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我沒吃飽很不開心
送做軍姬?
得還真是順口。
元寶微微抬眸,嗓音像冰山之巔流淌的雪水,清澈而冰涼:
“許夫人,這些年,你送了不少女子進軍營吧。”
羅雪君挑了挑眉:“還是貴夫人呢,不論做事話,我瞧著倒和三流窯姐兒差不多。”
高氏平日貴婦氣質拿捏十足,話溫柔,許勇每次出門,都樂意將她帶去。
可脾氣一上來,定是伶姬作風無疑。
高氏的出生,是她內心的最惡心的事,她從不願提起。
高氏已經被人扶起,眼睛圓鼓瞪得極大:
“是又如何,放心,你們很快也會和那些不聽話的賤丫頭,見麵了。”
許萬和他的狐朋狗友,每年糟蹋的姑娘不在其數,玩夠之後,就是高氏收的尾巴。
關押犯兵的死牢是什麽地方?
那些兵都犯過大錯,關在死牢,終年不見日,寂寞甚久,個個如餓狼野獸。
嬌滴滴的姑娘活著被送進去,再出來都是死氣沉沉。
隻要人不是死在許萬手裏,就沒人拿他有辦法。
官兵平日欺負弱慣了,威懾是最善用的手段。
靠前的兩三個官兵,一腳將元寶用膳的桌子踢翻。
看著遍地狼藉,得意大笑。
“打擾我吃飯的人,是真的很不乖。”
元寶眉眼微垂,長睫下,眸子清冷如冰,涼意習習。
緩緩睜眼,語氣輕緩:“而不乖的人,都該挨揍。”
官兵們一愣,笑著的嘴都忘了合上。
明明是那般嬌態極妍的佳人,偏偏無由讓人生出驚恐之福
似乎她動動手指頭,便能收了他們的命。
高氏慌得破口大罵:“你們這群蠢貨,區區幾個賤人,還不給我上!”
羅雪君和冉竹習慣得將元寶護在身後,連樓上看戲的唐亦河,也翻身落在元寶身邊。
一隻纖細玉手搭在羅雪君肩上:“退下,我來。”
元寶漆黑眸子沒有半分情緒,拿出白玉骨扇,柔光飛瀉。
官兵回神,揮著彎刀,猛的刺來。
她一腳踢暈衝前之人,月白衣裙似在空中驟然綻放的一朵冰冷海棠花。
曼妙身子已旋轉一圈落在其他人頭頂。
玉扇和美人兒,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穿梭在官兵之間,留下一股花木清香。
所經之處,無一人而立,皆粉身碎骨,滴血未露,倒地哀嚎。
餘下高氏和縣令目瞪口呆,慌亂後退幾步。
羅雪君三人對此,稍作沉默。
走到鄰桌順勢坐下,滿腦子都是怎麽偷學元寶出手的方式。
元寶墨發純插一枝雲紋玉簪,綰得鬆散,垂下幾縷落於衣領,有些慵懶清希
聽見她如高山白雪般的冰冷嗓音:
“就剩你們兩個……死一死可好?”
高氏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堵的連呼吸都快忘卻。
手心淌著濕汗,浸透絲巾:“你若殺了我,景王殿下是不會放過你的。”
她可是要做景王殿下嶽母的人。
見元寶沒話,高氏仰著下巴,與方才的模樣大相庭徑:
“害怕了吧,我告訴你,我女兒就要成為景王妃了,她是不會放過你個賤饒。”
聞言,縣令轉瞬之間,死灰複燃,色眯眯的盯著元寶:
“你最好束手就擒,本官還可以給你留個全屍。”
“哦?本王也想知道,你女兒什麽時候,也配成為景王妃?”
矜貴孤傲的身影慢慢顯現,紫金玉錦修得他身材完美,筆直如深山青鬆。
雲景禾眼眸微揚,撲麵而來的寒意刺骨,宛如京都城的漫冬雪。
高氏臉色一青,漸漸泛白恰如死灰,雙腳發軟,癱倒在地。
景王殿下怎麽會在這裏……
當王妃之事,都是她還在施行的計劃。
本想今日禮宴,讓景王爺和佩佩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她女兒一躍枝頭,就能成為名正言順的景王妃了。
這個時辰,景王爺不是該和佩佩在一起。
高氏心裏不安:
“民……民婦口誤,請王爺恕罪,都是這個賤女人,要殺民婦,民婦走投無路才出此下策的。”
誰都知道景王殿下最厭惡女子近身三尺。
犯近身者,都被他一掌劈得暈死過去,而懷有意圖者,殺無赦。
看著站在雲景禾身前而寸步不動的元寶,高氏露出奸笑。
總歸你這賤人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當看到雲景禾徑直走到元寶麵前,輕柔牽起她的手時,眾人驚呆了。
不是景王殿下不近女色嗎?
雲景禾取走玉骨扇,又拿出手帕,將元寶的白嫩的雙手擦拭幹淨才罷休。
“怎麽自己動手了?”
這些螻蟻之輩,怎配輪得到,他家的傲嬌丫頭教訓。
元寶娥眉微蹙,眼眸裏的秋水泛著粼粼波光,直勾勾的望著雲景禾,模樣很是委屈:
“他們掀了我的早膳,我沒吃飽,很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