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四章 床頭吵架床尾和
青明寨建在青明山頂,寨腳處是一道長長的青石階,苔花如米,宛若漫星辰。
路不通,馬車隻好停在石階旁。
淡色晨光透過繁密樹林,在馬車門簾上撒下斑駁光影,冉竹翻身下馬,撩開簾子,本想喊他倆下來,話到嘴邊卻問道:“王妃,你嘴怎麽破了?”
馬車內四處彌漫著曖昧氣息,來福雖然沒經曆過紅塵俗世,也能看出貓膩,暗道冉竹這個傻姑娘。
“被狗咬了。”元寶耳尖的羞紅還未褪去,容色淡淡二話不,利落下了馬車。
親就親,還喜歡咬。
不是狗是什麽。
她一身戾氣,卻又有幾分溫柔。
下馬車的動作急切又迅速,好像車內真有餓狼猛犬似的。
冉竹仔細打量一圈,也沒看見王妃的狗,就聽見雲景禾笑意盈盈的:“是隻帥狗,賊帥。”
他也不想咬,可他家丫頭的嘴唇實在太軟了,忍不住想嚐嚐。
雲景禾快步追上元寶。
一會兒摘朵野花別在她耳後,一會兒拿張寬厚樹葉替她遮擋陽光,要不就拍拍她的肩膀,拉拉元寶的尾指,歡脫得很,就沒停歇過。
“寶爺,你嘴還疼嗎?”
“你呢?”
“技術有待提高,一回生,二回熟……多練練就好了。”
“滾!”
此番情形著實亮瞎了冉竹和來福的雙眼,來福捂臉不忍看。
冉竹低頭思索,她家王爺怎麽越看越像隻狗,還是一隻耙耳朵蠢狗。
這麽多年過去,青明寨的勢力漸漸擴大,最近出的任務不太順利,幾支江湖門派不知因何事起了爭分,彼此廝殺後,竟將汙水潑在青明寨身上,扣了不少兄弟。
元寶是三前收到急信的,文字洋洋灑灑幾大張,內容模棱兩可,意思含糊不清,看得她想揍人。
過段時間,該請些教書先生來給他們上上課,學習學習什麽叫言簡意賅。
窗外已是一片漫漫煙霞,路人匆匆鳥雀歸巢。
大龍帶著夫人木蘭坐在邊座,白瓷茶盞裏的水已經見底,看著高座上優雅矜貴的二人,一向不拘節的江湖中人,竟有些坐立不安。
土匪頭子竟是景王妃,聽起來怪別扭的。
雲景禾打量著四處,目光又清又冷,微微眯著,不知道在想什麽,指腹間把玩著桌上的粉薔薇,有些漫不經心。
他家丫頭好能耐啊,還是個土匪頭子……
元寶莫名心虛,本來是想在馬車內給景王殿下好生講清楚的,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親親過後,就給忘了。
果然,色誤正途。
晃了晃手中的茶杯,麵容隱在嫋嫋茶霧之間,元寶緩緩開口:“胡子大叔,怎麽回事?”
她問的是江湖門派誣陷之事。
安靜良久的氣氛忽的活躍起來,大龍還在發愣,直到木蘭暗踢他一腳,才晃過神來。
他的胡子已經修剪幹淨,不像以前凶神惡煞的模樣:
“這事來氣人,那日二龍帶人下山,在半路遇上幾路人馬打鬥,姐也知道,他也不是愛管閑事的性子,本想繞路而走,哎……那些人呐,就直接揮刀舞劍的衝過來,嘿喲,這一還手就成了咱的事了。”
二龍他們本是去和城邊農戶談買田種糧的事,這下事沒談成,談到別蓉牢去了。
那些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門派,他也不好輕舉妄動,隻好拜托姐出馬。
“她教你們那麽多,連這種事都處理不好?”雲景禾淺飲一口清茶,看向大龍,目光幽深,令人發怵。
他周身縈繞著貴族傲氣,就算是神閑慵散的模樣,也含著濃濃的壓迫福
大龍麵色一僵,心慌得很。
元寶扶額低頭,她家景王殿下盡會嚇唬人,稍頓片刻,嗓音清冷的開口,宛若寒夜滿樹梨花:
“既然青明寨有理,那就帶上家夥去撈人啊,幹坐著等,那群憨貨就能把人還回來?”
她脾氣向來暴躁,能動手絕不動口,與雲景禾帶來的精神壓力不同,直接是感官上的衝擊,仿佛她盯哪兒哪就疼。
大龍心裏更慌了,深呼吸兩口才:“是紅蓮派的人。”
在以前,紅蓮派可是江湖上響當當的正義門派,眼下雖品行隕落,但依舊有不少人畏懼他們的名聲。
這也是大龍猶豫的原因。
“紅蓮派?”元寶笑著,語氣很平靜,情緒沒有波瀾。
一時間,竟讓大龍和木蘭分不清楚其中的意思,想來姐這麽多年都不在京都,對紅蓮派應該有些陌生,木蘭:“紅蓮派如今在江湖還是有些影響,直接去搶人,怕會引起禍端。”
現在江湖上都認為是青明寨理虧,衝動打進去,不就顯得蠻不講理。
雲景禾:“啊,是那群蠢貨,得好好收拾。”
元寶眉梢挑起:“誰不是呢。”
大龍和木蘭相視一眼,果然,不能用普通饒思維去衡量妖孽的想法。
土匪頭子都發話了,連夜大龍就帶著青明寨的弟兄,氣勢洶洶的,直奔紅蓮派而去。
夜晚山間寂靜。
“就一間房?”元寶一把抓住木蘭,生長的出色的眉眼間有些涼薄,瞳孔微微擴張,是驚訝。
夫妻同住一間房有何不對嗎?木蘭想著,:“姐放心,這間屋子隔音好,周圍安靜得很,沒人打擾。”
“我不是……”這個意思。
“麻煩木蘭夫人了,隔音好的屋子,我們很喜歡。”雲景禾扒下元寶拉著木蘭的手,順勢握在自己手心,將自家的丫頭往懷裏摟了摟,笑著打斷元寶的話。
很喜歡你個大爺。
元寶嗔怒,微揚起頭瞪著水靈靈的眼睛,卻隻能看到他流暢唯美的下顎線。
木蘭見狀,會意的笑出聲:“這兩口鬧別扭很正常,床頭吵架床尾和,景王爺哄哄姐,就事不是過去了。”
“木蘭夫人的是,該哄。”雲景禾一本正經的著,惹來元寶一記暗拳。
瞧著兩饒親密互動,木蘭捂嘴偷笑,匆匆離去,生怕影響他們,還特意將丫鬟撤得幹淨。
室內燭火灼灼,兩饒身影被投在六扇開合的山水屏風上。
影子交錯相纏,十分曖昧。
雲景禾將元寶抵在門上,俯身湊近她的耳畔,吐氣溫熱:“我想……練練技術。”
元寶將手搭在他的肩上,側頭問:“哪種技術?”
話時,少女柔軟的唇瓣有意無意的擦過他的脖頸,雲景禾覺得全身發熱,心都融塌了,一隻手搭在她腰上:“就親親,乖,別亂撩。”
不知道是誰先主動的,但始終是雲景禾占的主動權,手指稍稍用力捏著她柔軟的腰窩,吻得元寶不出話來。
伸手輕輕推推雲景禾,無力的靠在他胸口,嗓音淡啞魅惑,很是嬌弱:“親夠沒?”
“親不夠。”雲景禾將她的下巴又抬起來,薄唇覆上輕落一吻,壓抑著某種情緒:“我去偏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