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慘劇終止

  張翠山聞言大喝：“素素，當真是你？你……你……你怎不早說？”殷素素道：“傷害你三師哥的罪魁禍首，便是你妻子，我怎敢跟你說？”轉頭又向俞岱岩道：“三哥，後來以掌心七星釘傷你的、騙了你手中屠龍寶刀的那人，便是我的親哥哥殷野王。我們天鷹教跟武當派素無仇冤，屠龍寶刀既得，又敬重你是位好漢子，是以叫龍門鏢局將你送回武當山。至於途中另起風波，卻是我始料所不及了。”


  ??張翠山全身發抖，目光中如要噴出火來，指著殷素素道：“你……你騙得我好苦！”俞岱岩突然大叫一聲，身子從床板上躍起，砰的一響，摔了下來，四塊床板一齊壓斷，人卻暈了過去。殷素素拔出佩劍，倒轉劍柄，遞給張翠山，說道：“五哥，你我十年夫妻，蒙你憐愛，情義深重，我今日死而無怨，盼你一劍將我殺了，以全你武當七俠之義。”


  ??張翠山接過劍來，一劍便要遞出，刺向妻子的胸膛，但霎時之間，十年來妻子對自己溫順體貼、柔情蜜意，種種好處登時都湧上心來，這一劍如何刺得下手？

  ??他呆了一呆，突然大叫一聲，奔出房去。殷素素、宋遠橋等六人不知他要如何，一齊跟出。隻見他急奔至廳，向張三豐跪倒在地，說道：“恩師，弟子大錯已經鑄成，無可挽回，弟子隻求你一件事。”張三豐不明緣由，溫顏道：“甚麽事，你說罷，為師決無不允。”張翠山磕了三個頭，說道：“多謝恩師。弟子有一獨生愛子，落入奸人之手，盼恩師救他脫出魔掌，撫養他長大成人。”站起身來，走上幾步，向著空聞大師、鐵琴先生何太衝、崆峒派關能、峨嵋派靜玄師太等一幹人朗聲說道：“所有罪孽，全是張翠山一人所為。大丈夫一人作事一人當，今日教各位心滿意足。”說著橫過長劍，便要自刎，而身在一旁的殷素素和武當眾人看到這情形已然嚇到驚呆，而我卻早已防備好這一幕，足尖一點便飄到了張翠山的身邊，手腕一翻，便將張翠山手中的劍奪了下來。


  ??張翠山一見救他的人居然是我，一臉的剛毅化為一抹苦笑，仿佛在感歎這最後能在乎他的人，居然還是自己的仇人，於是開口道：“丁兄弟，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也不能枉費我武當名聲，不顧江湖道義，今日便以我殘軀，代我妻子為你家中七十餘口的人命賠罪吧！希望我死了以後，丁兄不要再為難她們孤兒寡母，翠山先在此謝過了！”


  ??我冷笑一聲：“想不到你這鐵畫銀鉤張五俠，也是個沽名釣譽之輩。”


  ??旁邊莫聲穀聞言大怒：“我五師兄都要被你逼死了，你還在哪裏冷嘲熱諷，莫不是救下我五師兄就是讓他受盡嘲諷？”


  ??旁邊俞蓮舟卻是反應了過來，趕緊拉住了莫聲穀，叫他收聲後，朝我一拱手。


  ??我便繼續說道：“先不說我這苦主可還沒開口，你便要死要活的，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作為丈夫和父親，你這一走，剩下這殷堂主孤兒寡母，更是難逃這一眾的逼迫，殷堂主未必不會隨你而去，難免不落得家破人亡，這乃是不忠。再者說你這作為弟子，要讓張真人白發人送黑發人，乃是不孝，你說你這不忠不孝之輩，是不是沽名釣譽？”


  ??這時武當眾人方才反應過來，我是在開導張翠山，那殷素素看我的眼神也是少了一絲陰暗，多了一絲感激。


  ??張三豐也趕緊說道：“翠山啊！你怎能如此癡傻？說破天去，還有老道頂著，老道我就算拋去這麵皮不要，也得保住你們一家。要是連你們這一家都保不住，我這麵皮要來又有何用呢？”


  ??張翠山聞言，便癱在了地上，嚎啕不止。


  ??殷素素趕忙上前，抱住張翠山說道：“五哥，你這要是去了，可教我和無忌如何啊？自己犯下的錯，我自己償！”說罷望向我，“丁兄弟，感謝你救下了我五哥的性命，既然如此，我便以命相抵，還你這一家七十餘口的性命如何？”


  ??這時張三豐終於忍受不住，向我開口道：“丁小兄弟，這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你要報仇的確無可厚非，但老道還是要厚顏請求，不知丁小兄弟可否饒他們夫婦一命？就是連老道這條命，你都可以隨時拿去！”


  ??“師父不可！”


  ??“丁兄要償命，我莫聲穀來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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