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11：沙華③威脅
山洞裏麵的事情解決得差不多了，山洞外邊的戰鬥也已經進入尾聲。
曼珠在電和暗女士的陪同下，跌跌撞撞地穿過水幕，回到了山洞中。
由於礦湖成員們的撤退以及冷血的倒戈，另兩位王者精靈沒再戀戰，而是在放下了狠話後匆匆離去——她們很有可能是接到了有關艾米去向的情報，也可能是收到了礦湖之主的指示，不過，這些都不是山洞內一行人所在意的事。
“艾米的頭發突然變成了白色？”
剛回到洞內便得知了“艾米被帶走”的噩耗，曼珠隻感覺身心俱疲，但當她聽完許伊雷有關先前事況的詳細說明後，竟瞬間放鬆下來，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先不要擔心她那邊的情況……”曼珠以手扶額，火紅的衣袖自然垂下，將沾染在上麵的斑斑血漬展現在人們眼前，“有危險的話，月圓夜小鬼會幫忙解決的。”
（這個時候，他們就已經知道月圓夜小鬼的存在了……對，曼珠和伊格斯在月光.露娜那個時代就已經相識了，伊格斯身上附有一個遊靈的事情，她知道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而且，植物王國事件是發生在這一年元月時候的事情，這些人和礦湖成為敵人也並非一天兩天的事，沒準月圓夜小鬼已經出來救場過很多次、大家都習慣了。）
奧羅這麽想著，瞅了眼許伊雷和站在他身後的兩個人類女孩，他們誰都沒表現出對“月圓夜小鬼”這個稱謂的陌生，不過，他們看起來是在疑惑——為什麽月圓夜小鬼要救小金的命？
“之前，雷卡在亞特蘭蒂斯不是為了掩護你們，而遭到了一眾礦湖成員的圍攻嗎？”曼珠看出了同伴們的困惑，解釋說道，“我得到消息，趕去那裏幫忙的時候，看到的卻是和……覺醒的惡魔纏鬥在一起的月圓夜小鬼。”
（亞特蘭蒂斯……是我還未接觸過的事件，之前也經常聽他們提起過，有機會的話，可以讓魔瓶帶我去那個時空看一下。）
（聽曼珠的說法，雷影就是在亞特蘭蒂斯事件中蘇醒的嗎？然後，他就開始漸漸奪取身體的掌控權，壓製雷卡的意識——直到這一年年底，因為上古惡魔們的計劃而正式現世。）
“什麽？覺醒的惡魔？”電和暗女士顯然都沒聽曼珠提起過這一遭，異口同聲地表達出他們的訝異之情。
“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曼珠擺擺手，“我當時誤會了月圓夜小鬼，為了幫助雷卡而與他發生了戰鬥，後來，他告訴我自己其實是伊格斯的……嗯有點複雜，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接受。”
“快說吧，曼珠。”愛琳娜催促道，“你都快跑題了。”
“他說，他其實是‘伊格斯體內惡魔血統覺醒後產生的一個人格’。”曼珠輕歎了口氣，“並告訴我，他能感應到其他覺醒的惡魔，是為了讓雷卡恢複原狀才會折返回亞特蘭蒂斯的。”
“當時，伊格斯的確離開了我們。”林蝶麗點了點頭。
“月圓夜小鬼就是伊格斯本人的這件事，實際上大家心裏都知道。”愛琳娜從許伊雷身後走上前來，“畢竟，他和伊格斯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就是改了個配色，黑的變成白的了。）
空中的奧羅聞言腹誹道。
在事情遲遲沒被推動的當下，他感覺接別人的話茬也是個不錯的消遣活動，反正其他人也聽不見他的想法或自言自語。
“當時的我和他做了一場交易。”解釋的過程再三被打斷，於是，接下來說出口的話，曼珠都用了比之前高近乎一倍的音量，“我希望他能保護好你們，他則要求我，將我們一族世代傳承的‘彼岸花-摩訶曼陀羅華’賜予他。”
那是什麽東西——幾乎所有在場者，包括電、暗女士和許伊雷，都沒能聽明白曼珠最後說的那一長串話在表達什麽。
“你們隻要知道那是很珍貴的東西就行了。”曼珠無奈道，“得到我們一族認可的精靈，便可以憑這種特殊的彼岸花為媒介，學習我們一族的傳承技——魔法‘花舞鳳鳴’。”
（彼岸花……我曾在許多古書上看到過這類植物，相傳，它隻在煉獄、群魔禁地和它們周邊的土地上生長，以淨化、驅散靈魂的邪念為己任，過去一度成為象征吉兆、受人追捧的花朵。）
（然而，它們同時還是煉製煉金藥劑、構築魔法陣的材料，所以在三百年後，縱使深入煉獄，也很難發現這種植物了。）
“我答應了他。
“但同時，我告訴他，那朵花隻有去煉獄才能找到……之前倒是有幾位年輕的精靈通過了我族的考驗，得到了學習魔法的機會、將那朵花帶來了上界，不過，後來他們怎麽樣了，我不得而知。”
