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改造
“敢不敢!?”
田牧隻是簡簡單單一句話,問的直接,問的了當。他想見識一下,真的想見識一下所人類的極限到底能發揮到何種程度,何種境界。
自從第一次在那個藥堂裏被李若雪所傷感受到她的那種強大以來,他的心中一直就存在著某種不協調。
之後隨著見識到的喪屍越來越多,他心中的那種不協調感也越來越強烈,很強烈。
他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意著什麽,或者說自己對什麽產生了執念。是什麽能夠讓他執念如斯。
直到他在那條地道中第一次見到趙麗蓉,這個身體素質遠遠超乎常人的人類,他開始發覺自己以往對“人”這一生物的認知存在著某種認識上的偏差。
他從小到大都是在醫理浸潤中成長起來的。他的爺爺對他一生最大的所求不外乎是攻破一個心結,一個窮盡一生都想要攻破的心結,那就是“瘋狂病毒”。
那個曾經在戰場上讓爺爺痛失所愛的病毒。因而受到爺爺的熏陶,他也一直在以這位目標。
他遵守爺爺對自己的教誨,救死扶傷,施恩圖報。所以,每有病人所求他必然會窮盡全力。
可是,這些真的是他所想要的嗎?
現在回過頭來看,他的所求,難道不是窮極醫術的至理,本源,開發出更多更多的能夠破除病症的醫術嗎?
所以,他在那所病棟裏製造了那瓶藥劑。理由,當然是為了應對危機。
但是,如果深究他的本源願望,無非是想要借助這個試劑探求人體的極限。
他最初想到的試驗體是李若雪,沒有誰比他更適合用於試用這種藥劑。
然而,真的使用,又讓他內心無比的猶豫。
因為,李若雪的體內還有一樣沉睡著的東西,這是他一直都極力避免,避諱甚至封印的。
他擔心如果以李若雪來做試驗,是否會把李若雪體內的那個惡魔給引發出來,如果引發那個惡魔覺醒,他還能製的住他嗎?
那次能用銀針封住她,打的是出其不意,但是,下一次,他還有出其不意的機會嗎。
不,應該不可能會有的吧。雖然他不清楚那個惡魔為什麽會主動陷入沉睡,但是,如果她覺醒了的話,自己可能就很難對付了。
所以,他一直在猶豫。
可是,現在,當他看到眼前這個頑強的人類時,他發現自己的心中的那個欲望終於能夠實現了。
他此刻的心情雖然被恐懼包裹,但是包在恐懼裏的核心則是突破人類界限的欲望。是的,他要看看人類能夠借助醫術突破到何種境界。
不過他的欲望的前提,是必須征求當事人的認可,這是作為一個醫者所必須具備的前提。
如果不能征求當事人的同意,出於自己的職業道德,他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把一種未知的藥物作用到病人身上的。
所以,在這裏,黨病人失去意識無法做主的情況下,他的親人或者朋友都承擔有作為病人當事人的效力。而這個人的當事人自然就是趙麗蓉。
事情很簡單,如果要實驗,就需要趙麗蓉同意。如果沒有獲得同意,他最終就不得不轉換目標,把藥物用到他事先預設好的對象上。
之前也說過,這個藥物是他是殺手鐧,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輕易拿出來使用。所以,這個時候已經是絕路,他必須拿出來使用。
趙麗蓉在猶豫,她在猶豫該不該替自己的隊長多用。她擔心藥物的副作用,但同時也相信田牧的醫術,那麽她此時到底又該怎麽選擇呢。是拒絕,還是答應?
“我可以問個問題嗎?”趙麗蓉沉默片刻後,目光炯炯的看向田牧,一字一句的說道:“活下去!”
“什麽?”
“你能讓我們隊長事後安然無恙的活下去嗎?”
