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蔣婷的心事
踏出金沙灣，我感覺整個人都變得輕鬆許多。張麻子和小姨的事情，是最困擾我的難題。這道難題，終於在今天解開了第一步。我相信，很多棘手的問題，隻要有個合適的入手點，就能迎刃而解。
拍了下秦軍的肩膀，我訕笑著說：“秦哥，給我支煙。”
“我隻聽說心情不好才想抽煙，你倒偏偏相反，嗬嗬。”似乎秦軍的心情也不錯，笑嗬嗬的掏了煙，給我點了一支，“說實話，剛才你衝向龐文龍的時候，真的把我嚇到了。你當時那架勢，我特麽還以為你想揍他呢！”
秦軍的話差點讓我直翻白眼，開玩笑呢，我哪敢對龐文龍動手。不過，現在回想起來，我當時確實有點激動，龐文龍看到我衝過去，似乎想從腰間摸什麽東西，脹鼓鼓的，十有八、九就是鐵家夥。好在我沒有過激的舉動，否則可能已經一命嗚呼了。
想到這，我漸漸後怕起來，看來以後遇事不能再貿然行事，要沉穩。
這時，秦軍也點了支煙，抽了幾口，他說：“陳陽，不瞞你說，我以前最看不起你們這些學生，仗著比別人多念幾天書，就到處顯擺之乎者也，生怕別人不知道他上過學。但今天，我算是重新認識了你一次，居然敢和龐文龍談條件，就憑你這份膽識，我就不得不佩服你。”
“啥佩服不佩服的，就像你之前說的，人都是被逼出來的，真到了絕境的地步，什麽事情都敢做。”
“那倒是，嗬嗬。”秦軍點了點頭，“現在好了，你不僅在龐文龍手底下做事了，還能跟我在一起，咱們以後也算有個照應。不過，我還是不理解，為啥龐文龍要讓你做我這份差事，要知道，這活兒或許是要玩命的。”
我笑了笑：“秦哥，其實他已經看出來我根本不像你吹的那麽有膽量，讓我跟著你們收賬，應該是想讓我練膽吧。”
“練膽？嘿。聽你這麽一說，我覺得似乎還真有點道理啊。”秦軍撓撓頭，隨即皺眉道：“看來他對你還挺好的，換做其他人，龐文龍鳥都不鳥。”
我搖頭說道：“他不是對我好，他是在為他自己考慮。秦哥你想，假如我始終都膽小怕事，而他哪天用得上我了，我卻不敢幫他，這筆交易他不就虧了？龐文龍明顯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這種人一輩子很少做虧本的生意。”
秦軍用頗為怪異的眼神瞥了我一下，“嘖嘖。你不愧多年了幾年書啊，考慮問題比我考慮得多多了，以後我遇到啥事情先問問你。”
聽到秦軍的話，我不自覺的訕訕笑了，雖然有點尷尬，但心裏還是美滋滋的。
秦軍邊走邊說：“兄弟，今天是個好日子，再怎麽也得找個地兒喝點。走，咱們先去網吧找黃瑩和蔣婷，然後去吃燒烤，我請客。”
這幾次出來吃喝玩樂都是秦軍在埋單，我心裏挺過意不去的，可我現在又沒錢，於是我就推脫了下。哪知秦軍當時就不爽了，說如果是兄弟，就別計較這些。我堅持不過，隻好恭敬不如從命。
黃昏時，我們和蔣婷兩女分開之後，她倆閑著無事，就去了新世紀網吧上網。當我和秦軍來到網吧，瞧見她倆正坐在靠牆的位置。黃瑩坐在裏麵，蔣婷坐在外麵，旁邊是四個染著五顏六色的頭發的少年。
似乎蔣婷和黃瑩遇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情，此刻她倆的臉色並不好。而蔣婷身邊那四個少年總是不時的瞥著她們，雖說坐在網吧上網，但他們倒有點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
不過秦軍似乎並沒有瞧見她倆臉色異常，走過去雙手撐著黃瑩的座椅，笑道：“黃瑩，你倆別上網了，咱吃燒烤去。”
黃瑩和蔣婷看到我們來了，臉上皆是一喜，前者笑嗬嗬的說：“好啊，其實我們早就不想上了，好沒意思。走，吃燒烤咯，蔣婷。”說完起身拽了下蔣婷。
蔣婷點了點頭，起身走到我這邊，然後牽著我的手就往出走。轉身時，我看到那四個少年也關了電腦，跟在我們身後走出了網吧。出來之後，他們始終和我們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後來我們找了家露天燒烤店坐下，沒想到他們也跟來了，而且就坐在我們旁邊，賊眉鼠眼的偷看著蔣婷和黃瑩。
