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四五章 深夜告白
紀帆為什麽要這樣說？僅僅是在跟她開玩笑嗎？她猜不透，卻隱隱開心著。這樣和諧的談話真的不多！她不想跟紀帆老是重複那些沉悶的話題，像這樣輕鬆多好！
要是這樣輕鬆的對話可以永遠繼續下去，那該多好！她半開玩笑半嚴肅地說道：“呸！哪有這種說法呀？失約就是失約，哪是遲到啊？”
紀帆還是在極力狡辯，蘇小嵐卻還是傻傻地堅持道：“你就別耍賴啦！”她不明白紀帆為什麽要這麽堅持，隻知道紀帆這樣的樣子很反常。
紀帆沒有因為蘇小嵐“沒勁”的話而生氣，卻也覺得有些悶悶的。他轉移話題說：“不跟你一般見識！你的手還會生凍瘡嗎？”
本來，紀帆是在關心她，她應該高興，而她卻覺得怪怪的。因為她更覺得反常了。她跟紀帆發完短信之後，並沒有很開心，反而覺得心煩意亂。雖然談話的內容並不像曾經那麽沉悶。
國慶收假的那天晚上，蘇小嵐想起了四姨說的考進班上前二十就把手機給她。她想做到，因為她那麽需要手機來聯係紀帆。
她躺在床上發短信給紀帆打算告訴他暫時中止通信直到明年一月。卻不知怎麽的就說到了“想”字上。
蘇小嵐對紀帆說：“我不會想你的！”她隻是想告訴自己，在這期間千萬不要想念紀帆，一定要好好努力！有了手機就什麽問題都沒有了！
而紀帆卻像是賭氣地說：“不想算了！”這是什麽態度嘛？小嵐頓時就難過地哭了。紀帆難道就不知道她不可能不想念他嗎？紀帆難道一點也不稀罕她的想念嗎？
她回複紀帆道：“我說我現在哭了，你相信嗎？”她的回答，紀帆始料未及。他奇怪地問道：“怎麽了？”蘇小嵐卻賭氣說：“你自己知道！”她也真的以為紀帆知道是因為他不在乎她的想念。
她還在哭，哭得眼睛酸酸脹脹的。她就閉著眼睛哭。沒想到，閉著眼睛的她不一會兒就睡著了。她朦朧中聽見手機響，接起來聽到了紀帆的聲音。
紀帆問：“是不是因為那天的事情？”因為他左思右想都不知道蘇小嵐為何會突然哭泣。唯一覺得歉疚的就是那天失約。
但蘇小嵐因為剛才已經睡熟，迷迷糊糊地說：“不是嘛！”接著，她好久都沒聽見紀帆的聲音。她奇怪地看了看手機，發現電話已經掛斷，便接著睡回去。也許，隻有在睡夢中才不會那麽傷心。
但她半夢半醒中總覺得不大對勁，於是就想發短信給紀帆說聲對不起，因為她睡著了。當她拿起手機，卻發現有一個未接電話。她的心刹那慌了起來。
她害怕紀帆以為她是故意不接電話的，立即就發短信給紀帆說：“對不起哦！你別太在意，我不是故意掛你電話的！”
紀帆等了很久終於收到蘇小嵐回複的短信，便回信道：“我能不在意嗎？你這樣我更難過了！”
他難過什麽？蘇小嵐隻知道她不能讓紀帆難過！她立即回複道：“對不起！都怨我沒把話說清楚，害你難過！”她之前的淚水把她的眼睛浸泡得睡意濃濃，還沒等到紀帆的回答，她又睡著了……
蘇小嵐的瞌睡再一次被紀帆的電話吵醒。為了不出差錯，這一次她坐了起來。但她還是沒有完全清醒。
她睡意惺忪地聽見紀帆在說：“其實，那天我約你出來就是想跟你說我們倆做……戀人的。可是那天也巧，我從沒見我爸那麽反對過我出來。真的是巧合！其實，我一直是很喜歡你的……其實，我在向你表白……”
蘇小嵐一直靜靜地聽著紀帆說的話，有些震驚，睡意也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心髒急劇的跳動。
怎麽會這樣？她以為紀帆一直是在跟她開玩笑的！她不想說話。因為這一切來得這麽不真實。她害怕自己是在做夢！
紀帆一直聽不到蘇小嵐的聲音，而他已經說了那麽多，他不安地說道：“妹子，小嵐，你就說說話嘛！別老是沉默。”
蘇小嵐還是不想說話。因為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她太害怕失去，所以連得到都會小心翼翼。她很開心，卻害怕自己終究是空歡喜一場。
紀帆是認真的，所以他對蘇小嵐說的“明年一月份”再聯係產生了懷疑。他問蘇小嵐是不是真的。蘇小嵐想得到手機，當然不想讓以後能夠方便地聯係紀帆成為泡影！她說：“是真的！”
紀帆不舍地說：“好久！”蘇小嵐又何嚐覺得不久呢？思念紀帆的時間，每一秒都是煎熬！但她還是咬咬牙說：“不久，一下子就過去了！”
