鏡：“仙子。”
沈瑪佯怒輕掐了掐劉琴的玉臂，假裝惡狠狠地說道：“還叫我仙子，我可就真的生氣，不陪你了。”
孩子心性的劉琴連忙拉著她嘟著小嘴求道：“好，不說了，別生氣！”隨即挨近她的耳邊輕聲說道：“我聽說，我國近幾年國庫虧空，就是源於皇上到處建設宮殿，勞民傷財，而且皇上不理朝政，荒淫無度，上至朝廷下至百姓已經怨聲四起了。”
劉琴見沈瑪一臉質疑，問道：“你不相信？”
沈瑪歪著腦袋想了想道：“我看街上不是一派繁榮景象嗎？”
心高氣傲的劉琴見她不相信自己的話，便咬咬牙低聲說道：我是聽爹爹和哥哥說的，他們還說‘此次尼族國太子來金陵，不僅僅為了和親，也可能是想刺探我國國力’。”
從小在權利滔天的父親庇佑下長大的劉琴，哪裏知道這些話是決計不能對任何人說起的，她見不得別人質疑自己的能力便衝口而出，她隻是純粹想在同伴麵前證明自己的能力而已。
沈瑪想起軍事防禦圖的事，沒有想到竟把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皇上事事不管，那誰來管，誰掌兵權？”
沈瑪並沒有期望會得到任何回複。而劉琴聽得她這麽問，便像個受到鼓勵的孩子般積極地解釋說道：“眼下外戚權力滔天，國舅統掌兵權。”
沈瑪眼睛一亮，哦，原來皇帝被架空，那麽丞相大人又是什麽立場呢？琴兒似乎看出她的疑問，水靈靈的眼睛瞪大大大的，睫毛撲閃撲閃的，附身到她耳邊低聲道：“父親和禦史大夫正努力匡扶皇上政權。”
“這些都是我平日裏偷聽爹爹和哥哥他們說起的，你聽過便算了千萬別說出去啊！”劉琴終歸是官家出身的小姐，知道這些事本不該拿出來說，便不斷地叮囑沈瑪一定要保密。
已經開始魂遊的沈瑪點點頭，心思全在軍事防禦圖上麵了‘原來是兩派勢力的競爭，皇權和外戚，如果沒有皇帝的授意，丞相也不敢越權掌握軍事防禦圖，看來這個皇帝也不是個傻子，也許縱欲酒色是個麻痹外戚勢力的幌子罷了’。
這樣容易招致殺身之禍的話題，點到為止吧。沈瑪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便反過來叮囑心思單純的劉琴千萬不要對人說起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