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心難測

  江老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馬蹄尊放回到了桌子上，此時，是到了公布結果的時候了。我已經屏住了呼吸，秦夢舒也全神貫注地看著江老。


  “是贗品吧？”六爺那家夥，事情都都到了這份兒上了，居然還在那裏死鴨子嘴硬。


  “六爺你這次真打眼了，這東西確實是康熙年間景德鎮窯的馬蹄尊。”江老淡淡地說道。


  江老說話，那可謂是金口玉言，他隻要一說我這是真的，那這馬蹄尊必定就是真的了。也就是說，六爺輸了。


  “我願賭服輸，開價吧！”六爺說。


  我比了五根手指頭出來。


  “五萬？”六爺問。


  “五百萬。”我說。


  我這話一說，六爺差點兒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雖然你贏了，但也不能這麽獅子大開口啊！”六爺顯然不願意接受我開出的這天價。


  “不是我要獅子大開口，而是我現在真的需要五百萬。上次來陰市的時候，我被範十娘下了套，摔爛了一個她的青花瓷瓶，她把我身上戴著保命的萬人錢拿走了，讓我拿三百萬去贖。為了幫我湊齊三百萬，夢舒姐把自己的存款全都拿了出來，去別的陰市淘了近兩百萬塊錢的寶貝，準備拿到天奈橋陰市來賣。在夢舒姐去給我買過橋湯的時候，那些寶貝被一個尖嘴猴腮的家夥，帶著一群蒙麵的黑衣人給我搶走了，說是收什麽攤位費。我要六爺五百萬，其中三百萬是拿來贖我的萬人錢的，另外兩百萬，是拿來還給夢舒姐的。”我說。


  “六爺，雖然老朽不再過問陰市之事了，但這陰市該有的規矩，還是得有啊！”江老淡淡地說了這麽一句。


  “是，規矩不能壞！我這就幫秦夢舒和這位小兄弟把東西追回來。”六爺說。


  “隻要六爺幫我追回了萬人錢和那些寶貝，這馬蹄尊我就送給你，算是一點兒小小的謝意！”我說。


  就憑六爺剛才那話，我就已經很明秦了，以後想要在陰市混，很多地方都得仰仗六爺。


  “東西我肯定會幫你追回來，不過，你這馬蹄尊，我不會秦拿，該多少就是多少。”六爺說。


  “這馬蹄尊是一個老家夥5000塊賣給我的，六爺就給我5000塊本錢就是了。”我說。


  六爺沒有回答我，而是看向了江老。


  “這馬蹄尊，十萬塊還是能值的。十萬買去，六爺你絕對隻賺不虧！”江老說話了。


  “行！我給你十五萬，買你的馬蹄尊。至於你的萬人錢和那些被搶走的寶貝，收市之前我便能給你追回來。”六爺說。


  “那你去吧！這小子就在我這裏等著就是了。”江老說。


  “你怎麽看出那馬蹄尊是真的？”六爺剛一離開，江老就問了我這麽一句。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一看到那馬蹄尊，我就感覺它是個寶貝。”我說。


  “哦！”江老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就什麽都不說了，整個屋子也瞬間安靜了下來。


  過了大概十來分鍾，六爺回來了，他手上提著一個黑色的大口袋，範十娘就跟在他的身後。


  “你點點，看少沒有？”六爺把黑口袋遞給了秦夢舒。


  秦夢舒接過之後，打開草草地掃了一眼，說：“沒少，就是這些。”


  “範十娘，聽說你拿了人家的萬人錢，怎麽回事？”江老沒有直接讓範十娘還東西，而是問了她一句。


  “是他先打爛了我的青花瓷瓶，我那寶貝值300萬。”範十娘說。


  “你那是什麽青花瓷瓶，能值這麽多？”江老可是個鑒寶行家，範十娘這麽隨口忽悠是忽悠不到他的。


  “實際上那瓶子是不值那麽多，但是在陰市裏，東西值多少，由賣家說了算。打爛了東西，就得按照賣家說的價賠償。”範十娘說。

  江老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隨手拿起了桌上的一個小杯子，倒了點茶水在裏麵，遞給了範十娘。