他們眼中時迸射淫光，表情也挺猥瑣的，想必是貪戀上蔣婷和黃瑩的美色了。
尾隨搭訕這種事情，在我們縣屢見不鮮，畢竟都是些十七八歲的同齡人，都能理解那種心情。所以隻要他們不做太過分的舉動，我肯定不會搭理他們。而且，秦軍比我混得好多了，要出頭也應該是他先出頭才對，我充其量就是個幫手而已。
蔣婷看到那幾個少年跟到這裏，當時臉色就不對了，她拽了下我的衣角，讓我跟她換個位置。我假裝什麽事情都不知道，茫然的和蔣婷換了位置，她背對著那四個青年坐著。
黃瑩似乎也看到了這四個少年，表情複雜而又顯得冷漠，然後看著蔣婷輕輕搖了搖頭，應該是想告訴蔣婷，別搭理那四個少年。
秦軍點好烤串，又要了四杯紮啤。很快，服務員把紮啤端上來，秦軍拿起其中一杯，看了我們一眼，帶著喜色道：“告訴你倆一件好事，從今往後，陳陽跟我就是同事了。哈哈，來，咱們先喝一個慶祝下。”
“真的假的？陳陽，沒想到你還真被應聘上了，以後你倆在一起工作，也算有個照應了。這個酒必須得喝，我和蔣婷隨意，你們幹了。”黃瑩笑嘻嘻的說道。
“靠，別看陳陽剛從學校出來，人家能耐大著呢！而且，我總感覺他以後能幹大事，”說到這裏，秦軍扭頭看著我，“兄弟，以後你飛黃騰達了，可別忘了我唷。來，喝！”
秦軍實在太會吹捧人了，我這副吊樣，以後能幹什麽大事？苦笑著搖了搖頭，隨即抬起酒杯跟他們碰了下。紮啤杯很大，應該能裝下一瓶啤酒，我隻喝了少半就放在了桌子上。
秦軍仰著頭，還在咕嚕咕嚕喝著。而蔣婷的酒杯裏麵的紮啤似乎沒動過，凝眉低聲問我：“你真不打算上學了？就算不上學，也用不著到賭場上班啊，那裏太危險了。”
說實話，我還搞不懂我和蔣婷現在算什麽關係，說是情侶有點過了，如果是單純的朋友，剛才從網吧出來的時候，她又不可能牽我的手。更重要的是，她牽著我的手走了這麽遠的路，我居然沒有抗拒。
我能感覺到，其實我心裏沒裝蔣婷，昨晚親吻她是寂寞空虛所至，此刻想起來真的很後悔。如果我再不暗示她我的心意，讓她以後別和我走得太近，隻怕到最後我們都會被寂寞犯的錯傷得更深。
於是，我很淡漠的說道：“沒辦法，誰讓我想掙錢呢。”
“好吧，就算你想掙錢，但你沒必要幹那麽危險的工作吧。”蔣婷頓了下，紅著臉繼續說：“陳陽，要不我們出門打工去吧？”
我聞聲一驚，差點把肚子裏的啤酒吐了出來，這丫頭啥意思，怎麽聽起來像私奔呢，就算我出門打工，也不會帶上她啊。
也正是此刻，我才確定蔣婷確實有點愛上我了，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事情。我當下擺擺手說：“得了吧蔣婷，我覺得你找個對你好的男朋友，比出門打工強多了。對了，你應該還沒有男朋友吧，要不我給你介紹一個？”
說這種話，連我都想摑自己嘴巴子，太特麽厚顏無恥了。可是，為了不讓蔣婷陷得更深，我隻能這樣對她。哪知蔣婷聽了卻很不以為然，她嬌羞道：“你不是就對我挺好的嘛。”
一時間，我的苦澀之情油然而生，心裏也是百感交集。以前我幻想著某天能被女孩子倒追，那就太幸福了。而現在，我真的遇到了這種情況，我才明白，原來被一個不愛的女孩追求也是件痛苦的事情。
都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可我們之間這層紗實在太厚了，或許永遠也不會有捅破的一天。
“靠，感情就隻有我喝完了，你們都隨意啊？”秦軍喝完杯中紮啤，鼓著眼看了看我麵前的酒杯，而後苦笑道：“陳陽，你陰我啊。”
“秦哥，你酒量好就多喝點。”
“不是我酒量好，是我心情好，多喝點就多喝點……服務員，再來杯紮啤。”秦軍扭頭，衝著服務員喊道。
半路殺出個秦軍，我和蔣婷再也接不上剛才的話茬，蔣婷也坐直了身體。
很快，服務員端來一杯紮啤，托盤裏還有十幾根烤串。托盤放在桌子上，秦軍招呼我們趕緊吃，燒烤就要趁熱吃才有味道。
但就在我剛拿起一根烤串，還沒來得及吃，坐在旁邊桌子上的四個少年站了起來。走到蔣婷旁邊，其中一個端著酒杯的少年笑著說道：“美女，跟哥幾個喝杯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