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三章 你終於開竅了
元寶揍蘇月人這事風傳一時,眾所周知,蘇家人鬧得不可開交,硬要求南越帝主持公道。
喜公公來請景王夫婦時,更深露重,元寶已經睡去。
雲景禾披玄色單衣,傲立門簾外,麵色漠然的道:“人是寶打的,四舍五入,算本王打的,讓蘇家人直接來找本王,你回去告訴皇兄,早睡早起身體好,別閑得慌。”
喜公公點頭稱是,背脊泛起冷汗,普之下,敢這麽皇上的,除去太後,怕也隻有景王殿下了。
都皇室沒有真摯兄弟情義,但南越帝和雲景禾的關係,宛如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蓮,純粹得不校
喜公公跟過先帝,後來跟著南越帝到如今,見過儲君相爭,兄弟殘殺,但在他們二人之間,保留下來的是竟皇室最難得的真性情。
先皇若能看見,定很開心吧。
清晨朝陽,花間露水晶瑩剔透。
伴著清脆的銀鈴聲響起,靜謐的早時被攪亂,一室茶香,頓時飄渺起來。
冉竹沏上一壺清茶,白煙嫋嫋,元寶坐在木椅上,手裏拿了一株開得正豔的薔薇。
花是雲景禾摘的,什麽紅紅火火的有好運,去去昨日的晦氣。
蠢兮兮的。
蔥白手指拂過花瓣露水,對著冉竹:“昨夜蘇蒙來了?”
她睡眠淺,容易驚醒,盡管雲景禾把蘇蒙喊去外邊,也略微聽到一二。
“嗯。”冉竹又端來早膳,開口道:“蘇蒙來替蘇月人求個公道,不過王爺……家裏姑娘還,不懂事,打個架而已多大個事。”
到這個,冉竹眼前閃過蘇蒙那副氣得胡須顫抖的黑臉,忍俊不禁。
“然後呢?”元寶手一頓,薔薇上的露水落在手背上,涼涼的,心裏卻莫名躁得慌。
誰還了,他才是不懂事好不好。
冉竹仔細回憶:“來奇怪,蘇蒙開始不依不饒的,怒氣衝,後來不知王爺了什麽,他走的時候,止不住的賠禮道歉。”
了什麽……
元寶眉頭一皺,門簾高高掛起,帳篷外晨曦萬丈,金芒映著白瓷臉頰,美得疏離。
楊敏珠在醒來後,發了瘋似的要見蘇月人,破口大罵著,言語破碎。
守在門外的侍衛隻能聽到一些“陰險”“謀殺景王妃”“不得好死”“要出真相”的字眼。
事情真相好似漸漸有了眉目,大家都心知肚明,皇後也沒敢在惹出幺蛾子,楊敏珠順利成為替罪羊,被打入冷宮。
狩獵大會就這樣結束。
宮逸心裏總覺得虧欠慕白,臨走時他還活捉了一隻白兔給慕白,兔子還,毛絨絨的摸起來特軟。
“慕白太子,這玩意就送你了,任你處置,不過……你這麽善良,應該舍不得吃兔子吧。”
宮逸從不吃兔子,不知心裏麵有什麽執念,連帶著整個皇子府的人都不準對兔子肉有想法。
這隻白兔是一出門就遇到的,他想著慕白太子為人謙和溫柔,定也是不舍吃這麽可愛的生物的。
慕白捧著兔子的腦袋,手指不停撥弄著它的耳朵:“麻辣兔頭很好吃,醋溜兔腿也不錯。”
“它那麽可愛,你怎麽能吃兔兔?”
“好的任我處置。”
宮逸:“……”
從獵場到青明寨的路程不太遠,就算馬車駛得緩慢,也隻需半抵達。
青明山腳的薔薇嬌嫩,其間戲蝶遊蜂,花開正好,微風不燥。
獵物是交給則名帶回王府的,而雲景禾則死皮賴臉的的鑽進元寶的馬車,占著軟座,悠閑自得。
時不時還要哭鬧手疼,要丫頭親自吹吹才能好。
活脫脫一個戲子。
“哎呀呀……疼死我了,不行了不行了,寶爺快吹吹,話都疼。”雲景禾一邊吃著果盤裏的葡萄,一邊將手往元寶麵前伸,還特意挪了挪,靠近她幾分。
則名留下的藥膏世間罕見,十分珍貴,藥效極好,那種程度的傷口,隔便能止疼愈合。
元寶淡漠的看著那隻白皙修長手,指間光滑無缺,壓抑著火:“手拿錯了。”
她真的很想把他踢出去。
話音一落,車內靜默,隱約可以聽見外麵傳來冉竹和來福的憋笑聲。
雲景禾淡定一笑,咽下葡萄,默默收回手,換上另一隻:“這一次,準沒錯。”
繡著九瓣玉蓮袖口下的肌膚包紮著幾層薄紗布,距離近,能聞到淡淡的藥膏香。
盡管元寶娥眉間的不耐煩流露得淋漓盡致,依舊心的捧起他的手,意思意思的呼著輕氣:“德校”
動作挺漫不經心的。
但景王殿下似乎很受用,單手支額,狹長眼眸微微挑起,笑得星眸皓齒,攝人心魄,萬般動人。
他家丫頭帶著情緒的關愛的模樣,真是可愛。
片刻後。
元寶鬆開手,卻發現雲景禾一直將手舉著,手背緊緊貼合她的掌心,一動不動。
正準備收回手,雲景禾突然反手握住,掌心寬厚有力,緊緊抓著:“我感覺,這樣牽著,手會好得很快。”
他的肌膚算不上細膩,因常年習武握劍,指腹間有薄薄一層細繭,摩擦著元寶的手背,力度輕柔得像是在撫摸絕世珍寶一般。
元寶渾身一僵,望著雲景禾有些呆愣,心裏洋溢出來的歡喜,漸漸將她包裹。
她似乎瞬間明白了心裏的那抹怪異悸動。
是叫做喜歡吧……是喜歡他喜歡到不得了那種。
嗓音是一貫淺淡:“那這樣呢?”
張張嘴,卻不知什麽,最後叫了她一句:“元寶。”
“嗯?”
馬車內很安靜,雲景禾抬起元寶的下巴:“我沒親夠。”
耳尖燒的很,耳畔響起他的聲音,含著笑:“笨蛋,你終於開竅了。”
爺等你,等了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