  “你大老遠地跑來，還是先喝口茶潤潤喉，潤完了咱們再談。”


  範十娘雖然沒搞明秦江老這是個什麽意思，但江老遞過的茶，她不敢不接。因此，她戰戰兢兢地把手伸了過來，接過了杯子。


  範十娘剛一接過杯子，江老突然一下拍在了她的胳膊上。


  “哐當！”


  範十娘手中的茶杯掉到了地上，摔碎了。


  “我這茶杯可值300萬，你給我摔碎了，是不是應該照價賠償啊？”江老皮笑肉不笑地瞪著範十娘，問。


  這是江老嗎？江老之前給我的感覺可是一個很嚴肅，很正直，很有大師範兒的一個人啊！怎麽他也跟哥一樣，用這種卑鄙下流還外帶無恥的招數呢！

  不僅我被江老這一招給打敗了，那範十娘也給他這一招弄得花容失色，傻愣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江老，要不您老人家高抬貴手，隻要範十娘把萬人錢還給了這位小兄弟，你就饒了她這次。”六爺替範十娘求起情來了。


  “行！還給他就還給他！”範十娘把手伸進了自己的領口，把萬人錢取了出來，放到了我的手上。


  我發誓，那萬人錢落到我手上的時候，還帶著一些餘溫。不過，萬人錢最多隻在我的手上待了不到半秒鍾，秦夢舒便一下子給我奪了去。


  “你拿這萬人錢幹了什麽？怎麽上麵的陽氣弱了這麽多，而且還混雜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氣息進去。”秦夢舒問。


  “沒幹什麽啊！反正萬人錢我已經還了，而且我又沒有給你摔壞、磨損什麽的。那些陽氣啊，氣息什麽的，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範十娘絕對是知道萬人錢的用處的，她這麽說，純粹就是在耍無賴。


  “東西既然已經還回來了，此事就此罷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們都回去吧！”江老發話了。


  “麻煩江老了。”說著，秦夢舒從黑袋子裏拿了玉扳指出來，恭恭敬敬地遞給了江老。“今日來得匆忙，也沒給江老您帶什麽禮物，這個小玩意兒，算是夢舒的一點兒小心，江老您務必請收下。”


  本來我以為江老會推辭一下的，沒想到那老家夥，居然很爽快地就把玉扳指給接了過去。


  回到甲殼蟲上，我整個人，才算是徹底的放鬆下來了。


  “我說那馬蹄尊是寶貝吧！怎麽樣，你賭輸了，不許耍賴。到時候，你在大鏡子上走，隻準穿短裙。”我說。


  “誰說我輸了？”聽秦夢舒這語氣，這娘們好像是要跟我耍賴的節奏。


  “你可說了，六爺隻要買了那馬蹄尊，不管是多少錢，都算你輸。”鐵一般的事實就在麵前，六爺給的現金還在秦夢舒的包裏呢！她要是敢耍賴，我就把那一大捆人民幣翻出來當證據。


  “我當時說的是，隻要六爺看上了這馬蹄尊，就算我輸。可惜的是，這馬蹄尊雖然是寶貝，但六爺打了眼，是江老看上的。因此，輸的是你！”秦夢舒笑吟吟地說。


  “你耍賴！”這娘們，太沒節操了，居然跟哥耍賴。


  “你雖然看寶貝沒打眼，但是，你看人看走眼了，所以，你這輸得也不冤。”秦夢舒說。


  “我沒輸！雖然最開始六爺確實是看走眼了，但後來他不是改過來了嗎？要不然，他也不會出十五萬買下馬蹄尊了。反正你輸了，不許耍賴，你得走給我看！”我說。


  “行啊！一會兒去我家裏，我立馬就走給你看，你敢看嗎？”秦夢舒明明知道我體內的陰氣還沒排出去，回去就走給我看，那不是成心讓我憋著難受嗎？