曼珠一邊闡述自己和月圓夜小鬼的交易內容，一邊將目光撇向不遠處的石台，她的弟弟此時還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
“既然曼珠你說了，現在不用太擔心艾米，那沙華呢？他沒事吧？”愛琳娜擔憂地問道。
“他還活著。”一旁的暗女士作出回應，“雖然傷很重，但剛才我已經用自己的魔力做了處理……他曾熬過了比現在更糟糕的情況，事情不會再糟了。”
（沙華挺過了這次的重傷，可是在半年後，屬於他的喪鍾依然響起——他的死果然和“黑暗治世”戰役脫不去關係嗎？）
前淵流屬性精靈王因黑暗力量襲擊而逝世——這是阿大的猜測，而他委托許伊雷調查這件事的目的，則是為了去除其他的可能性，好讓他的報道看起來充滿理論依據、更吸引人。
當然，情報商人很可能有其他的想法，才會指定小金她們仨，希望許伊雷能從女孩們這裏得到線索。
“更糟糕的情況？”兩個女孩相互對視一眼，但誰都不想在這件事上展露好奇心。
這麽做，興許是在戳曼珠等精靈王的痛處。
“那個情況——”然而，一道不屬於他們任何一位的聲音，突兀地在這座山洞中響起，“我可以聽你們說明一下麽？”
所有精靈和人類瞬間如臨大敵，環顧四周、試圖尋找到聲源。
接著，他們便看到一道濕漉漉的身影，穿過洞外的瀑布水簾，緩步朝他們走了過來。
“白袍人！”女孩們尖聲叫道，然後連忙朝許伊雷身後躲去。
在這場“尋書之旅”中，礦湖已經敗下陣來：美妮和一眾礦湖士兵被沙華趕出山洞；噬冰奧被他們收拾了一頓，現在還躺在地上、被五花大綁起來；風暴碧神正待在星之學院裏麵偷懶，根本沒興趣幹這個活；“嫋大人”則被月圓夜小鬼帶走，不知去到了哪裏……
但最開始就被沙華施計騙走的白袍人，卻以一副像是剛從海裏爬出來的姿態，返回了這裏。
“十幾年前，他——”白袍人抬起手，指向躺在石台上的沙華。
“和他——”他將手臂微微下放，同時將目光投向昏倒在地的伊格斯。
“他們都是大陸上數一數二的強者，隻要有他們在，我便不會感到無聊。”
“可如今……”白袍人話語中滿載著怒意與怨氣，他心中的火焰仿佛能點燃整個世界，“他們都失去了原本的力量，弱化至此。”
“誰能告訴我，為什麽？”
“誰能告訴我為什麽！”白袍人刹那間自地麵躍起，同時大肆收集周圍空氣中的魔力，為他即將施展的魔法供能。
“破天——誓言！！！”
隨著白袍人話音落下，頓時，所有人的耳畔都響起一陣直擊耳膜的轟鳴聲，他們腳下的地麵也開始劇烈震動，外麵的風聲通過岩壁的縫隙鑽入洞內，使裏麵的人產生了“這裏即將崩塌”的錯覺。
但是，白袍人的超殺技並沒能發揮它理應達到的效果，因為在一切破壞開始之前，洞外瀑布的水流突然改向衝入洞內，而後直接從白袍人的上方當頭澆下，打斷了他施展魔法的進程。
“咳、咳咳！”白袍人從水裏爬起身，他看上去比之前還要狼狽。
“咳！咕唔……”
緊接著，另一陣咳嗽聲仿佛是在回應白袍人般響起。
眾人聞聲望去，發現原本難以行動的沙華不知何時從石台上坐了起來，抬手前伸，正是他操縱水流阻止了白袍人的瘋狂行為。
“喂。”沙華一抹嘴角的血跡，勉強咧開嘴道，“這可是你沙華大人的隱居之所。”
“哈，原來你真的還活著。”
盡管白袍人遭到了沙華的阻礙，但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個失敗者，仿佛先前的行為僅僅是一場模擬實驗，即便得不到成果也無傷大雅。
“那就回答我吧。”白袍人衣袖一甩，居然又一次開始蓄力，“這個問題，我可是困惑十多年了。”
“我的老朋友，你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啊，這個嘛，可就說來話長了。”沙華竭力保持臉上的笑容，以向對方展示自己的強勢，可旋即他又噴出一口血來，惹得他姐姐直接瞬移到石台邊，將他強行按倒下去。
“我們沒有時間給你講故事，礦湖的混蛋。”電和暗女士也終於反應過來，趕到曼珠身邊，警戒著白袍人的下一步動作。
方才是他們沒料到——一個看似不堪的白袍家夥，居然一上來就施展極具傷害性的魔法；而現在可不一樣了——作為曾經的精靈王，他們完全有自信化解麵前敵人的任何把戲。
“《精靈王之書》已經是屬於你們的了。”白袍人輕笑一聲，“我的計劃已經全盤告吹，就當是在安慰一事無成的我，不好麽？”
“還是說……”他翻手變出一枚水晶球，“月光的轉世剛剛避開一個危機，你們卻想讓她陷入新的危情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