紀帆依舊深情地感歎道：“真的好久！”這樣的感歎讓蘇小嵐的心突然軟了。她好像從現在開始每分每秒都擁有能與紀帆聯係的機會，但是，她需要手機！她還是不肯鬆口。
紀帆又仔細詢問：“是不是在這兩個多月裏都不發短信，不打電話，不寫信？”蘇小嵐有些猶豫，卻還是堅定地說：“是的！”她真的不想失去更能與紀帆靠近的手機！
紀帆略帶傷感地說：“那，這就是一月之前的最後一次通話了！那，我跟你說的事……”他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蘇小嵐到底是怎麽想的！他有些想知道他的表白成果……
蘇小嵐心裏一遍遍在慫恿自己答應下來，卻又覺得事情很蹊蹺。紀帆心裏不是一直都裝著祝小玲嗎？怎麽會突然跟她告白？
略一思索，她回答道：“到一月份再說吧！”她想讓紀帆好好想想，也希望到時候有了手機更方便說事情。
紀帆卻有一點淡淡的挫敗感，輕聲說道：“也好，你好好想想吧！想想到底值不值得跟我好！免得以後後悔！”
她怎麽會後悔呢？她付出這麽多依然沒後悔，怎麽會因為跟紀帆在一起而後悔？這個電話打得很長很長，這個夜也很長很長。
蘇小嵐又是一夜沒睡……雖然紀帆之前已經稍有透露，她還是感覺事情來得很突然……
一個星期之後的晚上，蘇小嵐還是忍不住給紀帆發短信了。她想，如果紀帆今晚再問她願不願意，她就回答願意。雖然她很害怕紀帆是在跟她開玩笑，雖然她很怕隻是自己一廂情願。但，隻要紀帆能夠開心，她做什麽都願意。
她告訴紀帆她想他。紀帆說，他會認真愛她的。他居然用了“愛”字！對於蘇小嵐，這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字。她被嚇了一跳。然而，一想到紀帆的“愛”，她便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祝小玲。
她的不安並沒有被這甜蜜的“愛”衝散。她不假思索地回複紀帆說：“你很花心！”紀帆沒想到蘇小嵐會突然這麽說，順著蘇小嵐的話說道：“是呀。我也很矛盾。如果我愛上你了，那祝小玲擺在哪？”
他的心裏，終究還是放著祝小玲的！蘇小嵐的心又悄悄難過了許久。但她卻想對紀帆說她不在乎紀帆喜歡祝小玲。她愛他，愛到可以原諒他所做的任何事情。
紀帆看著蘇小嵐說的“花心”，也在不停地反思著自己，他對蘇小嵐說：“你說我花心是真心的嗎？如果是就盡快把我忘了！花心的男生不可靠。”
蘇小嵐不想回答紀帆的問題。剛說要跟她做男女朋友，馬上又準備把她推開，他到底是怎麽想的？她要是能忘記他，分開這麽久的時間已經足夠忘記了。但她就是忘不掉。
她問紀帆：“我算是你的女朋友了嗎？”紀帆卻因為蘇小嵐之前的表現想起了祝小玲。他猶豫了。他說：“我不知道。我現在要麽是和你雙雙皆大歡喜，要麽是執著地等求祝小玲。”
原來紀帆到現在都還在遲疑不決！那又為什麽要跟她說什麽表白？她的心被刺痛了。如果紀帆選擇執著地等待祝小玲，她也是不會逼迫他的。
但紀帆接下來卻又一次問了她願不願意。她抑製不住心裏對紀帆的渴望，心髒劇烈的跳動讓她無法細細思考，顫抖著雙手莊重地發出了“願意”。
看到蘇小嵐說願意，紀帆有些興奮又有些難過。他回複蘇小嵐道：“我想聽你親口說。”他想確定自己在蘇小嵐心裏的位置，他想真真切切地知道蘇小嵐是願意的。
小嵐剛看完短信，紀帆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她的心還在不停地跳著。她有些不知所措。埋藏了那麽久的感情，讓她怎麽敢在片刻之間釋放出來？那麽深刻的愛戀，讓她怎麽能在短暫的時間裏找到出口？
她不停地重複著：“你叫我怎麽說啊？唉！你叫我怎麽說啊？……”她的心情很複雜，好幾次呼之欲出的“願意”卻覺得怎麽說都不對勁。
因為蘇小嵐一直在重複那句話，紀帆不久就掛斷了電話。蘇小嵐的心也隨著紀帆掛斷電話的聲音咯噔了一下。他終究還是沒等她說出來！她對著已經掛斷的電話說：“我願意……我怎麽會不願意呢？”
可是，紀帆已經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