趙麗蓉一動不動的注視著田牧。聲音平緩但是傾注了她幾乎所有的感情在裏麵。
是的,隻要活下去,她的要求很簡單,隻要她們的隊長活下去。
這次的任務他們消耗太多,整支隊伍最後活下來的人僅僅兩人,僅僅隻有她們兩個人而已這已經超越了單純的問題,已經該稱為現象級的事件了。
至少,她希望直到最後作為對望精神象征的隊長能夠活下來。
“啊。”田牧的回答簡單至極,這是理所當然的。他已經從這個少女的眼神中看到了最後的掙紮,對命運的掙紮對所愛之人最後的希望依托。
她希望她的友人親人能夠活下去,並且托起自己的夢想。
對於少女這種單純至極的願望田牧又怎麽會拒絕呢?他當然會讓這個人活下去,不僅會讓她活下去,還會讓她成為人類有史以來的第一個超人。
這是他田牧的一次冒險,一次偉業,一次徹底改變人類曆史的偉大事業。
他要讓他的醫術成為這個世界上遙不可及的神聖職業,他要讓世人看看所謂醫術到底能夠發展到何種極致。
醫術,不僅僅是看診,不僅僅是服藥,也不僅僅是手術,他還能讓人成為神。
生化病毒?笑話!這種不完全的病毒又有什麽研究價值,它僅僅是胡亂的打破人的生理平衡,破壞人的思維,以這些為代價把人短暫的變成超人。
但是,在這之後所得到的又是什麽?無意義的行屍,毫無用處的屍體。
他所要做的是“超人”。超越那些所謂的,自以為是的“病毒掌控者”。比如說眼前這個自信滿滿的認為自己能夠操控人類的長者,他田牧要讓見識下什麽才是真正的醫術。
所以,他撕去試劑瓶的塞子,把裏麵的紅色液體一點點的倒入眼前的地上的男人嘴中。
接下來,該是他們見證醫術的偉業。
所有的人都不理解田牧的舉動,她們不明白為什麽田牧要把一瓶藥劑倒入一個已經接近垂死的人嘴中,難道他還有什麽價值,或者說救活他能夠獲取什麽好的脫險方法?
許娉婷微微訝異,羅一辰淡然,無麵嘲弄,歐陽卓文沉默,許諾言迷茫,周佳夢安然,李若雪好奇,以及一臉戲謔看好戲般的老頭。
在場所有人的表情各異隻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的視線全都集中到了田牧身上。
是的,現在在這個場景,這種情景下能夠真正帶來希望帶來轉機的人或許隻有他。
盡管他們的眼神流露出的感情各異,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隱藏在他們眼神之下的,最深層次的牢牢抓住最後一根稻草的掙紮,沒有任何發現。
發現這一點的人或許隻有相隔不遠的老頭、所以老頭才會麵露嘲弄,他不是看不起眼前的少年,老實說他很敬重眼前的少年,因為這裏真正能夠讓他感受到價值的也隻有他。
可是,事到如今,這個少年又能夠做什麽呢?憑借他又能改變什麽?
肯定是不可能的。人類是不可能敵的過喪屍的,包括眼前這些已經成為死屍的特殊人類。
因此,簡而言之就是他們沒有希望,他們隻能服從順從老頭的欲望,老頭如同上帝般的權威。
然而,事實真是如此嗎?
老頭此時不會知道,未來或許會知道,他沒有在這個時候迅速的扼殺田牧是多麽大的一個錯誤。
正是這個人,他一生的生涯計劃都在重複著不斷的敗北,敗北,再敗北。
因而,如果此刻的老頭能夠放下心中傲慢,及早的扼殺這個未來的威脅,那麽未來顯而易見將會改變。
可是,曆史的車輪已經在此時轉動,老頭再也無法挽回了。
一個氣流,確切的來說是無數的氣流在無邊的球場上湧動,風吹的更猛烈,草被壓的更完,一股超越一切可怖的顫栗開始覆蓋全場,甚至連老頭的心中都開始湧現出了怯意。
就在所有的人都以為這是老頭身邊的那兩具巨大的喪屍所放出的威壓時,那具躺在草地上的人類動了。正確的來說是趙麗蓉的隊長動了。
隨著不知名的液體從嘴唇到舌尖,最終穿越喉嚨進入到胃裏,到消化,整個過程還不到兩分鍾。
他微微的睜開眼皮。映入眼簾的是一些他不懂的東西,那些看著自己的擁有四肢的生物是什麽,他無法認知,他感覺不到周圍的善意,惡意,以及所有的感覺。
他,就像是一個木偶。他怎麽會在這裏,這是他的疑問。
田牧知道他的心情,理解他的心情,因為這種藥物的作用他一清二楚。
喝了它會迅速的改造肉體,這種改造甚至包括大腦,當然所謂的改造不是開發,隻是把大腦裏的細胞增強而已。
也正因為如此,他此時正處在思維、記憶都受到衝擊的時候。
不過,這個時候,田牧所需要的僅僅是他聽話就可以了。
聽過一個故事嗎。動物出生時,會把它第一個看到生物認知為父母。所以,田牧為了首先讓這個男人認知他,把臉探知到他的眼簾道:“我叫田牧,是救了你的人!”
然後他指了指那個正一臉驚愕的看著眼前事態的男人道:“那個人是敵人,去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